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远望,隐约可见起伏的山影,那些山是不是梭梭岛?望山跑死马,船开过去,需要点时间。
我们回到屋里。
丹尼尔看着天花板上的两只苍蝇,卡维在看许军的《圣经》,亚西在睡觉。
“书拿来。”许军说。
卡维把《圣经》扔给他。王保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你们去过长城吗?”卡维问道。
“没去过。”我说。
“你们是中国人,都没去过长城?”卡维一脸惊讶。“我想去你们北京,登上你们的长城看看。”
“北京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王保振说。
戈鲁和阿桑进了屋,他们拿了几个面包,把面包分给我们。
面包很硬很脆,我咬了两口,感觉难以下咽。
戈鲁啃着硬面包,眼神呆滞,没有以往傲然于世人的神采了。
吃了点面包,我躺了下来,屋里很安静,可以听到哗哗哗哗的水声。
睡了一会,听到外面传来呜呜的船笛声,想必船到梭梭岛了。
阿桑开门出去,我爬起来也跟着出屋,果然到了梭梭岛,船正在靠岸。
下船时,看到辛迪和列尼斯坦走在了一起。
戈鲁带着我们上了卡车,穿过山林,二十分钟后,车停在湖边。
湖边有一个残破不堪的土屋,半个屋顶塌了,有巴掌大的蜘蛛爬出来。
夕阳西下,几百米远的湖边,有一个漂亮的小木屋,七匹白马在吃草。
戈鲁和阿桑让我们在此等着,他们要去那个小木屋。
许军躺到在草地上。王保振掐着一个长长的草叶子,放在嘴里叼着。
“这岛真漂亮,湖水碧绿,像我们的家乡。”卡维说。
“小心湖里有水怪。”王保振说。
“真有水怪?你怎么知道的?”卡维说。
王保振没有搭话,伸了伸懒腰躺倒在草地上。
“戈鲁他们干什么去?”许军抬头朝小木屋看着。
“谁知道。”我说。
有人骑着马,仰着鞭子,驱赶着那几匹白马朝我们这边跑来。
很快这人骑着马越来越近了。
“好像骑马的是个女人。”许军说。
“是个女人。”我说。
女子骑着马来到我们面前,这是一个白种女人,她头戴黑色天鹅绒帽,上身穿黑色小西装,下身是白色紧身马裤,脚上穿着马靴,身背一把长枪,她英姿飒爽,一副高贵不凡的样子。
她手握缰绳围着我们转了一圈,打量着我们,
她突然双腿一夹马腿,朝前跑去。
看着这女人远去的背影,我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是一个少妇。”许军说。
“你怎么知道是少妇?”王保振说。
“看那胸就知道了。”许军说。
“外国女人的胸都很大。”王保振说,“这女人是从那小木屋出来的,不知道她和列尼斯坦是什么关系。”
“或许是老板的女儿。”我说。
“也可能是情人吧。”许军说。
戈鲁和阿桑提着一个大箱子走过来。他们把箱子放在地上。
戈鲁擦了擦汗,朝远处骑马的女子看了看。
“箱子里是什么东西?”王保振问。
“是干活的工具。”阿桑说着打开箱子。
箱子里有两个电锯,还有斧头等工具。
“又要伐树了?”王保振问。
“对。”阿桑回头看了看湖边茂密的树林,“砍伐那边的树,我们要盖一个马棚。”
“走,拿着东西去干活。”戈鲁说道。
拿着电锯,走到树林边,戈鲁抬头看了看,让我们锯眼前这棵大大树。
干了一会活,我们坐下来休息,阿桑给我们了烟。
点上烟后,看到那个女子还在湖边遛马。
“阿桑,那女子是什么人?”王保振问。
“那是大老板的妻子,安娜夫人。”阿桑说。
“很年轻啊。”王保振说,“她就住在那小木屋里?”
“应该是吧。”阿桑说,“我也不清楚。”
戈鲁看了看天空,“这天要下雨了,赶快把木头拖回去。”
把几个木头拖到湖边那个废弃的土屋旁。
雨噼里啪啦的下了起来,我们进了土屋躲雨。
天黑了,雨还在下个不停,但雨小了很多。
“晚上我们住哪?”阿桑问。
“还能住哪,住这里啊。”戈鲁说。
“这里怎么住?”阿桑说。“连个毛毯都没有。”
“不想住这里,就给我滚。”戈鲁突然起火来。
夜里我们挤成一堆,互相取暖,又冷又饿过了一夜。
早上,有两个黑人开着吉普车过来,他们从车上抬下一个大锅,锅里是煮熟的土豆,黑人丢下锅后,开车走了。
阿桑给我们了土豆。
吃了几个土豆后,趴在河边喝了点水,我们继续去伐木。王保振不时地朝远处的小木屋看着。
“看什么看?”许军说。
“那少妇今天没有出来遛马。”王保振说。“那些马看上去有些烦躁不安。”
“是你烦躁不安吧,你不会惦记人家老婆吧。”许军说。
“惦记又能怎样?屌丝一个,那女人正眼都不会瞧我们。”王保振说。
“她是不会正眼瞧你的。”许军说,“昨天她过来,看了我好几眼。”
“看上你了?”我说。
“好像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许军掐着手指。
“你别自作多情了,在她眼里,我们可能连畜生都不如。”我说。
“是啊,让我们盖马棚,我们睡觉连个正经的屋都没有,还真不如她那些白马。”王保振说。
“她为什么养白马?”许军说,“是不是她缺一个白马王子?”
“听你说话,我肉都麻了。”王保振说,“干活吧,戈鲁在看我们呢。”
“你说的是骑士戈鲁吗,现在成伐木工了。”许军笑了笑。
“她过来了。”王保振说。
安娜骑马很快到了树林边。
“夫人,有事吗?”戈鲁问道。
“我需要两个人去翻地。”安娜说道。
戈鲁回头看了看我们三人,他指了指我和王保振,“你们两个过去。”
“我也要去。”许军指着自己,“gou,gou.”
戈鲁摆了摆手。
安娜骑着马在前,我和王保振一路小跑在后面跟着。
我们跑到小木屋门口的栅栏旁,安娜下马进了屋。
一个女佣人从屋里出来,她手里拿着锄头。她指了指靠近湖边的一块地。
我和王保振拿着锄头翻地。
“这女人在窗口看我们。”王保振说,“奇怪,她怎么不和她老公住在一起。”
“可能是临时住几天吧。”我说,“对了,不是说他们要在这岛上开采金矿吗?我们怎么跑这里盖起马棚了?”
“可能现在暂时还不需要我们。”王保振说。“什么时候我也能成大富翁,也能娶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下辈子吧,投胎到有钱人家里。”我说。
“我不甘心啊,有粮,我想成为列尼斯坦那些的大老板。”
“可以,晚上做梦就可以了。”
“有粮,我给你说真的,我要成为列尼斯坦那样的人,我要有自己的私人邮轮,是那种豪华大邮轮,我也要在轮船上放一个白色大钢琴,我也要弹《卡农》。”王保振手扶着锄头回头看了看。
“你和许军一样,净喜欢瞎想,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中用,干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