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的误会,才让彼岸之桥的这些势力,认为我是一个软弱可欺的家伙……随意揉捏吗?”这句话看似是在和帕尔德交谈,但实际上却是叶奇的自言自语——对于彼岸之桥的内某些势力的做法,经过了帕尔德的解释后,一切都变得说的通了,而同样的对于彼岸之桥那里的规则,叶奇又有了一个更深刻的领悟。
看似是有着各个组织的制衡,但实际上依旧是相信胜利即是正义、拳头大就是真理的法则,一切都是建立在武力、势力之上的;恐怕那位‘光刃霍特利尔’看的非常清楚,才会说出了这样一个令人误会的消息吧!
至于霍特利尔为什么这样做?
拖延时间、打乱视线是一定,不过,再深层次的意图可就不是叶奇能够了解的了。
“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只是……”
流浪者想要解释一下,可是磕磕碰碰的连着说了数个‘只是’,也没有说出一个明确的解释来。
“任何的地方,都有着令人反感的存在,同样的,值得一交的存在,也是存在的!”叶奇带着微笑看向了流浪者,他重新坐在了自己一开始的位置,问道:“愿意详细的告诉我一些彼岸之桥的事情吗?尤其是那位霍特利尔阁下的事情,我真的很好奇!”
“这个,可以的!”
略微犹豫了一下后,流浪者最终点了点头。
……
而就在叶奇和帕尔德交谈的时候,兰丁堡内却出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骚乱——之所以是若隐若现。那是因为普通人被隐藏了真相。而知道的人都在皱着眉头。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其中,眉头皱的最紧的就要属那位诺斯德家族的现任族长,福莱彻老爷子了。
“混蛋,他们想要干什么?把兰丁堡当做圣林区了吗?还是以为现在依旧是神圣年代?”
罕有的,福莱彻老爷子脾气暴躁的将手中送来的情报,一把扔在了地上,整个人上下起伏的胸膛就如同是吹动火焰的鼓风机一般,再加上那喷出了一口又一口热气的口鼻。真的是令人感到难以分辨;不过,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福莱彻老爷子的心情非常的不好,而片刻后被扔在了地上,摔的粉碎的茶杯,更是证明了这位老爷子的心情正在想着极度恶劣的地方展着。
“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史坦登这样的劝说着自己的好友,这位老巫师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无奈——做为曾经被认为是‘邪恶’的一方,他实在是太明白教廷那帮人的行为方式了;不过。明白归明白,解决归解决。想要解决那一队十二人完全有苦修士组成的队伍,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苦修士,可以算得上是教廷中最为特殊的一部分人了,他们的实力可以从普通人,一直延伸到超凡之境;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些苦修士都有着一颗真正虔诚的心,放弃了一切的享乐,甘心成为了全心全意侍奉神灵的仆人,并且以各种各样的磨难来锻炼着自己。
如果说狂热者是一群疯子的话,那么苦修士就是一群偏执的疯子——事实上,大部分的苦修士都可以看做是另类的狂热者,毕竟,某些时刻,他们总是有着一模一样的疯狂;例如,这次!
在那个瓦列霍主教的带领下,这十二个人组成的苦修士队伍,几乎是要将兰丁堡翻过来了;而这对于将海湾区都看做是自己家园的福莱彻来说,自然是不可容忍的;如果不是在海林内有着无数的黑暗生物盘踞着,老巫师相信以自己老友的作风,一定会点齐军队和这十二人拼个你死我活。
没错,就是点齐军队——要不然,单独一个日耀级面对四个日耀级,八个月辉级巅峰的苦修士,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那些卓尔的出现,却是触动了教廷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信仰,他们这样疯,也是有情可原的……”
“有情可原?有情可原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上撒野吗?”
面对老友的劝慰,福莱彻老爷子还是气呼呼的,他冷哼了数声:“他们怎么不去叶的地盘上检查呢?还不是因为六塔之主的圣物之塔塔主在那,不敢去!一群欺软怕硬的神棍……”
这样的咒骂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老巫师听着也只能是无奈的苦笑了。
“如果,我们家族的那个小丫头不是对我有意见的话,这些教廷的家伙早就缩起尾巴了……不行,我也要回一趟兰丁堡!”
说着说着,福莱彻老爷子猛的站了起来,就冲出了帐篷。
“史坦登,这里暂时交给你了!”
面对着这样的留言,老巫师只能是继续的苦笑了——朋友,总是在这种时候被顶缸;幸运的是老巫师在和福莱彻老爷子成为朋友前,就有了这样的觉悟;而有着这样觉悟的自然不可能只有两个老人,叶奇一行,泰德、诺法两个,许许多多的年轻人也都有着这样的觉悟,即使是歌法和泰格两人也早就是心照不宣了。
而这个时候的两人,就好似是孩童一般坐在自己酒吧所在街道的一头看着热闹,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数个年轻人也是一样的表情,虽然没有瓜子、花生酒水之类的助兴,但是那呼喊声却早已经证明了他们此刻那热血、兴奋……以及一丝丝的幸灾乐祸。
“加油、加油,还有一个!”
“快躲开!快躲开!哎呀呀,不是让你快躲开了吗?”
“就是、就是!”
“躲开了,胳膊就不用断了!”
……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的,歌法没有一点诺斯德家族曾经大少爷的模样。他学着自己的老师双腿盘起。伸出一只手掌支着自己的上半身。另外一只手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比之粗鄙的老农都不如,但是他却是没有任何所谓,没心没肺的大笑着,同样周围的年轻人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笑容。
“不过,断了的话,或许效果更好?”
陡然的,泰格忽然插了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
和好友配合了不是一次两次的歌法。马上闻弦知音的问道。
“因为,这会让他有一个深刻的教训,一旦铭记这样的教训,他就会愤图强的修炼,不住的突破自己;说不定可以突破到日耀级呢!”
泰格煞有其事的说着,歌法和一众年轻人则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尤其是歌法还恍然大悟般的抬起头,冲着那个受伤的黑衣执事,大喊着:“这是神对你的磨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他将会成为你力量的源泉;以后,每当你回忆起今天的这个时候。你就会感叹你是多么的幸运!”
原本就已经是被斩断了一臂,身受重伤的黑衣执事,听到了这样的言辞,那白的脸立刻又白了数分,完全就和涂了粉一般;不过,下一刻就突然间红晕起来,那种红就好似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脸上,过了数秒钟后反印出来的红一般。
噗!
一口鲜血径直的喷出,那位黑衣执事的脸再次迅速的变白,比之前的还要白,整个人更是随着这一口血的喷出而躺倒在地,彻底的昏迷了过去,呼吸都变得气若游丝起来。
“咦,怎么吐血了?难道之前不仅仅是手臂被斩断?还受了眼中的内伤?”
歌法万分惊奇的喊道。
“啧,真是可惜了,原本可以突破到日耀级的男人!”
泰格也是满是惋惜的摇了摇头,仿佛真的是一个日耀级的天才,在这样的交战中死亡了。
“啊!!该死的猎魔人!!”
和一小股卓尔战斗的黑衣执事,数人立刻按耐不住的喝骂起来;而后,他们就被卓尔们的弯刀逼得连连后退、手忙脚乱,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还被挂了彩;而看到这一幕后,年轻人们马上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这次是还由歌法开头。
“老师说过,战斗中不能够分心啊!看看,这就是代价!”
歌法指着其中一个挂彩的黑衣执事,如同是上课的老师一般,给身旁的人讲解着;所有的年轻人,立刻配合着点了点头;换了角色的泰格,立刻配合着说道:“我们真的应该感谢这些黑衣执事啊,他们在用鲜血为我们解答啊!”
“真的是好人呐!”
“是啊,真的是好人呐!”
“可是好人不该是一生平安吗?”
“唉,只能是说明‘神灵’不开眼啊!”
“‘神灵’,好像有点薄情寡义的感觉呢!”
“唔,好像是!”
……
又是重复着开篇的热烈讨论,而且,论据都不带重复的,不过论点一直围绕在教廷这帮黑衣执事以及他们信仰的神灵上,几乎是从多角度,全方位的展开了一次言语上的讨论——没错,就是讨论,没有任何的辱骂;尤其是当几个黑衣执事脱离了战斗,冲过来的时候,一群少年马上天真的看着对方,比划起来。
“这里可是你们不能够踏入的,你们的那位主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少年们齐声的喊道。
“你们这些异教徒、异端,你们应该……”
急速前冲中的黑衣执事们猛的停下了身影,看着脚下那无法跨过的界线,忍不住的高声喊道。
而这样的喝骂好似有着莫大的威胁一般,一群少年好似鹌鹑般抱着头缩在了一起,而这样的动作显然是出乎这位黑衣执事们的想象,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些少年,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明白,对方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当脑后的风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同一时刻之前还怯弱如同鹌鹑们的少年们再一次的欢呼雀跃的大喊大叫起来;虽然很想拼着性命不要也把几个少年干掉,但是想法的美好,永远抵不上现实的残酷。原本在面对这一小股卓尔就不占优的黑衣执事们。在数人受伤。失去战斗力后,局面几乎就是确定了。
在少年们不停的讨论声中,大约只是五分钟后,黑衣执事们就全部的倒地,鲜血和放大的瞳孔证明他们前往了他们神的国度;而做为这一切的凶手,还有将近五个存活的卓尔,猩红色的目光看向了这群少年。
既然已经被现了,那么就绝对要杀人灭口。
生活在幽暗地域的卓尔可不会面对少年就有着怜悯之心。哪怕是婴儿,他们都不会;所以,他们举起了弯刀,准备再制造一次杀戮。
看着那些少年们畏畏缩缩后退的模样,这些处于被统治地位的卓尔们,立刻升起了一股别样的快感——掌握别人的生死,总是会某些人或某些存在凸显出自己的存在感;而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前进的速度不由更快了一点。
几乎是,两步之后,他们就进入到了这条街区内。
紧接着。畏畏缩缩的少年们全部都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瞬间歌法和泰格两人就绕过了人群,出现在了这些卓尔的身后。
什、什么时候?!
其中的一个卓尔诧异的扭过头,看向了两个少年,而这也是他生前唯一的动作了,在他的双目里一头猛虎的虚影和一道流星,骤然而现。
坐在酒吧的屋顶上,圣物之塔塔主可以俯瞰到整个街道上的一切景物,少年们的战斗,以及之前的讨论,都无法逃离这位塔主的注视;不过,在六塔之主中最为不靠谱的圣物之塔塔主却是以一种赞赏的目光,对着几个少年表示了夸奖。
“不错、不错,真的很不错!”
点着头,布兰克灌了一口酒后,长长的吐出了口哈气后,这才笑意盎然的继续看着下面少年们的表演,尤其是做为领头的歌法和泰格——圣物之塔塔主当然能够看得出,在这一群少年中谁才是领头人;而事实上,就是在歌法和泰格的带领下,这帮少年已经坑了教廷三次,算上现在的,已经是第四次了。
唔,想不到叶奇那个古板的小子,竟然会教出这样的弟子来!
歌法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泰格也一样;不过,圣物之塔塔主并没有将泰格当做叶奇的手下看待,在这位为老不尊的塔主看来,这些少年经过了叶奇那样的训练,完全就是有着弟子资格的,也许叶奇不会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
也许,解决了麻烦后,可以在兰丁堡多待几天!
看着欢闹的少年,再想了想无趣的夏克,不由自主的圣物之塔塔主就出现了这样的想法;而在街道口处,少年们正在打扫着战场。
歌法和泰格帮着同伴将有价值的物品全部装入了一个口袋,尸体也装入了一个口袋,全部都抬回了酒吧的后院后,立刻一转身就再次的回来了——不论是有价值的物品,还是尸体的焚烧,都不用他们担心;有那位年轻的女巫在,坚定物品和化尸的酸液,是根本不用愁的。
“唉,为什么我们会被限制在了这一个街道内!”
听着不远处再次传来的打斗声,一个少年满是哀怨的叹息道。
“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去外边近距离的观摩!”
泰格面对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没有丝毫的客气,他语气冷冰冰的说道:“如果我们这里不是被化为了安全区,你以为凭借着我们自身真正的实力,可以毫无损的击杀那些卓尔吗?”
冰冷的语气,到了之后,甚至多出了一分严厉。
而,哀怨的少年在这样的严厉中,立刻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泰格一眼——从街头流浪起,除去莱茵克斯外,泰格就是最有威望的那个,当时还是孩子们的少年,很是听从泰格的话;毕竟,在每次遇到‘外敌’的时候,泰格靠着从小就强壮的身体,为他们撑起了一道防御墙。
如果莱茵克斯担任着是‘母亲’这样的角色,泰格绝对就是严厉但却爱护弟弟们的‘兄长’;因此,面对严厉的泰格,少年们下意识的就是躲避;这样本能的反应可不会随着长大而消失。
至于父亲的角色?
少年们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将给了他们现在一切的那个男人摆放在了那里;虽然,后者并不是很愿意。
“记住,我们是要强大,但是却不能够忽视死亡——真正的强大不是靠着鲁莽,而是勇气,真正的勇气!”泰格大声的重复着这句他时不时就会说起,从叶奇那里听到的话语,虽然是都能够倒背如流了,但是少年们还是一起跟着点了点头。
“喂,我们有新猎物了!”
在这略显沉重的气氛中,歌法的声音插了进来,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色麻布缝制的修士袍,表明着对方的身份;虽然只是三个人,但是其中一个日耀级的气息,却是让少年们面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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