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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湿漉漉、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几片碎蛋壳,猛地从破口处钻了出来!
林小浪屏住了呼吸。
那小家伙只有拳头大小,整个身子圆滚滚像个毛球,覆盖着一层稀稀拉拉、沾着蛋液的浅褐色绒毛,短小的四肢蜷缩着,身后拖着一根光秃秃、细得可怜的尾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脸,一对乌溜溜、绿豆般的小眼睛,此刻正努力地眨巴着,似乎在适应外界微弱的光线,还有一个粉嫩的小鼻子一耸一耸。
这…这他娘的…
林小浪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这造型,这气质,怎么看都像是…田埂上、墙根下,最常见的那种偷吃庄稼、人人喊打的…
小家伙终于彻底睁开了那双小绿豆眼,眼神似乎还有点刚出生的迷蒙。它的小脑袋左右转了转,最后,那对乌溜溜、贼精贼精的小眼睛,精准地定格在了近在咫尺、捧着它、表情呆滞的林小浪脸上。
短暂的沉默。只有墓地里阴冷的穿堂风呜咽着。
然后,小家伙猛地仰起头,粉嫩的小嘴一张,一个奶声奶气、却又带着一股子冲天痞气、极其不耐烦的尖细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林小浪耳边响起:
“瞅你大爷!饭呢?!饿死小爷了!”
“……”
林小浪石化了。彻彻底底地石化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魔性的“瞅你大爷!饭呢?!”在无限循环播放。预想中的神兽咆哮、异兽威严、哪怕是只凡兽的温顺低鸣呢?都没有!只有一只刚破壳就会骂街、张嘴就要饭的…土拨鼠?!
“饭!小爷的饭!”小土拨鼠见林小浪没反应,似乎更不耐烦了,两只小爪子扒拉着蛋壳边缘,努力想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整个拔出来,一边扭动一边继续嚷嚷,“发什么呆!懂不懂规矩?破壳第一顿!要肉!要灵果!要最嫩的那种!赶紧的!”
它那奶凶奶凶的嗓音配上那副理所当然的大爷派头,形成了一种极度荒诞的喜剧效果。
林小浪嘴角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冻僵的身体都气热了。他低头看着手里这个聒噪的小毛球,再看看周围阴森恐怖的乱葬岗环境,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压过了刚刚升起的狂喜。
“饭?肉?灵果?”林小浪的声音都变调了,带着一种被现实狠狠扇了一巴掌的麻木和咬牙切齿,“你看老子像不像饭?这他妈是乱葬岗!死人堆!连草根树皮都啃光了的地方!老子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来的饭?!”
“嘎?”小土拨鼠扒拉蛋壳的动作一顿,小绿豆眼里的嚣张气焰肉眼可见地凝固了。
它歪着小脑袋,似乎很认真地“审视”了一下林小浪那张沾满泥污、鼻青脸肿、写满了“穷困潦倒”四个大字的脸,又转动小脑袋,仔细打量了一圈周围歪七扭八的墓碑和荒凉破败的景象。
一股凄凉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从小家伙面前飘过。
“……”小土拨鼠沉默了。那对乌溜溜的小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懵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