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宝贝儿,真是虎头虎脑的招人疼啊!”
陆老爷子因为初宝的话,顿时仰头大笑,完全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客厅内的气氛逐渐缓和了几分,但砚歌的心里依旧忐忑难安。
似乎,陆老爷子将初宝当成了少然的孩子!
可这样一来,她该怎么解释?
而且小叔的脸色都已经难看到滴墨般阴沉。
很难想象,如果她说出实情的话……
砚歌敛着眉,定定的看着初宝将陆老爷子逗得心花怒放的场面,她心一横,便开口,“爷爷,初宝他是……”
“爸,看也看过了,你什么时候走?”
陆凌邺骤然开腔打断了砚歌的话。
她僵硬的眸子望着他,不知所措!
陆老爷子手里拿着拐杖,狠狠一敲地面,“干什么?你也要造反啊。老子刚来,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去!重孙子还没玩儿够呢,你管得那么多!”
陆凌邺薄唇紧抿,眼底寒凉,“初宝不是少然的孩子!”
“不是少然的,难不成还是你的?哼,你不用替那小子说好话,没用!这次老子就要看看,他怎么解释!”
陆凌邺的俊彦愈阴沉,砚歌也暗自咬着牙,心里明镜儿似的,现在绝不是说出事实的最佳时机。
她无声喟叹,眼神和初宝对上,不禁下意识的挑了挑眉。
初宝聪明伶俐,看到砚歌表情为难,加之他亲舅姥爷又冷着脸不说话,微眨眨眼,就仰头看着陆老爷子,“老太爷,我们去楼上看看好不好?这里我还没有来过呢,好好奇哦!”
“好,当然好!”
陆老爷子对初宝有求必应!
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的重孙子,他美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陆老爷子被初宝拉着上楼,因为腿脚不太方便,初宝也走的很慢。
在迈上台阶时,还不忘回头提醒,“老太爷,你慢点哦!”
“好好好,真是乖孩子!”
欧阳杰不放心,小心的走在他们爷俩的后面,尽职尽责的保护着。
待三个人转上楼梯的拐角,砚歌蓦地松了一口气,小跑到陆凌邺的身边,惊魂未定的问道:“小叔,爷爷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初宝的?”
“欧阳杰给他的消息!”
“欧……”
砚歌沉默了。
千算万算,都漏掉了B市里还有爷爷的眼线,欧阳杰!
“那……要不要和爷爷说实话?小叔,我可以的,我……”
“不必!我自有安排!”
陆凌邺捏着她微微轻颤的指尖,俊彦冷然一闪而过。
“小叔……你打算怎么安排?”
砚歌狐疑的看着他,虽然有了他的安慰,自己心里的忐忑减少了几分。
可是事实如此,不管他如何安排,似乎都说不过去!
她不可能让少然替她背锅,也不愿意小叔被爷爷诟病。
唯一的办法,就是她和爷爷说实话。
不论他怎么看她,怎么想她,都不重要!
“安心,有我在!”
陆凌邺瞬也不瞬的深邃冷眸睇着砚歌仓皇的样子。
他指尖不停的捏着她的小手,蹙眉再次叮嘱,“记住,你什么都不用说!”
砚歌抿唇不语,在小叔认真专注的视线里,她终是轻轻点头。
楼上,初宝一直拉着陆老爷子走走停停,精力旺盛的小模样,让他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半个小时后,楼梯传来脚步声,并且还伴随着陆老爷子爽朗的玩笑话,“老黄啊,咱没能做成亲家不打紧,你也别往心里去,今儿晚上我带着他们一起去给你祝寿,咱哥俩也好好喝一杯!”
黄永邦!
砚歌和陆凌邺的视线顿时相撞,各怀心事的对视着。
在陆老爷子回到客厅时,砚歌已经坐回到单人沙上。
有了初宝的存在,陆老爷子似乎格外的开心。
眼角的皱纹似乎有笑得更加深郁了几分。
“爸,晚上我……”
“住口!”陆老爷子先声夺人,“别跟我说你晚上有事!今儿个,你们两个必须跟我去一趟黄家,不管怎么说,黄老头没怪罪你们,那是人家大度!黄安琪的事儿,总要给人家陪个不是!”
陆凌邺唇角含嘲,“爸,她涉嫌杀人,需要道歉?”
“你给我闭嘴!你还好意思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黄安琪就算真的犯事,有老黄的面子在,总局也不可能不给面!当时的情况别人不知,你以为老子我也不知道吗?爆出这种丑闻,你不娶就不娶,但人家今天摆了寿宴,必须去!”
砚歌睇着陆凌邺幽冷的俊彦,见他薄唇紧抿,神色孤傲,一看就没将黄永邦的寿宴放在眼里。
初宝站在一边,拉着陆老爷子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仰头,“老太爷,寿宴是什么?”
“乖孙儿,寿宴就是岁数大的人过生日!”
初宝似懂非懂的点头,“哦,要多大才能有寿宴呢?老太爷,你肯定没有寿宴的,对吧?”
陆老爷子一怔,旋即就笑眯了眼,他一手将拐杖甩给欧阳杰,倾身就把初宝给抱了起来,“我的好乖孙儿,可真是招人疼啊!”
初宝一番话,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
岁数大的人有寿宴,但他没有,那不就是见解夸他正当年嘛!
初宝反手搂着陆老爷子的脖子,笑嘻嘻的看向陆凌邺说道:“舅姥爷,我好想看看寿宴长什么样子,好不好?”
“好!”
陆凌邺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惹的陆老爷子冷哼,“真是越活越回去,还让个孩子求你!哼!”
“……”
那是他儿子,当然有求必应!
……
下午,五点。
因为有陆老爷子的到来,所以砚歌和陆凌邺一整天都呆在海宁区的别墅里不曾离开。
期间,整个下午小叔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砚歌则不时的看着和初宝打成一片的陆老爷子,满心满眼除了无奈,就剩下庆幸。
还好,爷爷很喜欢初宝。
眼看着陆老爷子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一样,和初宝一起玩着她新买回来的模型玩具,一老一少坐在沙上,玩儿的格外开心。
初宝也没有任何困乏,神采奕奕的在陆老爷子身边跑来跑去,活泼灵动。
砚歌趁机退出客厅,小声上楼来到书房。
房门紧闭,她斟酌片刻,便谨慎的敲门,“小叔……”
“进来!”
陆凌邺的声音传来,砚歌叹息,推门而入转身将门再次关阖。
她站在门口,一进门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儿。
她伸手在鼻端挥了挥,“少抽点儿啊!”
“过来!”
此时,陆凌邺站在落地窗边,指尖夹着烟对她开口。
砚歌一声轻喃般的叹息,走过去望着他,“抽了多少?”
“不到一盒!”
“嘶!”砚歌倒吸一口冷气,顺手夺过他手中的半支烟,狠狠的拧灭在烟灰缸里,“干嘛抽那么多,肺不要了?!”
陆凌邺泓遂的视线紧紧锁着她,一伸手就拉着她的胳膊拽到了怀里。
落地窗外,阳光余韵暖暖,照在两人身上的金芒美轮美奂,特别好看。
落日前的余晖中,砚歌侧目睨着陆凌邺的侧脸,棱角分明,冷硬坚毅,有型的下巴如刀凿成形。
她轻轻转身,手捧着他的脸颊,掰到自己面前,“小叔,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
陆凌邺扭头,但却未成功。
砚歌捧着他的俊彦不放,小手不老实的动了动,“你说谎!是不是因为黄永邦的事?”
陆凌邺的冷眸微闪,虽然不语,但砚歌却看出了门道儿。
“我就知道!”捕捉到小叔神色的变化,砚歌放开他,顺势往他的肩头一靠,“其实,我也觉得今晚上可能会问题。小叔,要不要你提前准备一下?我刚才听爷爷的意思,好像黄永邦并没用告诉他昨天生的事儿!而且,他这次的寿宴,是不是举办的有点凑巧?”
“感觉到了?”
陆凌邺声音低沉醇厚,暗藏着几许讥诮。
砚歌扯了扯小嘴儿,“当然。昨晚上才生冲突,按照正常情况推断,他现在应该还在气头,又怎么会这么巧的在爷爷刚刚抵达B市,就正好举办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