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眯眼打量了一下养蛊的坛罐,徒然伸手撩起了衣服下摆,把手掌伸到肉颤颤的左胸脯上一阵掏摸,拿出来一个纯硅胶半罩儿,半边胸立刻塌下去一块。他伸手啪一下扣住了大罐子顶上的玉佩,把罩边合拢,像包饺子似的把玉佩封了个严实,然后再次塞回了老地方,塌下的胸脯又恢复了原状。
这种特制硅胶除了手感不错外还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封闭住绝大多数搜身仪器的扫描,便于携带违禁物品,如果用这种硅胶包裹上一团炸药上飞机,就连机场安检也查不出来,这东西是华夏武魂研究院最新的高科技产品,当初他去维加斯执行任务的时候好不容易才私藏了这么两坨。
做贼不空手是行规,进了门就得带点纪念品离开,哪怕只是一根牙签,这块玉佩就当是纪念品了。时差做完这一切转身离开了卧室,不到五分钟又折返了回来,手上已经多了两瓶老陈醋和一个塑料漏斗,这是他刚从厨房顺来的,这玩意可不是醋精加麸皮酿的,绝对的纯粮食好醋。
时差把醋瓶子打开,反手拍在头上,从假里抽出来一根卷曲的丝,然后伸手轻轻捋直,居然是一条金属丝线,这种金属丝线是大贼必备的利器,俗称贼王丝,既可以化作绕指柔隐藏入毛中又可化百炼钢克敌制胜,溜门撬锁必备,用来在坛罐口的泥封上扎窟窿比利锥还要顺手几分。
天下第一老贼拧开醋瓶盖儿放在一旁,用贼王丝在一个瓦罐泥封上扎了个小窟窿,把漏斗嘴儿往窟窿眼里一塞,提起醋瓶就灌,只听得罐子内传出一阵吱吱声响,紧接着剧烈晃动起来,但里面的物儿被老陈醋熏了个半死,挣扎的力气也不足,晃了几下就消停了。
时差可不管这些东西死活,只顾用最快的速度扎窟窿灌醋,转眼工夫所有坛罐都被灌上了一底儿陈醋,酸溜溜的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做完这一切,老贼关闭暗格一个闪身跳到床边,从右胸脯内掏出个物件放在了枕头下,嘿嘿干笑了两声扭着肥硕的径直离开了官邸。
就在老贼离开不到两分钟一打人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卧室,这些人中一半是带耳麦的警卫,还有一半穿便装男女,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的混血女人格外惹眼,长得妖精似的不说,最让人过眼难忘的是那双深邃的眸子,瞳孔竟然是碎金色,为她平添了一股勾魂夺魄的神秘之美。
混血女人被满屋的酸味冲得皱了皱鼻子,视线落在了恢复原样的大书柜上,那里还横着两个空醋瓶儿和一个漏斗,见到这一切她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变,快步走到了书柜旁,就在她准备伸手打开暗格时,耳边传来一声低叹:“不用看了,宝宝都完了。”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黧黑的中年女人,说话时她眼中已是泪光涌动,嘴角还有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因为只要把唇张开一些就会有鲜血溢出,喉头的鲜血还在一股股往上涌,她只能勉强一次次把血强咽下去,身子摇摇欲坠。
混血女人偏过头来,碎金瞳闪过一抹惊色,伸手一把搀住了身旁的中年女人,低声道:“庄姐,我先扶您下去休息,宝宝的仇大师兄一定会帮您报的。”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身边的人根本没办法听到。
叫庄姐的女人艰难的点了点头,任由混血女人搀扶着离开了卧室,临出门前她徒然停下了脚步,转头望了一眼大书柜方向,眼角处泪水顺着鼻梁侧槽无声滑落,宝宝,就这样死了,她如何能舍?
混血女人叹了口气,搀扶着庄姐渐行渐远。卧室内的警卫和剩下的四个便装男人一起在卧室内开始了仔细的搜索,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便装男人好像在床头现了什么,伸手轻轻揭开了枕头。
哒!一个狰狞的鬼头从枕头底下弹了出来,对着便装男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桀桀……笑声宛如鬼鸣啾啾,夜枭尖啼,便装男当时就被吓得怪叫一声猛退了两步,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桀桀桀……鬼头还在笑个不停,两名警卫快步冲上前来,伸手一把抓住鬼头,滑不溜丢的,居然是个做工并不精致的万圣节搞怪玩具,这东西没啥稀奇的,外面二十块一个要多收有多少。
出现了这个怪东西警卫们搜查得更仔细了,有两个警卫还险些现了书柜里的暗格,但是被两个便装男及时现阻拦了下来,这四名便装男是李兴国亲自任命的安保人员,据说还是华夏武魂的精英,说话好像是黔东南那边的口音,警卫们都不知道他们的确切来历,但有一点他们是知道的,长很器重这帮人。
卧室里的家什原本就不多,而且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两幅名家字画纹丝未动,进来的贼好像是专门为了恶搞来的,放了个怪玩具到长床头,还打翻了两名老陈醋?整件事都透着一股子怪异,潜入华夏政坛大佬官邸就为了干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吗?的确挺让人费解的。
李兴国赶回官邸时已经是一小时后,他脸色白中带灰,两只眼睛内布满了三叉血丝,寻常人见到一定认为他彻夜未眠,只有他身旁的两名贴身特卫才知道长不久前吐血了,一口接一口哇哇的吐,刚开始吐出来的是黑紫的淤血,到后来吐的是殷红的鲜血。
有时候不用怀疑人的储血量,有句话说得好,吐着吐着就习惯了,李兴国蹲在抽水马桶前吐了半小时,两名特卫都被他指派去守住了大门,保护长上厕所也是他们的职责,把所有想在这段时间内想方便的男女全部拒之门外,就差没摆张桌子在门口收费了。
李兴国挖心挖肚的吐完,步履蹒跚的走出了厕所大门,在两名特卫的搀扶下上了车,他没有去医院,而是坚持回到了官邸,当他走进卧室门时已经闻到了那股尚未散去的醋味,整个人一呆泥塑木雕般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