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小叔拉着砚歌徐步入内。
打开昏黄的台灯,干净整洁的桌上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着一个蓝色的呢绒盒。
盒子上面系着一个暗红色的蝴蝶结,砚歌看着,忘了反应。
回想起上次,同样类型的盒子,被她误以为是戒指的那次,她都快呕死了!
丢人不是!
“打开看看!”
陆凌邺顺手将盒子递给砚歌,灯光下,冷峻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
砚歌咽了咽口水,眼神儿滴溜溜打转,“啥呀!”
如是问着,但是她仍旧心跳如鼓的打开了盖子。
盒子里,两枚闪着星光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砚歌倒吸一口冷气,顺然看向他:
“这……”
“戴上!”
陆凌邺锐眸微眯,不荣拒绝的直接拿出其中一枚戒指,套在了砚歌的手上。
金色的指环,螺丝经典款的卡地亚紫钻泛着迷迭的暧昧。
砚歌刚刚收起的眼泪,又开始泛滥的架势。
闪着碎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睇着陆凌邺。
知道小叔不善言辞,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是不由分说的霸道和疼爱。
砚歌低下头,轻轻摩擦着纤尘不染的指环,当看到里面另一枚戒指时,感动的无以复加,“小叔,我戴一个就够了,买两个浪费!”
小叔的脸,黑了!
安静的夜晚,砚歌满足的窝在陆凌邺怀里浅眠。
窗外月光如银,他轻轻执起她的小手,看着那枚被带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与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相互辉映,薄唇微勾,满目柔情。
……
翌日,晨光熹微,不到七点砚歌就悄悄走出了卧室。
越是在最近事情频繁的阶段,她愈贪恋和小叔在一起的温暖。
站在厨房,砚歌打量着细白指尖上的戒指。
随着指尖翻转,戒指上的紫钻也倏而闪过晶莹的光。
她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放在餐桌上,看了看时间,打开冰箱,准备亲自下手为小手洗手作羹汤。
不知道为何,最近她总是心神不宁。
可能是事情太多,导致了她过度的患得患失。
似乎和小叔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格外值得珍惜。
七点半,饭做好。
砚歌笑意盈盈的看着餐桌上的鸡蛋汤和蛋炒饭,将碗筷摆好,转身之际,就跌入到小叔的怀里。
她惊喜,“小叔,你醒了?”
“唔!”
陆凌邺低喃了一声,捏着她的脸蛋,“怎么不多睡会儿?”
“做饭啊,小柒不在,我想做饭给你吃。”
远远地,正沉浸在睡梦中的晏柒,一边做梦一边打喷嚏,谁在念叨她啊。
餐桌上,饭菜正香,他拉着砚歌落座,两人就如同最寻常的夫妻一样,低头吃着砚歌的蛋炒饭。
……
到了公司,一天的忙碌开始。
砚歌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看着私人邮箱里的邮件,看到对方过来的越洋al,她凝着眸子看着邮件里的截图和分析。
“您好,请问您找谁?”
“忙你的,不用管我!”
“老先生,请问……”
“陆、陆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简严一声惊呼打断了前台的询问。
砚歌正阅读着邮件的眸子也顺然一滞。
她僵硬的扭头,看到陆老爷子一身黑色中山装面色带着威严拄着拐杖沉稳走来,砚歌起身,“爷、爷爷!”
陆老爷子走过砚歌的工位,精锐的视线看了她一眼,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威慑、深暗。
他没有应声,也没有对砚歌有任何的表示。
在欧阳杰的陪同下,从砚歌眼前走过,径自推开小叔的办公室门,气势凛凛。
这是第一次,陆文德完全忽略了砚歌。
站在原地,砚歌眉宇微沉,她似乎从陆老爷子的眼神儿里,看到了失望和漠然。
如鲠在喉!
简严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服,出现在砚歌的工位前,叹了口气,“别想太多,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呢。”
“嗯,我没事儿!”
砚歌佯装无碍的坐下,但接下来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聚精会神的工作。
一颗心早就飘到了办公室里,坐立难安,想要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却没有胆量靠近房门一步。
爷爷应该对她很失望了!
……
办公室内,陆老爷子推门而入时,陆凌邺紧紧是掀开眼帘瞬了一眼。
再次凝神在文件中,他口吻低冽,“爸,怎么有空来?”
“老子要是再不来,这个家都快被你掀飞了!”
陆凌邺锋利的眉头微扬,“言重了!”
陆老爷子径自坐在沙上,双手扶着拐杖,“你少给老子打哈哈,今个儿来,我就问你一句,你打定主意要这么做?”
“爸,你早就知道,不是么!”
“哼!兔崽子,老子倒是小看了你,为了个女人,连家门都不顾了!”
陆凌邺眉峰一簇,声线冷了:“爸,那你是孙子的妈!”
“你放屁!”陆老爷子拿着拐杖捶打地面,“陆凌邺,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要谁不好,你怎么就非得要和你侄子抢女人?”
“是他抢了我的女人!”
“荒唐!明明是少然先娶了砚歌,你还狡辩!你知不知道,老子已经让那不男不女的季晨知难而退了,本以为你老大不小,应该有分寸,看样子你是逼着老子……”
陆凌邺缓缓将文件放在桌上,他暗沉的眉宇闪着厉色,冷眉紧缩,“爸,这个年代,不流行威胁。我还是那句话,砚歌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你若接受不了她的身份,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接受!”
“不行!”陆老爷子固执的冷喝,“老子说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理由?”
陆老爷子和陆凌邺隔空对视,父子俩冷傲的神色相近,硝烟味乍起。
“理由?她是少然的媳妇儿,这个理由够不够?”
陆凌邺声音骤冷,“爸,一定要这样?”
“老三,不是爸不通人情。咱们陆家,闹出这样的笑话,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多少人在背地里议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脸面对你不重要,但是我这张老脸你让我往哪儿放?现在老子所有的老战友都知道少然和砚歌的关系,你现在横插一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陆老爷子苦口婆心的话,并未引起陆凌邺任何的波动。
他定着眸子,俊雅轮廓犀利幽凉,“爸,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张脸,是么?”
“别人我不管,但陆家经不起你们这样的丑事!”
陆凌邺垂眸,眼睑微阖,声线已经低的没边儿了,“在你眼里,我的幸福是丑事?”
“老三,我是你爸,我不会害你!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老子退位了就不知道了吗?你可想过,如果你和砚歌的事传到上头的话,那你该怎么办?军纪如山啊!”
陆老爷子的语气沁着无奈,他担忧浮面,口吻略低,好似一瞬就没了力气似的。
“爸,上头比你开明!”
“兔崽子,老子的话你打定主意不听了是不是?”
陆凌邺暗沉的视线,敛在眼睑中,此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长,老长——”
突地,一声重物落地,惊了陆凌邺的沉思。
他抬眸,恰好看到欧阳杰扶着晕厥的陆老爷子,掐着他的人中不停的呼唤着。
门外,砚歌第一时间冲了进来。
她并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欧阳杰的呼喊声那么激烈,她的举动完全是第一反应。
陆凌邺起身,步履迅捷的走到他身边,“爸——”
砚歌慌了!
即便她在内外听的不真切,可是不用想也知道爷爷的中心思想一定是以拆散他们为主。
门外的简严,也紧接着冲了进来,他第一时间打了急救电话。
欧阳杰从身上拿出药瓶,掰开陆老爷子的嘴就放了一颗进去。
本该三十秒就起效的药,此刻毫无作用。
砚歌慌神儿的看着陆老爷子白的唇角,心里得负罪感像是一堵巨墙压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