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想知道什么?”陆凌邺抿唇睨着陆老爷子,眼底一抹讥诮一闪而过!
陆老爷子睇着陆凌邺蕴含嘲讽的视线,他冷着脸,“一切!从头开始说!”
“没什么好说的!”
“你……”
陆凌邺瞬也不瞬的隔空看着陆老爷子,“爸,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今晚上你也费了不少力气吧!”
“哼!老子这么做,你以为是为了谁?”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扭头生闷气。
陆凌邺薄唇轻扬,“为了陆家的门面!”
陆老爷子神情一震,用拐杖捶着地面,“陆老三,你说的是人话吗?老子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你?”
“爸,别说的冠冕堂皇!现在全军区几乎都认为初宝是少然的孩子,你真的是为我吗?”
陆老爷子面色冷冽,微微垂眸,冷笑,“老子就是考虑到你,才会这么做!你给我听清楚,这辈子砚歌只能是少然的媳妇儿,老子不管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或者展到哪一步,总之你和她永远都没可能!”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陆老爷子怒喝,眼眶猩红,“陆老三,陆家丢不起这个人!初宝就算是你儿子,但对外他必须是少然的孩子!你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唯独顾砚歌不行!”
陆凌邺眸色深暗,面无表情的脸颊冷峻阴沉,“爸,你在逼我!”
“是你们再逼我!”陆老爷子低吼。
陆凌邺沉沉喟叹,掐灭烟头,起身,“爸,砚歌是我的女人,初宝是我的儿子。这个‘丑闻’如果陆家背不起,我自己来扛!”
“你他妈胡扯!你怎么扛?陆凌邺,你给我站住,你回来!”
陆老爷子的吼声还在客厅里回荡,陆凌邺则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他没有上楼,而是径自离开了海宁别墅!
客厅里,陆老爷子愤懑的坐着,眼看窗外的车身如流光划破夜色,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老长……”
欧阳杰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陆老爷子掀开眼睑,语气低沉,“怎么还没睡!”
“老长,三爷他……”
“别提他!老子还就不信了,他真能翻天还是咋地!”
欧阳杰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走到陆老爷子的身边落座:“老长,这件事说不定另有隐情,今晚上事出突然,难道就不给三爷个解释的机会?”
陆老爷子睇着欧阳杰,眉宇狠狠的拧成了一团,“不需要他解释!陆家这样的地位,经不起这种丑闻!”
“老长……”
“欧阳,你什么都不用说!明天开始,就按照我给你说的要求,每天安排一个女的给他,我就不信那么多比砚歌还漂亮还优秀的女人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还如何保持冷静!”
欧阳杰垂眸,什么都没说。
他觉得,陆三爷可不像是见异思迁的人!
更何况,人家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这事确实难办!
“对了,娱乐圈那边情况怎么样?”
欧阳杰闪了闪神,“已经差不多了。”
“嗯!最好给我一击即中,不管他什么身份,动心思到少然的身上就不行!”
欧阳杰点头,“这个季晨的背景倒是一穷二白,没什么值得调查的,只是我担心若大少爷知道的话,会不会引起麻烦?”
“哼!老子敢做,还能怕他个兔崽子不成!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对男人感兴趣。欧阳,你说我是造什么孽了!他们一个个的,这么不省心!”
……
陆凌邺离开之后,欧阳杰和陆老爷子在客厅里久坐。
谁都没有现,在楼梯口拐角处的台阶上,砚歌捂着嘴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
二层的楼梯尽头,初宝坐在最上面,托着腮看着砚歌,小嘴儿不时的抽一抽。
他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今天晚上好像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砚歌并不知晓身后初宝正偷偷的看着她,坐在台阶上,好半天她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一切都明朗了!
原来,爷爷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老谋深算的他,以这样的方式,逼着她无法和小叔在一起。
曾经,她还天真的以为,能够求得他的一个成全。
可现在看来,似乎永远都不可能了!
爷爷不惜让初宝的身份永远不得曝光,也绝对不会承认她和小叔的关系。
事情展的这个地步,在她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爷爷对她很好,这是事实!
特别是在不久前的燕兰楼,他言辞中的维护,让她心里倍加感动。
可这份感动,注定要让她用愧疚去偿还。
她承蒙爷爷照顾偏爱,但凡有一天,他若开诚布公的告诉自己,不能和小叔在一起,那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回答?
严词拒绝?不可能!
委婉祈求?不现实!
唯一一种可能,就是他对自己打同情牌,但凡他说出这些,以及在陆家得到的照顾,她顾砚歌还怎么让爷爷答应她和小叔的事?
整个陆家,她谁都可以不在乎,唯独爷爷不行!
砚歌心里明白,这是他给的难题。
而且,无解!
砚歌浑身冰冷,明明空调的温度适中,她却觉得从心里寒。
扶着台阶站起身,一回头就看到初宝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望着她。
砚歌微惊,连忙伸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初宝点头,什么都没说,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砚歌的身边,拉着她上了楼!
砚歌并不知道初宝都听见了什么,这孩子心思玲珑,过分聪明。
回到房间,初宝舒了一口气,他仰头看着砚歌,小手慢慢摩挲着她的指尖,“妈咪,手好冰!”
砚歌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宝贝儿,你刚才都听到了?”
心慌意乱的她,试探的问着初宝。
虽然想开口说出实情,可是砚歌心里又觉得这样对初宝太不公平!
这是她酿得错,不该让初宝也一起体会!
初宝奶声奶气的笑问:“妈咪,听到什么呀?老太爷和欧阳伯伯也没说话啊!”
砚歌暗地里放了心,抱着初宝坐在床上,母子俩各怀心事的谁都没有开口。
至于初宝到底听到了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
B市,世贸大厦顶层。
深夜,陆凌邺一个人回到了公司。
坐在办公室里,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着烟。
他并不是个嗜酒的人,但是今晚上的事,让他破例将自己置于被动的局面!
黄永邦,黄安琪!
明亮的壁灯光线打在陆凌邺阴沉冷漠的脸颊上,道道阴影略显斑驳。
“陆老大!”
门外,传来晏青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回头看了看顶层黑漆漆的办公区,缩了缩肩膀。
“你干嘛呢?玩深沉还是玩失意?”
晏青坐在沙上,眼光一挑,就睇着他手中的酒杯戏谑。
“少然呢?”
“回新兵连了!你这大侄子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是搞不清楚自己什么状况吗?在我车上还要抢电话,非说要跟季晨联系!你放心,我给他制服了!”
陆凌邺垂眸,眼底一片阴影未散。
“我和砚歌的事,谁泄露出去的?”
陆凌邺纤长的指尖捏着酒杯,轻轻晃动,浓醇的酒香散开,却驱不散他眉宇的冷冽。
晏青抿了抿唇,“是我们都小看了欧阳杰的路子。还有黄永邦说你泄露了巴黎军事机密的事,我们怀疑外事军区除了内鬼!”
“调查了么?”
“还没呢!”晏青斟酌片刻,这才说道:“陆老大,我虽然不知道巴黎那边坐镇的是什么人,但是也大体能猜到。洺子回来之后,有跟我打过招呼。我在想,这次事突然,凭黄永邦的能耐,手肯定不会长到能伸到国外去,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暗中帮他!而且,昨晚上他擅自启用军方一级戒备,这件事到现在为止都没人问责,挺奇怪的不是!”
“这个,交给我。接下来,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
“毁了欧阳杰的情报网,顺便在他身边安插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