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货两清,几个人拉着拖车,把这块料子拉到楼下,德龙基本上都是切料子的,但是我们还是到吴昂吉的店里去切。
这块料子,我很看好,要赌棉,还有肉色吃进去多少。我跟王叔围着料子,王叔说:“这块料子,还算是赶干净,表皮没什么让人头疼的东西,但是料子的裂是说不定的,木那就怕是有裂啊,种不用愁,就怕裂,如果这块料子什么都好,但是最后出了裂,那可
真是癞蛤蟆爬脚面,恶心死人了。”
我听着就看着王叔,我说:“赌石这东西,说不准的,反正想要一个完美的东西出来,很难。”
我说完就抬头看了一眼,娘的,我三叔不在,我说:“王叔,你来?”
王叔甩手给了我肩膀一巴掌,但是手刚抬起来,就又耷拉下来了,他说:“臭小子,你这么使唤你王叔啊?你王叔的手还行吗?”
我听着就很内疚,王叔的手因为我而废了,我倒是忘了,我三叔不在,我看着吴昂吉,他很懂事,说:“我来,我来。”
他说着就拿着木工笔,在料子上画一条线,问我:“这样对切可以吗?”
我听着就不爽,老缅切石头,那就是一个字,对切,不讲究磨,也不讲究开窗,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得先看料子有没有对切的资本,也要看看表现,然后怎么切,一块好料子,有时候切就能切废了。
所以,一定要小心仔细才行。
我看着料子,料子的松花是成片的,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这种松花,叫做松花膏药,上次我赌过一回,暴涨,但是那块有蟒带,这块没有,所以,另当而论。
我看着料子,我说:“先给我在松花上开窗,我看看这个绿能值几个钱。”
吴昂吉摇着自己的肥头大耳,但是还是去拿电钻,然后问我:“大窗小窗?”
我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说:“大窗口,深一点。”
吴昂吉点了点头,有了五个毫米宽的大钻头,然后开了开关,电钻出摩擦的声音,吴昂吉踩着石头上下手,一手拿着电钻,一手拿着小水管,一边开窗,一边滴水。我看着吴昂吉的手法也很熟练,想来,他以前也是干这个的,我看着水跟泥石一起留下来,顿时就皱了眉头,我说:“王叔,这他妈绿的都黑了,不会真吃进去了把?这松花的颜色也不是那么深啊?怎么
绿的黑呢?”
王叔伸手在地上的泥水上抹了一把看了起来,皱起了眉头,说:“绿的都黑了,种老是不用说了,但是,这么黑,都黑的成碳了,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
我听着就皱起眉头,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了,因为这么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这块料子可能出黑翡翠了。木那的料子会出两种黑色的翡翠,一种是墨翠,一种是黑翡翠,墨翠当然值钱了,但是墨翠要看透明度,刚性,还有赶紧的程度,但是墨翠有一个巨大的特点就是,你看着颜色是黑的,但是灯下或者自然
光下,墨翠是绿的,但是黑翡翠就不一样。
黑翡翠,不管是在自然光下,或者是灯下,他都是黑的,这两者之间的差价是天差地别的。
我紧张起来了,如果是黑色的,没有颜色,那么这块料子就不用切了,直接爆炸,我看着王叔,他也看着我,我们两个花了八千万,买了这块料子,有可能,连切都不用切,直接就垮了。
我哽咽了一下,仔细的看着吴昂吉,他开窗很吃力,因为料子的皮壳很硬,种老,这一刀下去,得很长时间才能吃进去,这光是开窗都开了十几分钟了。
我看着吴昂吉满身大汗,在昆明,现在是一度两度,但是在瑞丽,现在可是二十几度,所有人都穿着汗衫T恤,这么费工夫的事,可没把吴昂吉给累坏了。
吴昂吉把钻头拿出来,擦掉头上的汗,说:“周老板,可能吃进去了,如果是吃进去了,这块料子就垮了。”
王叔给了他一巴掌,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死,你也得死。”吴昂吉被骂的不说话,他就悻悻的站在一边看着,莫老板坐在一边不说话,现在料子是我赌的,输赢都要看运气了,他倒是能沉得住气,但是我有点不淡定,我本来就缺钱,而且想要靠着赌石来勾引一把
邱坤,但是没想到现在开个窗都他妈让我要垮了。
我拿着强光手电,看着王叔拿着水管,把料子给冲干净,然后打灯,我这灯一上去,突然心情立马就开朗了。
“绿了,绿了,是绿的,不是黑翡翠,是墨翠,哈哈,是墨翠。”王叔兴奋的说。
我听着,也松了口一口气,这墨翠灯下是绿色的,这三厘米长的口子,灯一下去,整个肉质就是绿色的。
我心情放松了不少,但是是墨翠还得看料子的底子怎么样,我仔细的看着肉质,心情立马就爆棚了,里面的肉质非常干净,没有杂志黑点,很干净,至少是高冰的种,水头很长,种很老。
王叔指着那些点说:“雪花棉,阿斌,这块料子有雪花棉,你看,这一点点的棉,哈哈!”
王叔哈哈大笑,我看着也笑了起来,这块料子,算是完美,高冰的底子,颜色很浓,弄的黑亮,这是极品墨翠的颜色,在灯下,有一颗颗的棉,这些棉,在灯下,就像是夜空的星星一样,十分耀眼。
莫老板也走了过来,拿着强光手电,照射在窗口,他叹了口气,说:“人啊,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块料子,要是我有钱周转的时候,我怎么都会自己切的,但是现在呢?哼,便宜你们了。”
我看着莫老板,我说:“我的运气,跟你还真没什么关系,谁知道你自己切会什么样?”我说完就看着料子,非常的漂亮,料子的种水,底子,色,都是极品,但是我没有开心的太早,料子还没有切,只是开窗,这个窗口开在松花上,这是膏药松花下的绿色,万一不是一块满料,高兴太早也
没有用,而且,还没有切,里面有没有裂,还两说。
我说:“吴昂吉,从中间来一刀吧。”
听到我的话,王叔看着我,说:“阿斌,这个窗口拿出去,翻倍都有人抢着要,你看,这里没有松花,这里也没有,万一料子不是满料,切开之后变种了,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听着就说:“王叔,赚一半我不稀罕,要赚就赚多的,我要赚他个两三亿,既然咱们抓到了这么极品的料子,就没有理由假手于人?是不是?”
王叔听着,说:“你小子,现在够野的啊,上千万的料子,你都觉得赚的少了,你厉害,你比你爷爷厉害,行,小老子我也就跟了你,切。”
我听着就咬着嘴唇,我跟吴昂吉说:“吴昂吉,切开了,满料,你活,我活,大家都活,要是没切个满料出来,哼,那对不起了,你这个店,今天就关门吧。”
吴昂吉擦掉头上的汗,用手在自己黑色的衬衫上擦了一把,然后说:“上,上切割机。”
我挥挥手,铁棍跟陈闯两个人,直接就把这块料子给抬起来了,虽然有点吃力,但是还是上了大刀片的切割机。吴昂吉费力的调整料子,过了很久,才把料子安放在合适的位置,我看着料子上画的线,刚好在中间的位置,这块料子,雪花棉有了,出高冰底子的墨翠是我没有想到的,这个底子的墨翠配上雪花棉,料
子是非常之前的。
虽然墨翠做手镯的很少,但是做牌子很多,这样底子的墨翠,一块牌子,风花雪月的寓意的牌子,要上大十万的,两百多公斤,只要是满料,这快料子,三五亿不是问题,但是关键要满料。
而且,不能变种,当然,千万不能有细裂,如果有细裂的话,这块料子就完了,做牌子,就得里面干干净净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现在就看料子能不能切一个满料了,至于裂,皮壳上我没有看到裂,所以里面出裂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
这块料子如果赌赢了,那么,加上邱坤的钱,我就可以解决薛毅在东南亚那边的燃眉之急了,虽然,这比钱并不能扭转乾坤,但是如果输了,那么我能掌握的就更少了。
切割机开了,我握着拳头,心脏噗通噗通的跳着,我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头上的汗不停的冒,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热,还因为,我的内心在烧火。
我心中的不甘,心中的愤怒,心中的渴望,我都想燃烧出来,所以我想要赢了,赢了之后,我还要赢更多,赢的不只只是钱,还有整个人生。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大直径的切割机切的很快,我看着料子,很快就见底了,时间在这个时候,过的是特别快的。
你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很长时间,那是因为,你的精神在专注,所有的思绪,都被切割机的摩擦声给打断,只剩下专注。
突然,料子一切两半,我看着切割机开了,我知道,输赢这个时候就要揭开了。爷爷,保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