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多管闲事
她手臂上的伤痕尽管已经愈合,看上去都依旧那么触目惊心,不难看出当初是怎样一道狰狞的伤疤,也难怪她的左手活动会不方便,如果有医生在现场的话,看到这个伤口就不难推断,当初是多严重的伤。
绝对是会伤及神经并且影响到日后的活动的。
金小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再看向程嘉泱,眼神中有了水光蔓延,眼神也有些许的绝望和愤怒,“程嘉泱,你觉得……用多少钱可以买回我一只手?”
她不想这样的,原本就不想这样,她也知道当初这并不是程嘉泱的错,只是……人的心态总是这样的,在自己觉得自己很悲惨的情况下,再看到别人过得很好,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的话,心里头就会觉得太不平衡。
所以,她觉得太不平衡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凭什么要这样?自己这么多年来活得如同最底层的爬虫一般,无数次的复健,才使得左手得以恢复些许的简单动作,只是依旧不能够太过用力,不能提重物,甚至不能够动作太多。
当年的伤,对她所带来的伤害是毁灭性的。
她并不是程嘉泱的什么旧爱,什么如同左霜霜那般被陆倾凡深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她不是,甚至她连什么前女友都不算。
真要说起来,当年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而已,就如同当时班里头所有的女同学一样,悄悄的默默的,不动声色地关注这程嘉泱,爱慕着程嘉泱,他并不是工作之后才这么优秀的。
而是一直都这么优秀,无论是在初中还是高中或者是大学,优秀的男人,又沉默内敛没有那么多废话的,从来都是最讨女生喜欢的。
所以她金小媛不过就只是这些默默喜欢着程嘉泱的女同学中的一个而已,那只是一种暗恋,一种青春期的萌动,甚至算不上什么爱,若是没有生后来的那一件事情,这种萌动自然也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被淡忘在时光里头,她现在就会和当年所有喜欢过程嘉泱的女同学一样,该结婚结婚,该生子生子,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只是一切都已经毁了,她现在左手已经不能说是有伤了,确切来说,应该说是有些许残疾。
当年程嘉泱在学校里头很受欢迎,甚至连邻校的女生都有对他倾慕的,他是这种性格的男人,冷漠疏远的,所以没有什么朋友,从读书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这样。
那一年,也不知道究竟是邻校的哪个谁倾慕于他,于是就这样找来了一堆在社会中混的小混混,无非是因为她爱慕程嘉泱,小混混又爱慕她。
于是就是这么狗血,小混混的打斗围殴,一般也都没有什么武器,无非就是拳脚相加罢了,打算堵在放学的路上,这种经历,几乎每个学校都会有学生经历过。
只是那天金小媛正好路过而已,就看到程嘉泱被一群小混混围住,他依旧是那样不动声色地站在那群小混混中间,和他们比起来,他那干净的容貌和疏远的气场,很容易就能够让人辨认出来。
所以她的手臂,并不是什么为了替程嘉泱挡刀挡枪而来的,真要说起来,也算是她自己活该,年轻少女的萌动之心作祟,竟是让她一下子就有了冲动,冲到了程嘉泱身边去。
那些小混混甚至都没有揍她一下,只是其中一个不耐烦的,伸手推了她一把,她一个站不稳,就直接朝着地上摔了去。
左手小臂撑向地面,在那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地面上那个破碎的酒瓶,直到她的手臂就这么重重撑下去,被那酒瓶的尖锐碎片戳进去。
直到血就那么猩红地蔓延了出来,大家才意识到了什么,小混混们一哄而散。
这就是她金小媛和程嘉泱之间,唯一的羁绊。
不过就是因为她多管闲事受了伤,后来甚至连个罪魁祸都找不到,送去医院之后,在那时,医疗也不及现在达,所得到的诊断就是肌腱完全割裂,神经受损,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她的左手,永远也不可能再恢复功能,通过长时间的复健,有可能恢复一些简单的动作而已。
仅此而已。
当年生这件事情的时候,程昱宽人在国外,所以这件事情,是杨茉来处理的,那时候的杨茉,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然这事儿并不是程嘉泱的错,真要说起来,和他连点关系都扯不上,但是无疑,以程家的家业,自然还是赔给了金小媛一笔钱。
也因为生了这件事情之后,程昱宽一回来,担忧到程嘉泱的安全,直接就给他转了学,金小媛再也没有见过他。
时间是最能磨平一切的东西,如若不是程嘉泱引以为傲的记忆力,恐怕刚才在听到秘书说了金小媛名字的时候,他或许都不会记得这个人了。
只是一听到这个名字,当时的记忆又瞬间涌了出来,清清楚楚。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金小媛,所能做的补偿,早在事情生的当年,我家就已经补偿给你过了,现在你过来找我,又不是为了要钱,你想要什么?”
程嘉泱语气依旧淡漠,金小媛听着他的说话,只觉得他和当年,甚至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是这样疏远的,淡漠的,生人勿近的。
“你觉得金钱的补偿有意义么?我一生都已经毁了,我读完高中读完大学,然后呢?又有什么意义呢?甚至没有一个公司能录用我,我只有一只手有正常机能,很多事情我做不了,甚至连顺利地敲打键盘,我都做不到……毕业论文,人家都是电脑做的,只有我……我是手写的,因为,我只有一只手!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金小媛已经有些咄咄逼人起来,如果说先前还是因为杨茉指使的缘故,这说着说着情绪上来了,就真的是她自己的意思了,这么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委屈,早就应该寻求一个突破点。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已经被猛烈的一脚踹开,“你放什么屁呢!你的手是程嘉泱剁残了的吗?没事往人身上扣什么屎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