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蓉在送她到餐厅后,就先回去了。今天的相亲对象,叫贾伟,一家小型企业老板,听说是名凤凰男,今年三十岁。外形不错,长得也不错,而且是白手起家,让她挺佩服。比那些只会依赖父母的富二代强太多了。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职业?”,裴素素从烧得通红的辣椒油汤里捞出一块毛肚,自然地问。
对方微笑,左撇子,拿着筷子,这倒让她想起最近的一起凶杀案,杀人凶手也是左撇子。
“怎么会?裴小姐,也许是你自己多想了,我想,大部分人都可以接受法~医这个职业的,我也是其中一个!而且,我以前也是学医的!”,贾伟连忙说。
她挑眉,“既然是学医的,怎么自己创业了?”,十分不解地问,学医很艰难的,半途而废的话,就基本等于全废了。
贾伟的眼神微黯,笑容有短暂的凝滞,“我是贫困生,学医最少要七年才能参加实习,所以……”
她点头,确实如此。
“你是学什么科的?”
“心脏外科!”
“哦?那就更难了。”,她认真地说,不知是职业习惯还是其它,脑子里又晃过最近的富家女被杀的变~态杀人案,对方的心脏几乎被人挖出来了,死相十分地惨。
即便满脑子血腥画面,她还是淡定自若地吃了两根春卷。
“是啊……”,对方叹息着说了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然后离开餐厅,“裴小姐,你对我,印象如何?我这人呢,虽然出身贫寒,但是——”
“贾伟!每个人的出身都是平等的!你不要太在意自己的出身,我觉得你是一名很优秀的青年才俊,我很欣赏你!保持联系吧!”,裴素素扬声打断了他的话,不知为什么,总感觉这个贾伟挺自卑的。
其实有什么好自卑的?他现在不是很优秀了吗?
她没直接说答应,保持联系,试着相处吧。
这一次,她是逼着自己走出去的!
和贾伟分手没多久,一辆警车在身侧停下,车上的人是冯唐,她上去,跟他一起坐后座。
“今天怎样啊?”,冯唐漫不经心地问,转着头,睨着裴素素。她今天是特意打扮过了,化着淡妆,穿着一身白色的清凉的雪纺套装。
“挺好的啊!这个人叫贾伟,一家小企业的老板,不嫌弃我的职业呢!”,她积极地回答,一脸喜悦。
不嫌弃?我也不嫌弃啊,你怎么就不考虑我?
冯唐看着她,嘴角笑着扬起,却在心里酸酸地问。
她就连找个备胎,都不肯选择他!
“裴素素同志,这么说来,我马上就要喝你喜酒了?”,冯唐那张刚毅的,有棱有角的脸上,染着淡淡的笑,冲她问。
“早着呢!还没确定关系呢,才见一次面而已!别提我的事了,那案子进展地怎样了?有新线索了吗?”,就算贾伟不错,对他,她也谈不上喜欢,而且,才见一次面,他为人究竟如何,她哪清楚?!
先观察观察再说吧。
“正打算再去现场看看,你要不要去?”
“当然要啊!”,她积极地说,虽然外面很热,而且是周末,工作起来的话,时间会过得快一些。她没什么交际圈,在洛城也就认识乔冉、董京梦她们,乔冉带着小闰桀去美国找陆寂琛了。
通常周末的时候都在加班,他们这一行其实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周末,有案子的话,一个电话,就被叫出去了,无论是在干嘛。
杀人案抛尸现场是在桥洞,裴素素被冯唐牵着手,走在崎岖不平的碎石路里,到了现场,两人分别戴上手套,继续寻找蛛丝马迹。
“莫驿程有联系过你吗?”,冯唐找了一会儿,没什么现,走到大桥墩边,掏出一根烟,点上,边抽,边扬声问。
裴素素蹲在那,桥下的风很清凉,吹拂着她的脸,那个名字,像芒刺一样,扎了下她的心。
“没有!你偷什么懒!给我继续找!”
“我歇会儿!”,知道她在回避,这表明,她还没放下莫驿程。
裴素素起身,一无所获,转过身,双臂环胸,看着远处的河道。
她没联系莫驿程,莫驿程也从没联系过她,以为可以渐渐忘记了,偶尔想起,心还会刺痛。
“又在想他了?”,冯唐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男性的阳刚气息和烟草味迫近。
“五年都没忘记他,哪能一时忘记?原来以为他死了,后来知道他还活着,却变得那么邪性,很气愤。但现在仔细想想,他活下来了,我该高兴的,总比死了的好吧?我也勇敢地争取过了,以为他对我也有意思的。他居然,用那样的方式把我赶走……”,她酸涩地笑着说,这些话憋在心里挺苦闷的。
找个人说说,起码舒服点。
她现在还不相信莫驿程是个*成性的人,后来想过,那晚在夜总会,他肯定是故意的,刺激她,让她远离他。
可能真不爱她吧。
真爱一个人,追求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推得远远的。
“素素,我是个粗人,直来直去,很不理解你们这样,捉迷藏似地表达方式。我告诉你吧,其实那天晚上,莫驿程一直在跟踪我们,很可能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挺怂的!有什么配不配的,知道你想要什么,才是真心为你好,你说是不是?”,冯唐直白地说,裴素素转身,脸上讶异的神情,逐渐地变得平静,笑笑,“冯唐,你说的是对的,他太自以为是了,我想要的,就是他能接受我!而我,能接受他的一切!说到底,他还是不爱我吧?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想霸道地占为己有!无论什么都不是阻碍!”,她笑着看着冯唐,大声说。
又深吸了口气,“继续工作吧!还是工作最好!爱情什么的,太伤人了!”,她说完,又戴上了手套,拿着镊子,继续在石头缝里寻找。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马路边,有人拿着望远镜,在看着他们。
“冯唐!我找到了新的证据!”
“袖扣?”,冯唐从她手里接过证物袋,看着里头精致的男士衬衫袖扣,挑眉。
“是一枚挺普通的袖扣,但是你看到了吗?上面有一点血渍!不知这血渍是凶手的还是死者的,我带回去化验!”,裴素素严肃地说。
冯唐点头。
她回到局里,就钻进了鉴定中心,希望快点出结果。
刚泡了碗方便面,接到一个电话,很长一串数字,境外的号码,裴素素挑眉,她疲惫地坐下,边接电话。
“喂,是素素阿姨吗?”,稚~嫩的女~童声传来,裴素素诧异,声音好熟悉,“你是,小雨?”
“素素阿姨,是我!”,小雨拿着住处的电话,欣喜地说,素素阿姨还是记得她的,她们曾经都被关在那栋房子里,她对他们很照顾。
“小雨,你现在在哪里?还好吗?”,知道她在美国,她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地问,美国现在是白天。
“爸爸说,我们现在在美国,素素阿姨,我很好,这里有迪士尼乐园,我经常去看白雪公主和小矮人!”
“是嘛!你爸爸呢?”,不会是莫驿程让她打来电话的吧?裴素素下意识地小声问。
“爸爸出去了,我叫管家婆婆帮我拨的号码!素素阿姨,你是不是喜欢我爸爸?”,小雨忙不迭地回答,口齿伶俐,咬字清晰。
对啊,他怎么可能会叫小雨打电话给她呢?
小雨的问题,让她不知如何开口,“小雨,你怎么会这么问?”
“素素阿姨,我在爸爸手机里看到你的照片了,爸爸肯定喜欢你,你要是也喜欢爸爸,你们是不是就可以结婚了?”,小雨认真而天真地问,她希望爸爸能找到女朋友,所以主动做起红娘来了。
“小雨!”,这时,刚回来的莫驿程听到女儿的话,脸色微变,沉声喝。
而裴素素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很久没听到的声音。
“爸爸!”,小雨并没意识到爸爸情绪的不对劲,像以往那样跑到他跟前,“我在跟素素阿姨通电话!”,她甜甜地笑着说,手里捧着无绳电话,那可爱天真的样子,让人没法对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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