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五章 求亲
张紫星醒来的第一眼见到不是碧霄,也不是云霄,而是截教圣人通天教主。
张紫星还以为眼花了,他明明记得那混沌双形碎裂,自己随即失去了意识,想必是大闹了一场,莫非是以这张天子的面孔……一路闹到了碧游宫?
张紫星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颤。但让他奇怪的是,此刻体内无论是元气或仙力都感觉充沛无比,并无以往的虚弱感觉,似乎是什么都没生过一般。
张紫星虽然迷惑,却不敢失了礼数,对通天教主行礼道:“子辛拜见教主,此番再次烦扰,多有失礼,请见谅。”
通天教主微笑道:“陛下不必多礼,况且此处并非贫道碧游宫,而是小徒的三仙岛。”
张紫星听通天教主简述事情的经过后,恍然大悟,连忙谢过通天教主相救之恩。
通天教主问道:“陛下适才那作之力,十分奇异,就连混元金斗都无法抵敌,不知为何有此异状?”
张紫星也不隐瞒,将九鼎和神铁之事说了出来,通天教主一听乾坤鼎,面色虽然平静,内心中却是掀起无数波澜,叹道:“想不到陛下有如此莫大机缘,居然能得此先天至宝!”
在顶级法宝中,于天地形成之前而生成的先天至宝威力最为强大,已知的先天至宝有: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乾坤鼎、昆仑镜。前两样一为老子所掌,一为原始天尊所得,通天教主手中的诛仙四剑是先天中的诛、戮、陷、绝四气所凝,被鸿钧道人颐养万亿年而自成剑体,虽有先天至强之气,但终是后天成形,力量要稍逊半筹,但若加上诛仙阵图,四剑配合阵法,足以匹敌先天至宝。
而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准提道人的七宝妙树和接引道人的十二品莲台则属于先天灵宝档次,又要稍弱于诛仙四剑。至于戊己杏黄旗、素色云界旗、河图洛书等宝物则更次之。
当然,法宝所展示的威力一方面取决于自身,一方面在于使用之人的修为与控制,而且也有一些特例,不在这些法宝划分的等级之中,譬如封神榜。
先天至宝各有其独特妙用,而乾坤鼎含乾坤至理,不仅有吸纳万物之功,而且还拥有最强的防御能力。但这种先天至宝,须得机缘才能获得,纵是圣人,也无法强求。当年鸿钧在分宝岩上放置诸宝,通天教主本对那盘古幡极为眼热,最终得到的却是诛仙四剑,正是机缘使然。
如今这人界天子居然有这样的福缘,能得到乾坤鼎,纵是通天教主这样的圣人也不由羡慕,而那先天至宝的另一件混沌钟正是在这位天子的兄弟手中,甚至于,方才天子还施展出另一种奇异的力量,莫非连那件法宝都……
通天教主目露奇光,更加确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有三件先天至宝,再加上自己的诛仙四剑,以天子之位力及截教门下弟子,就算西方教与阐教当真联合,至少也有一拼的实力。
“教主,我得此宝,是福是祸尚不得而知,”张紫星苦笑道:“那九形碎裂的力量着实太过恐怖,不仅无法掌控,而且还令我神智俱失,着实危险无比,也不知我能否撑过这九形的考验。若有失败,只怕与夏禹父子一般,落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通天教主说道:“此等至宝,纵是圣人也无法强求,如今能归陛下所得,又得参悟,自福泽深厚,何必有此忧虑?只不过此等感悟全凭机缘,切忌强求。贫道观陛下体内还有一股异力,似与另一至宝昆仑镜有关,不知是何缘故?”
“教主果然慧眼无差!”张紫星衷心地赞了一句,将当日南海夺取晶玉,吸收力量之事说了出来。
通天教主见他神情并非作伪,想到当年女娲补天之时,西王母天瑶昆仑镜失落一事,不由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虽然少了意料中的昆仑镜,但那乾坤鼎与混沌钟却属于真实掌握在大商天子手中的实力,绝不容忽视。
通天教主方才在张紫星昏迷的时候,本有心相助他提升修为,以增长己方的实力,可惜事与愿违。张紫星的力量极其古怪,分阴阳两股,似是水火不容,又似融为一体,十分罕见。以通天教主的见识,自然知道,若是再加入自己的上清之力,只怕会破坏原本的协调与平衡,适得其反。
“贫道这里有一段清心诀,乃吾师鸿钧所传。当日贫道得那诛仙四剑时,须得身与剑合,为压制四剑的先天煞气扰乱心神,吾师特传此诀。现贫道传于陛下,希望能解陛下神智丧失之难。”
张紫星一听大喜,赶紧拜谢,他最怕的就是在混沌之形爆裂的时候,因神智不清而犯下大错,如今有了这鸿钧道人亲传的清心诀,应该能解决这个大难题。他也明白,通天教主如此施惠,更多的是因为他的价值与实力,就好比那句“扶强不扶弱”一般,若是他还是原本的那个“纣王”,绝不可能得到这样的重视。
其实这清心诀还有其他妙用,但通天教主并未明说,只是将手一挥,从仙识中将法诀传授给了他。
“这时陛下的机缘,不必多礼,”通天教主抬手阻止了他的施礼,长叹道:“陛下威德四海,万民信服,远胜寻常帝王。且资质不凡,如此年纪竟能无师自通,成就金仙中阶之境;更兼智谋深远,洞彻天道,就算是我那些修炼了千万年的门人,也无一人能及。若非如今杀劫当头,贫道倒真想收陛下于门下,将胸中玄妙尽数传授。”
“教主如此看重,子辛纵为知己者而死,也无憾矣!”
张紫星听出通天教主语气的诚恳,心中大是感动,不过就算真的做了通天教主的弟子,只怕也难逃炮灰的厄运,不禁长叹一声,感慨道:“若是子辛当初让位于长兄,不作这个天子寡人,择一密地隐居,从此与世无争,也不知是否能否规避杀劫……”
“此言差矣!”通天教主摇头道:“你注定就是天子之身,纵使隐居避世,也无法逃遁,终究要面对杀劫。若是如此简单,那贫道还不如在碧游宫设一大阵,亲守在外,命所有弟子都在阵中修炼千百年,不得外出,岂不是能轻易度过杀劫?”
张紫星一想,不由自嘲般的笑了笑,并将当日西王母天瑶提出的“元帝”之求说了出来,问通天教主这种方法是否可行。通天教主没想到天子与西王母还有这么一腿,不由露出古怪之色,但他的答案依然如故:若是换了普通的天子,放弃原有身份而成为元帝,依靠西昆仑的位阶之力,或可躲避杀劫。但张紫星还有一个命外之人的特殊身份,配合人界天子之位,注定是杀劫中的“弄潮儿”,故而就算他成为元帝,也不可能逃避。
张紫星闻言,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答应天瑶,又问了一句让通天教主动容的话:“敢问教主,此番封神,是否囊括天帝、天后或在内?”
通天教主目光闪动,注视了张紫星一阵,说道:“杀劫之中,天道重列,纵是我等圣人,也不能置身事外。圣人乃万劫不坏之体,虽染尘事,却不堕劫数,可算得跳出杀劫之外。其余诸人,纵如天帝、天后、三圣皇、西王母这等位阶之尊,也并非全无杀劫之险,但大凡此等尊者,皆有位阶之力护持,若是安于本分,潜心修持,自可无忧。”
张紫星点了点头,通天教主的这番话也表达了另一层意思:若是这些人不“安于本分”,那便有上榜的“希望”了?
“陛下为何忽有如此一问?莫非陛下对那天帝之位也有……”
张紫星连忙解释道:“教主休要误会,我为这人界天子,已是焦头烂额,哪还有心觊觎那等上位。只不过我与西王母还有一段因果,将来可能要与昊天上帝或瑶池金母有所纠纷,故而相询此事。”
其实,不光是天瑶,应龙女魃与瑶池金母也有宿怨,而且女魃又杀了绿鹦哥,将来很有可能还要与西王母作过一场。
通天教主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张紫星想到一事,拿出老子给的那块太清木牌奉上,对通天教主简要地说明了前往八景宫之事,当然,一些不该说的东西自然是隐瞒了下来。
通天教主满面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木牌,以他的感应能力,自然察觉得到那木牌中透出的熟悉力量正是来自大师兄老子。
老子是什么人通天教主最是清楚,喜好无为之道,不纳门徒倒还罢了,当初二师兄元始天尊刻意不收异类为徒,为的就是向这位人教圣人大师兄示好,也可能两人还达成了某种默契。想不到这位人界天子居然有如此本事,让大师兄答应置身事外!虽然只是两次,却也足矣!
想到当日天子分析的“天时、地利、人和”三势,通天教主的信心不由大增,感觉到截教原本有些晦暗的前景也变得光明起来。
如果说刚才通天教主将师尊鸿钧的清心诀传给天子时,还感觉有些勉强,如今却是在想,自己付出的是不是少了点?
“陛下之能,贫道佩服。”虽然通天教主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但在这位圣人的心里,已经将张紫星真正看成了一位合作者,而不是受他控制的蝼蚁。事在人为,这种转变绝非偶然所致,正是张紫星自己努力的结果。
张紫星也感觉到了通天教主语气中的赏识之意,赶紧趁热打铁:“教主,我与贵教门下碧霄娘娘投缘已久,今日应约前来相会,虽与云霄娘娘误会一场,但终是有缘。子辛求教主,将三位娘娘许配于我,成就一段良缘,还望玉成。”
“好一个风流天子!”通天教主微笑道:“碧霄当日在碧游宫请求前往西岐摆下黄河阵时,我就知她心思,想不到陛下连云霄和琼霄也想一并收纳!只不过,贫道虽是她们的师长,但如此婚姻之事,却也不能勉强,还须征得其兄长赵公明及她们自身同意方可。”
通天教主说完,站起身来,走出仙洞,张紫星紧随其后。洞外三霄正在等候,见到师尊前来,立刻行礼。张紫星见三女依旧是那副斗篷面具的装扮,不由暗暗思量。他依稀还记得,当初被云霄追赶时,仍不忘施法遮掩真面貌,若真是因为丑陋不能见人的关系,以三霄这样的修为,要想改变相貌,并非难事,想来内中必定还另有什么蹊跷。
通天教主对张紫星稽道:“贫道先回碧游宫了,陛下将来若是遇到难解之事,可往碧游宫一行,贫道自会略尽绵力。”
一旁的三霄并不知两人在仙洞中谈论了什么,见师尊如此态度,暗自惊异:以师尊的口气,对这天子似乎极其重视。若是普通的人界帝王,要想见上师尊这种混元圣人一面都是困难,哪里还能得师尊如此礼遇!
张紫星神色自若地还了一礼,通天教主又看了三霄片刻,想是吩咐了什么,随后只觉视线一阵模糊,似是空间出现了类似扭曲的状况,眨眼间,通天教主已消失不见。
张紫星见通天教主离去,立刻朝三霄行了一礼,说道:“三位娘娘,方才误会一场,还请见谅。”
最先难的倒是罪魁祸碧霄:“你说得倒轻松!我大姐冰清玉洁的身子,却被你这无行之徒所窥,岂是区区‘误会’两次所能推脱!”
张紫星翻了翻白眼:姑奶奶,明明是你约我去那方璇山,才产生了这样的误会,现在倒好,抢先来倒打一耙了……难道要我也来个裸浴,再让你大姐看回来?
他心里这样想,口中却极其诚恳地说道:“此番虽有误会,却也是缘分,子辛在此恳请三位娘娘下嫁于我,以全云霄娘娘之清白。”
此话一出,三霄顿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