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照雪身子晃了晃,红着眼抬头:“爷觉得这院子里,有比妾身更适合做正室的人?”
她父亲可是九卿之!沈在野不傻,为何要因为顾家那样的小门小户,跟梅家过不去?她的正室之位一旦没了,父亲岂会善罢甘休?
桃花一脸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略微狰狞的表情,心想梅照雪也算是个会猜男人心思的女人。只可惜沈在野不是一般的男人,她知道的事情也太有限,所以才以为靠着父亲就会免罪。
然而,沈在野是必定会连梅奉常都一起动的。
“你手段如此狠毒,还能居正室之位?”沈在野摇头:“好好反省吧。”
说罢,又看了顾怀柔一眼:“你也别太难过了,桃花会帮你继续找药的。”
顾怀柔心里哪能不怨?自己成了这样,梅氏还能好好的,叫她心里如何好受?
然而她也知道,这后院里的事牵扯太多,没那么简单,相爷愿意为她讨个公道,就已经是难得了。
“妾身明白了。”抹了抹脸,顾怀柔转身就走。
桃花伸手没能拉住她,只能看着沈在野叹气:“爷还是多劝劝怀柔吧。”
“放心。”沈在野抿唇:“今晚我会去温清阁的。”
说是他去,最后还不是徐燕归在操劳?桃花撇嘴,看了看神色有些扭曲的梅照雪,赶紧提着裙子跑路。
几个动手的家奴被沈在野赶出了府,涟漪的“家人……”也被打了出去,等处理好这一堆的事情,沈在野黑着脸就站到了桃花面前。
“你跟徐燕归还一直有来往?”
桃花眨眼:“爷怎么会一来就问这个?就算不问妾身是怎么做的,好歹也问问妾身接下来想干什么吧?”
“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伸手把她拎起来,沈在野眯眼道:“今日来的涟漪家人,手心手指都有茧,气息平稳,一看就是练家子,还颇有江湖气息。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找的人。”
干笑两声,桃花抱着他的胳膊道:“是徐燕归给的人啊,妾身足不出户的,去哪里找这些人?爷既然看出来了,怎么不怪妾身陷害夫人?”
沈在野嗤笑:“她若真是冤枉的,就不会是那样的表现了,你摆明了在诈她,她也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认了罪,说来也是愚蠢。”
“爷好厉害哦!”桃花摇着尾巴道:“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少来这一套!”沈在野眯眼:“你和徐燕归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才警告过他,看来是没什么作用啊。
桃花小心翼翼地道:“徐先生好像对顾娘子有那么点意思,先前跑来跟妾身说想帮顾娘子,妾身自然就和他分工合作了,爷不知道这事儿?”
沈在野错愕,眼里满是震惊地看着她:“徐燕归和顾怀柔?”
桃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啊对啊,他说想照顾顾娘子一辈子的!”
神色微动,沈在野眯眼想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外走,看样子也是打算去找徐燕归算账。
拍拍胸口,桃花小声嘀咕:“这不能怪我出卖他啊,他自己说沈在野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沈在野的确是不会拿他怎么样,但,两人于这后院里各取所需,一向都有同一个默契,那就是别跟后院里的女人有什么牵扯。桃花说的若是真的,那徐燕归就是越界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被人从房梁上拎下来,徐燕归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你喜欢顾怀柔?”沈在野开门见山地问。
心里一跳,徐燕归一想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哭笑不得地道:“哪有的事?我只是觉得她可怜,说以后会好好照顾她罢了。姜桃花做什么添油加醋告我的状?”
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沈在野问:“你真的对她没别的意思?”
“没有没有。”徐燕归摆手:“天下美人那么多,我都还喜欢不过来,她一毁容的小可怜而已,我还能放多少心思在她身上?”
“那你怎么把归燕门的人借给桃花了?”
徐燕归耸肩:“她说她需要啊,最近他们又没什么事干,我就让他们来帮忙了。”
“也就是说。”沈在野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还是私下跟姜氏有来往?”
背后一凉,徐燕归连忙拿面前的桌子挡着他,干笑道:“也没什么来往,就顾氏的事儿跑了一趟……我什么也没做!”
“上次同你怎么说的?”沈在野拍了拍自己的长袍,抽出腰间的软剑来,朝他笑了笑:“看来不管用?”
“哎,你不能这样的!”徐燕归瞬间满屋子乱蹿,最后抱着房梁看着他道:“我为你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为个女人这样对我?”
说起做事,沈在野暂时把剑放了放:“梅奉常的把柄拿到了?”
“拿到了。”徐燕归连忙点头:“还有他夫人红杏出墙在外头养小白脸的证据,你要不要?”
眼里起了一丝玩味,沈在野颔:“你都拿到了,那自然是要的。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说出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价值,再考虑是不是要放过你。”
有价值的东西?徐燕归挑眉:“姜桃花在赵国的往事,你要不要听?”
神色微动,沈在野将软剑放回去,搬了凳子在下面坐好,抬头看着他道:“你查了这么久才查到?说说看吧。”
“不能怪我慢,赵国离咱们这儿不是远吗?”徐燕归翻身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过查的消息都是千真万确的,包括赵国皇室的各种秘密。”
“挑重点的说!”
被他吼得缩了缩,徐燕归撇嘴,跑到旁边去坐下,抱着茶杯道:“姜桃花原来有一门亲事的,跟一个叫李缙的人,算是指腹为婚。”
沈在野一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指腹为婚?那她为什么还来大魏和亲?”“这个不能怪她,得怪那男人。姜氏母妃死得早,新后继位之后,她就更加不被赵国皇帝重视,那男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她,娶了她即将被立为皇储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