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严开着车,载着砚歌和陆凌邺从酒店的内部停车场穿堂而过。
翰宫酒店外围,已经被无数闻讯赶来的记者围堵的压根儿看不见入口。
车上,砚歌黯然喟叹,“小叔,你说少然到底要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就知道了!”
陆凌邺低垂的眼睑从文件中抬眸,合上文件夹,将桌板收起。
简严下车为两人拉开了车门,砚歌和陆凌邺一前一后的从VIP通道去了会议厅。
临近下午两点,会议厅周围人头攒动。
长枪短炮的机架在门口摆了一排。
砚歌和陆凌邺直接去了会议厅隔壁的休息间。
屏幕上已经做好了实时转播的投影。
砚歌小手纠结的扭成一团,心里忐忑着。
简严为他们端来两杯清茶,低头颔,“大哥,这儿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只要陆少的记者会一开始,就能在这看见全程情况。”
“嗯。”
陆凌邺老神在在的点了一根烟。
砚歌嗅了嗅,一脸纠结的扭头看着他,“小叔,为啥我觉得你并不着急?”
“着什么急?”
“哎呀,你就不担心少然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举动哦?”
小叔神色微暗,“那也是他自找的。”
砚歌:“……”
是她错觉吧,不然怎么觉得小叔对这件事特别不上心呢!
就好像——胸有成竹似的。
砚歌下意识的甩了甩头,她可能是想太多了。
时间来到了一点五十五分,足以容纳百人的会议厅,此时不但座无虚席,甚至还有好多记者为了能够强大头条,直接席地而坐。
翰宫酒店的服务人员站在门口,听着不少记者对着摄像机实时播报的声音,不禁倍加小心的伺候着。
两点整!
会议厅里嘈杂的声音逐渐低弱,所有人的视线以及手中的镜头都对准了大门口。
两点零二分,有人姗姗来迟。
当陆少然穿着一身嘻哈风的宽松牛仔裤以及铆钉皮椅出现在会议厅门口时,所有人的镜头都咔嚓咔擦的响了起来。
陆少然的左耳上带着一颗闪烁耀眼的钻石耳钉,碎整齐的打着蜡。
他斜倚在会议厅的门边,看着刺眼的闪光灯,痞笑,“哟,这么多人呐!”
“请问陆少,你真的打算和贵夫人协议离婚吗?”
“陆少,是不是贵夫人前几个月的出轨行为,导致了你们婚姻破裂?”
有的记者已经等不及的对陆少然的方向递出了话筒。
陆少然薄唇边漾着邪笑,嗤笑道:“各位,这是我的记者会,我还没说情况,你们先问,不太好吧!”
记者们瞬时收音。
甩了甩额前几缕飘荡而下的碎,陆少然满意的看着噤声的会议厅。
他展眉耸肩,微微对着门外侧身,当他再次从门外走进来时,手里却搂着一个男人。
这场面——
记者已经激动的连相机都快捧不住了。
太劲爆!
隔壁的休息室里,砚歌在看到陆少然手里搂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手里的茶杯直接掉在了桌上。
她心里不好的预感尤为强烈,起身就要往隔壁的会议厅走去。
但,小叔却倏地拉住了她,“看完再说!”
“可是——”
“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却透露出小叔不容拒绝的态度。
砚歌抿着嘴,有点儿小纠结的定了定神。
会议厅里,陆少然怀里搂着一个和他身高相仿却气质过分妖娆的男人一同出现在众人眼前。
当大家看到他身侧的男人时,立时有人窃窃私语,“天呐,那个人是不是之前拍了好多钙片的男主角华溪?”
“好、好像是!”
娱乐圈退隐许久的钙片男主角华溪和陆家大少爷一同出现在他离婚的布会上,这怎么听起来特别不可思议呢。
闪光灯在记者手里像是失灵了一样闪烁不迭,记者的随场播报声也不绝于耳。
“各位——”
陆少然搂着华溪的肩膀,走到桌子前落座。
他拉着华溪,两个人看起来竟莫名的养眼。
华溪本就够妖异,明明一个男人,但尖尖的下颚和妖冶的杏眸怎么看都像个漂亮女人。
他穿着紧身热裤,上身则搭配着及膝长款的黑色针织衫。
眼眉修剪整齐,隐约还能看到眉笔修饰过的痕迹。
这样一个性别难辨的男人和陆少然出现在记者会上,而且提及到他的过往,这简直是G市近年来最轰动的新闻了。
因为,华溪的性取向人尽皆知。
他是个受。
陆少然一身嘻哈风格阳光又痞气的靠坐在椅子上。
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他面不改色,期间还侧目看着身边的华溪,两人相视而笑,怎么都觉得诡异。
该不会一直以来性取向成迷的陆家大少,打算公开了吧?
新闻编辑捧着电脑坐在地上不停的写着新闻稿,会议厅内人满为患的记者,则各个神情激动的等着他继续开口。
华溪妖艳的脸蛋闪过一抹浮躁,他涂着晶亮唇彩的嘴角微撇,“太晃眼了!”
他只简单的说了一句,陆少然立马神色微变的睇着记者,“麻烦,把闪光灯关一下。不然,这记者会没法继续了!”
众人闻之惊诧。
陆少对华溪竟然——疼爱到这种地步?
除了‘疼爱’这两个字,他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难言的诡异感。
明明之前和陆少走的很近的,应该是新晋影帝季晨才对!
所有人心里都有无数个问号在盘旋。
但为了新闻价值,他们还是听话的将闪光灯全部关闭。
陆少然满意的挑了挑眉,再次看向华溪,“现在还晃吗?”
华溪傲娇的扭头,“凑合吧!”
陆少然嘴角一抹笑意浮过,他当众抬手在华溪的耳垂上摸了摸,两个人之间外人不能插足气氛,让不少直男记者都浑身恶寒的抖了抖。
三秒过后,陆少然终于十指交叉的放在桌上。
他面对着眼前拥挤的会场,玩味的笑道:“各位,应该都收到了我要离婚的新闻了吧?”
“陆少,能不能简单说一下情况?”
“是啊,陆少,顺便也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位吧。”
有人提出的疑问,陆少然笑着看向了华溪,“他?你们身为国内一线记者,没道理不认识。但我不介意再介绍给大家认识,他是华溪,是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一语双关,太容易让人误解。
“陆少,请问‘你的男人’这代表了什么?”
陆少然耸肩,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望着前排言的记者,“你们对爱人的称呼,不都是这样嘛?大家都老大不小了,别装纯情哈!”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少然的爱人!
是华溪?
我的天!
拟稿的记者,此时不停的在键盘上快速打下一行新闻标题,‘陆少情归华溪,昔日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第一篇新闻稿,在拟稿记者激动的心情下,直接在网络上全面铺开。
会议厅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似乎大家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少顷,陆少然挑着眉,歪头浪荡的看着他们,“怎么?这很难接受吗?你们不是早就对我的性取向大肆猜忌了嘛?今个儿就给你们个痛快话,我喜欢男人,从一而终。”
“陆少,那、请问你和顾砚歌小姐的婚姻——”
记者端着摄像机,全方位跟踪报道着。
闻言,陆少然幽幽笑着,双手一摊,“诸位家里有没有在民政局上班的亲戚?可以让他们代为查看一番。本人陆少然从没有结过婚。至于顾砚歌,只是我利用她来隐藏我真实去向的工具罢了。”
满场哗然——
竟然是一场如此纠错的戏码?
“陆少,那请问你为何现在选择公布?为何顾砚歌小姐没有来现场?”
陆少然耸肩,不屑的轻笑,“现在选择公布,自然是不想委屈我的男人。至于顾砚歌为何没来,你们觉得她有必要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