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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柔剑奥义

轰隆隆!

激昂的瀑布自九天垂下,如同一枚枚炮弹,持续不断地砸在寒潭池底,形成龙卷般的激流。

岳承志众人,迎着狂猛的水浪向前扑腾着,却是最多来到距那寒潭中心六十米所在,便堪堪停下,没有人再超过这条界限了。

然而,就在那寒潭底部,一道熟悉的人影,却是顶着数十吨重的寒流直冲背脊,死咬着牙,如颗钉子般,牢牢地钉在那里,纹丝不动。

脸颊涨得通红,叶天谬全身冰寒,似乎已然被冻僵了,足足一刻钟后,才微微动了一下手臂。可是,他刚想抬起,就被那猛烈的水流威压,又给狠狠压了下来。

眉头不由得抖了一下,叶天谬努力调匀气息,慢慢直起了身子,再尝试着一点一点地抬起手来。手中的陨铁剑在不停摇摆,似乎随时就要脱手飞出一般。

但是他仍紧紧攥着,任凭手掌已然磨出了鲜血,生疼入心,却始终不撒。

这寒流中的引力和斥力实在太强,在寒流中心,他整个身子被引力压着,无法脱身。可一旦身体某个部位进入那寒流旋转之地,又会被斥力牵着,掀飞出去。

尤其是引力和斥力相互作用下,他的整个身体都快要被撕裂了似的。若非他的筋骨够强韧,恐怕他现在早已成碎肉了。

不过,这种感觉,却与当初双龙山感受到的冷星魂的灵能,有些相像!

一定要克服这种相反的力道,不然以后遇到那人,还会输!

眼眸坚定,叶天谬颤抖着身子顶着强压,继续将剑刃高高抬起,然后在那强大的激流中,迎难而上,宛若乌龟爬一样,一寸一寸地移动起了剑锋。

我要克服这样的力道,我要在这种压力下舞起剑来!

心中一次次呐喊着,叶天谬满脸不屈,脚下的步伐也终是开始动起来,在缓缓旋转着。任由那狂猛寒流不停冲刷,却仍然没有被掀飞的迹象。

即便动作很缓慢,小心翼翼,但也算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满意地点点头,莫千军站起身,缓步离去,只是最后还是不忘嘱咐:“柔剑式的关键在于力道的感知与把握,不是蛮力,注意顺其自然,呵呵呵……”

“是,师父!”

心下轻喃一句,叶天谬在水中艰难地点了点头,不过面色依旧沉重。

师父的意思他自然明白,但是现在他在这里,稍一松手,剑锋便会脱手,如何顺其自然……

咦,等等?

忽的,叶天谬似乎有些顿悟。

他在池底,水流湍急,他想保持平衡,自然是硬顶着这强猛的力道来。可是,若是顺势而行呢?

蓦地,叶天谬陷入了沉思,手中的剑锋也是微微停了一下。但是这不停还好,一旦滞住,他却是顿觉手上的压力竟是比他挥动时更强数倍。

岸上的刑风见此,微微一笑,伸手一招,一片落叶便收入手掌,然后屈指一弹。

咻!

破空声起,落叶如同一把利箭般,陡地穿过层层水流,来到了叶天谬身前,然后力道尽了,便沿着那湍流急速旋转起来。

但是,在那水流之下,它却没有马上被那引力撕碎,或者被那斥力甩飞出去。而是沿着那湍急漩涡转了几百圈,才幽幽浮上了潭面,飘荡在浪花滔滔的潭水上,如小舟般轻盈。

啵!

蓦地一怔,叶天谬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下贯通了,悟到了一些什么。

这树叶随波逐流,却不受强力损伤,是因为本身就无力吗?还是因为本身太轻?而轻盈,也是一种无力。

这……就是顺其自然?

眉头微微皱着,叶天谬眼珠左右转动,凝眉思虑。

刑风看着这一切,微微一笑,朗声道:“无论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动则生力,顺则力又生力。以力克力,四两拨千斤,应该才是师父要传授的柔剑式奥义。小师弟,你这不动,反而是最费力的,因为周遭大自然的所有力道,都加在你身上了,焉能不痛苦?”

轰!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一言点醒梦中人!

叶天谬身子一抖,终于开窍了。眼中精芒一闪,不再小心翼翼地固守潭底那一亩三分地,而是如在陆地上一样,跳将起来,肆意地舞动起剑芒。

只不过,他的剑锋不再逆流而上,而是沿着那湍急水流前行,就仿若那片树叶一样。

他的身子,也没有马上被掀飞出去,而是短暂地在那潭底停留了片刻。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须臾工夫,那强大的激流,再次卷着他的剑锋和身子,一口气抛飞了出去。

碰的一声,砸在一块石头上,摔得七荤八素。

然而,他却没有一丝懊恼,反而满脸兴奋,脑袋露出水面,看向刑风道:“师兄,我好像抓住窍门了。我被水掀飞,是因为没有抓住水的力道。只要我的剑速继续加快,就能赶上水流速度,与它的力道贴合,然后掌控它。再引向我的剑刃,就变成我的力道,这就是以力生力,以力引力,是不是?”

“应该就是如此,恭喜,小师弟,在柔剑式上,你似乎入门了!”微微一笑,刑风淡淡点头。

叶天谬灿笑着挠挠脑袋,然后又一脸感激地看向刑风:“师兄,其实我觉得你的悟性比我强,潜质也比我好。为何师父没有将无上九剑传你,而只传隐剑式呢?”

“本宗无上九剑的绝技,只有宗主可以学全,这是规矩。况且,除了隐剑式外,其余剑式并不适合我。”

“为何,你如此聪颖……”

“个人有个人际遇,我虽能理解各剑诀窍,但终归无法完全融合。我是杀手家族出身,太偏向于阴暗。那种大开大合的霸剑式,还有顺别人之力而生力的柔剑式,不符杀手本性,我都做不来。”

哂然一笑,刑风眼中闪动着道道精芒:“我已经习惯在黑暗中行动,不喜这种正大光明的招式。你不一样,你就像一张白纸,各种剑式都可以吸收,每种剑式都可以融合。这,大概也是师父看重你的原因吧!”

懵懂地点了点头,叶天谬咧嘴一笑,抱抱拳:“谢了,师兄,我接着练剑去了!”

说完,叶天谬已是一个猛子又扎了回去。刑风在岸上看着,露出莞尔笑容。

于是乎,就这样,日出日落,叶天谬在寒潭底部努力修炼着柔剑式剑诀,一晃三个月时间匆匆而过。

期间,他虽然经常被掀飞,但是对柔剑式的把握也越娴熟了。终于,在最近十几天内,叶天谬仿佛已然与水潭底下的漩涡融为一体似的,辗转腾挪,恣意挥洒剑锋,宛若地上的灵猴,再也没有被掀飞出过。

刑风作为师兄监督师弟修炼,满意地点点脑袋。

院长室内的莫千军,对寒潭那儿的情况虽远隔十里,却了如指掌,嘴角也掀起了欣然弧度:“好快啊,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柔剑式也掌握了。看来很快可以传他霸剑式了……在我回来之后!”

“怎么……莫老又要离开了?”眉头一掀,安在天奇道。

失笑着点点头,莫千军眼底深处是深邃的光芒:“是啊,天谬这个弟子,不但浇筑了老夫毕生心血,也是老夫一辈子的希望。老夫要为他铺出一条康庄大道,让他担起宗门重责,所以有些事,必须去做,即便再危险也一样!”

心下一凛,安在天顿时生起一丝不安。因为他知道莫千军的实力,深不可测。

但现在,他居然说出危险二字,说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即便对他而言,也是多么艰难。

“那么……莫老保重!”深吸口气,安在天郑重一抱拳。

哂然一笑,莫千军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但是忽的,他却是微微一滞,接着露出一道诡异的笑容:“安小子,看来你这学院不安生了,来客人了,呵呵呵……”

“怎么?”

不由一愣,安在天一脸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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