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告玉城的翡翠毛料市场,最有特色的就是早市。这里的翡翠毛料和成品批零售兼营,在市场西面的沿街铺面和市场内的西区是毛料区。每天早上五六点钟,毛料区就开始有人了,人们都在等着毛料开包。
这里的毛料都是从缅甸运来国内的,毛料都用包装袋包着,袋口都是封着的。而等着的人们,翘以待的就是守着包装袋,等待其被打开,这样就可以第一个挑选毛料。早起有鸟儿有虫吃,能看到第一手的毛料,自然选到好货的机会就要大一些。
这些毛料,从场口刚采出来,就已经被挑选过一次,再到中间商里,又会被再次挑选,等到了这里,他们这些人又会再挑选一次。等到流入内地市场,不知道已经是被选了多少次的了。就算是吴家山把毛料拿回去,他还得分个三六九等。
姐告市场的这个毛料区,一般到下午二点左右就散场了。于立飞跟曾大吃过饭再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毛料区已经没什么看毛料的人了。在西面沿街的铺面门口,都摆着一些粗大的木架子,有些店家为了安全,还放了些铁笼子。里面分成几层,地面一般摆着一些较大的毛料,而架子上是一些较小毛料,也有相当一些都是半明料和边角料。
而是里面的毛料区,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整整齐齐的摆着六列的毛料。下面是可供叉车使用的木排,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毛料。让于立飞好奇的是,每隔一段距离,就摆着一个装满水的桶子。等他走近的时候,看到每块木排的靠外面的角上,都有一张纸条,上面标明了毛料的产地、重量、价格等信息。而每块毛料上,也用油漆写着一个编号。毛料千姿百态,谁也不敢保证都能认识自己的毛料。但只要一张编号,就知道是谁的了。
“曾哥,这些水桶是做什么用的?”于立飞指着水桶问曾大。
“买毛料先得‘相玉’,一般都是先用水将原石表面淋湿。在日光或者灯光下,用铁片或者纸片,隔光观察翡翠毛料皮壳。你没看到我今天特意带了个水壶么?”曾大笑着说道。
“曾哥,咱们去那边看看吧。”于立飞说,他现在毛料区的毛料,大多都是半明料,有些不是半明料的,也都开了窗。刚才他从沿街铺面那边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门口摆的,则以全赌料居多。
“立飞。来了这里就不要着急,你不是想理论跟实践相结合吗?这可是好机会。”曾大笑着说,于立飞的运气非常好,但人不能靠运气活一辈子。这里的毛料商人,个个都是看石头的专家。想要买到好的毛料,就必须比他们更懂毛料才行。
“行,听曾哥的。”于立飞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的目的是陪曾大看石头,至于他自己,买不买无所谓。他慢慢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地上的毛料。这些擦皮、开窗、半明料,一旦表现得稍微有些绿意,表现有些出色,那报价就非常高了。
但是于立飞看了看,就算那些表现出色的,也未必就表里如一。看来买的没有卖的精。这句话真是不假。这些毛料商人整天都跟毛料打交道,有些甚至是一辈子,都跟毛料密不可分。他们对毛料的判断,有着自己的一套理论。于立飞一路的摸过去,那些开了擦口或者开了天窗子的毛料。都开的非常有技巧。
有些明明整块毛料里没有什么绿,可是被擦出一抹绿意,谁要是在这样的毛料上下重注,那就要亏血本了。
“立飞,你过来来看看,觉得这块毛料怎么样?”曾大在前面对于立飞朝了朝手,说道。
这是一块开了天窗的毛料,标注上说明,这是来自散卡场口的毛料,重三十二公斤,价格三万二千元。
“表现较好,可就是价格太贵。”于立飞看了一看标价,他随意的摸了摸这块毛料,里面虽然有玉料,可是水头不足,只是干青种,哪怕全部解出来,也换不回本钱。
“看来我们只能玩蒙头料。”曾大其实心里也有些看不准,听到于立飞这么样,马上就打消了念头。他叹了口气,一些表现好的毛料,早就被挑了出来。而且这些毛料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挑选,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实在引不起他的兴趣。
又开了一会,曾大领着于立飞到了外面的临街店铺,这里大约有二十多家店子。每家店子的外面,都人摆着一个架子,尽量能多摆些毛料。而走到店子里面,三面都是好几层的架子。地上摆着最大的毛料,随便依次减少,最高一层约一米五高。每块毛料上面,都有标记,有产地,有编号,重量以及价格。
曾大左手拿着小水壶,右手拿着一只强光手电筒,只要看到有感觉的毛料,就倒点水上去,然后用灯照着。而于立飞跟在他手面,只是用手随意的摸着,再仔细的看着毛料的皮壳。
于立飞摸毛料的速度很快,只需要用手随意在毛料上碰一下,马上就能判断有没有玉料。这里的毛料要比吴家山的贞宝行好得多,至少出绿的毛料几率高出好几倍。只是种水好的毛料,比较少。大多都是一些中低价毛料,当然,价格也不是很贵。如果让于立飞选择的话,他只挑蒙头料。
“立飞!”于立飞刚跟着曾大走出第三家店铺,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回头一看,竟然是凯丽珠宝的莫镇军,没想到他来也瑞丽了。他马上迎了过去,莫镇军让他从百万富翁变为千万富豪
“莫总,你什么时候来的?”于立飞走过去,笑吟吟的说。
莫镇军一行四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俊女美,神态自若。看到莫镇军主动跟于立飞打招呼,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另外一名年纪比较大的老者,目光如炬,一双眸子闪动出若隐若现的光芒。但他也只是随意的瞥了于立飞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于立飞穿着普通,长得也普通,在他们眼里,自然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
“我昨天就来了。就你们两个?”莫镇军已经看到了曾大,跟他们握了握手,笑着问。
“我师父和熊总晚上到。”于立飞马上说道,他上次就是因为没有提前搞清情况,让莫镇军和熊品碰了面,虽然得了便宜,可是却让莫镇军下了血本。这让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着补偿一下莫镇军。
“哦,早知道你想来。我就通知你了。”莫镇军淡淡的说道。听到熊品也来了,他的眉头蹙了蹙。倒不是他怕了熊品,只是觉得于立飞跟熊品走得近,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我只是跟着曾哥来学习,真要是赌石。那是不行的。”于立飞谦逊摆了摆手。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范文博,我们凯丽珠宝的玉石专家。这是我的外甥郭宇健,这位是宫静懿宫小姐,香港宫氏珠宝的玉石专家。”莫镇军又指着于立飞和曾大说道:“这是潭州古玩市场轩雅斋的老板于立飞,这位是曾大。”
“你就是坑了我舅舅一千多万的那个于立飞?!”郭宇健原本根本没有在意于立飞,听说他是轩雅斋的老板。马上怒目而视的说。
于立飞的那块玻璃种帝王绿虽然种水非常好,可是两千二百一十万的价格,着实有些贵得离谱。如果不是凯丽珠宝主打宣传牌,恐怕就要成为行业的笑话了。
“坑?”于立飞惊诧的说,他望了莫镇军一眼,诚恳的说道:“莫总。如果你觉得那块帝王绿贵了,随时可以退给我。”
“宇健,你是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于总道歉!”莫镇军嗔恼的说,郭宇健跟于立飞差不多大,可是除了长得一副好皮囊之外。一无是处。这次原本是不想带他来的,可是他得知宫静懿也要来之后,马上哀求着要来。而且他也在跟着范文博学习玉石方面的知识,让他来瑞丽先见识一下也好。
“哼。”郭宇健觉得自己是实话实说,倔强的把头偏向一边,不理不睬。
“郭宇健!”莫镇军严厉的说道。不管那块帝王绿是多少钱买下来的,毕竟报价的是自己。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行为都不能负责的话,那会让别人怎么看?
“对不起。”郭宇健迫于莫镇军的威慑,无奈的低声说道,但声音跟蚊子的嗡嗡叫声差不多。莫镇军肯定是没听见,如果不是于立飞耳尖的话,也是听不清的。
“没事。莫总,我在这里承诺,只要凯丽珠宝愿意退回那块玉料,我随时可以退回全款。”于立飞淡淡的说道。
“立飞,既然凯丽珠宝付了钱,自然不会再反悔。再说了,那块玉料我们已经在加工,就算想退,也是不可能了。你以后如果还有好的玉料,凯丽珠宝还会是以最好的价格收购。”莫镇军嗔恼的看了郭宇健一眼,郭宇健的举动,完全暴露了他的修养与素质。
“莫总,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忙吧。”于立飞淡淡的说,虽然莫镇军说的很诚恳,可是碰到郭宇健这么个活宝,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
“不就是凭着狗屎运捡了个便宜么,有什么神气的?真的以为自己就懂翡翠了?”郭宇健觉得很是没面子,特别是当着宫静懿,更是让他恼羞成怒。
他一直在追求宫静懿,一直想在宫静懿面前塑造自己儒雅、温柔、学识渊博的形象。他自认为做的很好,但今天遇到于立飞,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这让他如何不怒形于色?人一旦怒火中烧,很多潜藏的本性就容易露出来。
“你还真说对了,我确实不太懂翡翠,可是我能解出玻璃种,不知道你解了几块?”于立飞淡淡的问。
“你……”郭宇健虽然跟着范文博在学赌石,但是自己却没解过石。这次来瑞丽,就是想亲手解块石头。虽然他没解过石,可是接触过的毛料,成千上万,再加上有范文博的悉心指点,他的经验比于立飞自然要丰富得多。
“以前没有解出过玻璃种,不代表以后也解不出来。宇健,你跟着我也学得差不多了,这次正好可以练练手。”范文博不愉的说道,郭宇健是他的学生,于立飞讽刺他,不就是说自己没本事么?
“范老,你可是潭州赌石界的权威,怎么能跟年轻人一般见识?”曾大跟于立飞一起出来的,自然要站到于立飞这边。
“既然这位于总解出过玻璃种,对毛料自然也是很懂的,要不你跟小郭每个人去挑块石头,让大家看看怎么样?”范文博淡淡的说,他性格直拗,又很高傲。郭宇健是他的学生,他自然相信郭宇健在挑选毛料方面,绝对不会输给于立飞。
“立飞,反正现在也没事,要不一起玩玩?”莫镇军微笑着说道。他从于立飞那里买过三块玉料,两块冰种一块玻璃种,如果于立飞真是运气好的话,那他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算了吧,我本来就不太懂。”于立飞轻轻摇了摇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高调的人,他的异能是用来憋声大财的,不是用来意气用事,争奇斗艳的。
“幸好还知道自己不懂,倒是有自知之明。”郭宇健见于立飞退缩,更是得意洋洋。
“但是我一向运气不错,既然要玩,那就得有彩头。”于立飞原本不想跟郭宇健计较,他从小经历的就跟别人不一样,心智也较一般人成熟。特别是大学毕业之后,对很多事情都是忍气吞声。他不惹事,可是从来也不怕事。再说了,赌石对于他而言,跟经验和眼光有关系么?
“可以啊,就赌一百万怎么样?!”郭宇健原本想用钱来砸于立飞,可是突然想到,于立飞光是那块玻璃种帝王绿就卖了二千多万,还真的不会在乎这一百万,这让他有些沮丧。
ps:今天一张月票也没,大可很忧桑,另外无线的朋友,能不能给朵鲜花啊,至今还光秃秃的。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