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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说一句,语气便冷上一分。
景筑立在廊下,只觉夜风裹着寒意透衣而入,连先前萦绕的醺然酒意也散了大半。他喉间发紧,喃喃欲辩:“表妹,我……”
沈佳期一记冷冽眼风扫来,似霜刃破空,景筑顿时噤了声。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朝臣间私语时的慨叹,都说沈贵妃气度慑人,果有其父沈充纵横朝堂的雷霆魄力。又忆起昔日那些纨绔公子与闺阁小姐们的窃窃议论:沈氏这位千金,从来就和他们,不是一方天地里的人。
沈佳期侧过身去,目光落向廊外沉沉夜色,不再看他。
“最后一则,”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玉磬轻击后留下的余韵,“念在殿下与沈氏多年情分,本宫会向陛下为殿下求两项恩典。”
夜风拂过她鬓边的步摇,珠珞轻响,她顿了顿,语气里含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至于究竟是哪两项恩典,待到旨意下达之时,殿下自会知晓。”
话音落尽,她垂眸理了理袖缘,语气疏淡:“言尽于此,殿下请回罢。”
景筑心绪纷乱如麻,还未来得及分辨她话中深意,更不愿就此离去。他嘴唇微动,下意识想要留下,沈佳期却已抬眼,向着廊外夜色轻唤:
“沉璧。”
一道纤秀身影应声而出,悄步移至景筑身侧,微微屈膝:“汉王殿下,请———”
景筑喉间一哽,终究再无由滞留。转身之际,他深深望了她一眼,似要将这抹清冷身影刻入眼底,方才举步踏入幽暗的廊影之中。
沉璧随行其后,直至那道身影全然隐没于夜色。园中复归寂静,唯闻风过竹梢的簌簌轻响。
沈佳期此时却缓缓侧过身,望向游廊转角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声线倏然转柔,如春水漾开涟漪:
“陛下,听了臣妾这许多言语……还舍不得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