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根本就都不是他的女人啊!
想了一会儿,心里竟然还有点高兴的意思。姜桃花拧了自己一下,看着徐燕归道:“所以你是打算对顾氏的后半生负责,故而来跟我表明心意,一刀两断?”
“算是吧。”徐燕归遗憾地道:“你我真是有缘无分。”
“我可真是冤枉死了。”桃花笑道:“莫名其妙被你喜欢,又莫名其妙被你放弃,到头来你倒是痴心一片,又深情又负责任。我倒是个勾引男人,还辜负人家一片真心的坏人了?”
徐燕归一愣,皱眉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那不行,你得补偿我。”桃花笑道:“起码和顾氏以后要是正式成亲,得给我个喜钱。”
成亲?徐燕归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打算以后接她回燕归门养着罢了。”
脸上的笑容一顿,桃花眯眼:“你也嫌弃她毁容了?”
“倒不是这个原因,而是本就没什么感情,只有责任罢了。”徐燕归道:“我总不能还就跟她白头到老了吧?”
皱了皱眉,桃花摇头:“你既然只是这么想的,那现在还是别去打扰她了,没了容貌已经够让她伤心了,要是现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一直不是沈在野,那她真的会想死的。”
“我比沈在野差了不成?”徐燕归冷哼:“论相貌,我可不输他。论地位,他这区区丞相,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
“不是这个原因。”桃花摇头:“总之你既然对她没感觉,就别去伤害她了。万一出什么事,沈在野会拿你是问的。”
撇了撇嘴,徐燕归道:“还早呢,我就是心里烦,先跟你说一声。时候不早了,我去温清阁了。”
“好。”目送他飞身出去,桃花低头继续看医书,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一拍桌子怒道:“我还夸沈毒蛇是个好男人?他这又是在做表面功夫啊!”
这也太狠了,看来她猜的果真没错,这大魏的丞相,他并没有想干一辈子,所以什么牵挂也没留,到时候要走,也是干干净净,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这样的人,会不会活得太寂寞了?就像搬着帐篷四处流浪一样,帐篷不是房子,好搬,但也给不了人什么安全感。
夜幕降临,沈在野微服出了府,徐燕归跟往常一样去了温清阁。
顾怀柔蜷缩在床里头,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问:“谁?”
“是我。”伪装成沈在野的声音,徐燕归伸手摸到她,低声道:“别担心,帘子挂起来,我是看不见你的。”
顾怀柔一愣,伸手抱着他的身子,忍不住哽咽不成声:“爷……”
“好了好了,我没嫌弃你。”徐燕归拍了拍她的背:“别太难过了。”
眼泪一颗颗地砸在他手上,先是滚烫,后又冰凉。徐燕归抿唇,摩挲着她的脸,用拇指抹着她眼下,笑道:“我一直记得你最好看的样子呢。”
晚上的沈在野和白天明显不一样,温柔多了,也让她更喜欢。顾怀柔点点头,卷在他怀里小声道:“咱们以后都晚上见面好了,谁也看不见谁。”
“好。”徐燕归应下:“白天我不见你。”
其实本来白天也不会见面,他的脑海里,顾怀柔当真一直是初见的模样,娇媚又柔软。
身子被这人抱着,顾怀柔安心地睡了过去,一片绝望的心里,总算是亮起了点点微光。
相爷真的是个好人。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顾怀柔抿唇,翻箱倒柜地找了针线出来,小心翼翼地开始绣手帕。
桃花过来的时候,就见她没哭也没闹,只是头上依旧罩着黑纱,整个人看起来却是有精神了不少。
“你绣这个做什么?”好奇地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桃花问:“想送给爷?”
顾怀柔点头,低声道:“爷待我真的很好,我也没什么能给他的了,就绣个竹锦鸳鸯吧。”
桃花抿唇,想起徐燕归昨日说的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女人活得都不容易,他们稍微对咱们好一点,咱们就感恩戴德的,完全不记得他们不好的时候了。”
微微一愣,顾怀柔抬头看了看她:“大家都是这样,日子还要过下去,总不能就犟着了吧?”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男人靠不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该怎么过日子?”自己过?顾怀柔失笑:“赵国的风俗和大魏可能不同,赵国女子也可为帝,民风开放,但大魏是男人的天下,女子一旦被休弃,回娘家也是要被人厌弃的,要么忍辱苟活,要么痛快寻死,从来没有第三条路
。”
桃花皱眉:“那你跟我去赵国算了,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也总比在男人脚下没半点感情地活一辈子来得好。遇见合适的人,还可以再嫁。”
顾怀柔顿了顿,抿唇道:“相爷待我很好,我为什么要走?”
桃花干笑:“我是说以后,如果……”
“娘子是又猜到爷的心思了吗?”顾怀柔放下手里的帕子,紧张地看着她问:“他对我好,是有原因的?以后会再辜负我?”
“不是。”桃花连忙摇头:“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爷对你是不是真的好,你感觉不出来吗?”
顾怀柔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总觉得白天的相爷和晚上的不一样,白天他跟冰山似的让人难以靠近,晚上却温柔得不像话,让我……”
让她好生喜欢,整颗心都温暖了起来。
桃花错愕,扭过头伸手盖住眼睛,小声嘀咕:“我就说沈在野这种性子怎么可能让这满院子的女人都那么喜欢他,结果全是徐燕归的功劳。”
“娘子说什么?”
“没什么。”桃花回头一笑,伸手给了她一瓶子药:“这个平肌露是悬壶堂的大夫刚送来的,说是有奇效,你先用上一段时间吧,看有没有效果。”“多谢娘子。”顾怀柔行礼接下,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像是满怀期待的少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