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青衣人说这出了一句很硬气的话,可他的神情动作却不如他的话来得硬气。慕容怀德全身戒备,不知这个青衣人还藏着什么猫腻。
青衣人本以为自己刺杀的是中了毒的中山王妃,借着月光看清楚后,才现是……中山王慕容怀德,他竟然没死!!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教主,定然会讨个大好处!
青衣人见慕容怀德的手正要用力,立即慌了,刚才的英雄气概一下子烟消云散,“中山王,求求你,放过小的吧。小的知错了,小的真的知错了。”
态度转变得实在太快。
青衣人见慕容怀德一点也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他的脖子那么软,怎么经受得住,而且,他能明显感觉到慕容怀德手上的长剑已经吮吸到他的鲜血了……
“王爷!王爷!小的糊涂啊!”青衣人索性扯掉了面纱,露出一张平庸的脸,一双眉头皱成八字,努力地把所有的真诚都往眼眶里面挤,“小的也是受人蛊惑,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不是为了生计,我真的不至于来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这青衣人飞快地把老人小孩儿的情况都说了个遍,若不是有长剑驾着脖子,他都恨不得立刻给慕容怀德磕头,“求求你了,王爷,都说你是最善良的,连街上的乞丐你都救,连路边的野小子你都要给口饭吃。求求你了。”
慕容怀德一直没吱声,是因为他隐约觉得这个房间里另有其人,刚才打斗得太厉害,注意力全在如何防守和趁机攻击上,没有多余的心思来观察别的。
现在静下心来,依然很难察觉。
终于,有陌生的气息出现——
更为准确的说,是喘息,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知道慕容怀德安静下来会觉他的存在,所以刻意屏住了气息,却没想到自己的同伴婆婆妈妈的,哭丧了半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躲在暗处那人就算再能憋气,也熬不住许久啊。
躲在暗处那人察觉自己有可能被现后,立即戒备,一双眼睛像猎食老鹰的眼,死死地盯着慕容怀德,只要慕容怀德一不注意,他便趁机下手。
而如果慕容怀德对他起攻击的话,被他用长剑驾着脖子的青衣人便会立马要了慕容怀德的性命。
慕容怀德也意识到自己处在了这样的困境之中。
跪在地上的青衣人也察觉到了异样,为了转移慕容怀德的注意力,他又开始了嘚嘚,慕容怀德眉头微蹙,“好,你可以离开。”
说罢,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一点,长剑的利刃刚好从血淋淋的伤口中抽离出来。
青衣人低头间,嘴角闪过一抹狠戾而嘲讽的笑意,都说中山王智慧过人,火眼晶晶,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抽剑,反击——
然而,慕容怀德的速度比他更快,长剑穿心,瞳孔在刹那间放大,惊诧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策划好了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
伴随着躲在暗处那位青衣人下来的,是一个矫健的男人,从那身手便可探看,论武功,这个男人绝不会在他的同伴之下。
“甲一,把这里收拾一下。”慕容怀德好不容易才睡着,却又被这两个弥勒教徒给搅合了,真是有些不悦。
待甲一收拾干净,天色差不多进入了最黑的黎明前阶段,甲一走了,慕容怀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都睡不着。想起了许多,想起了以前装疯卖傻的日子,想起了和董蓉相处的那些小日子,也想起了几个孩子……
一直在期盼好消息的弥勒教教主久等都等不来派出去的两个人,愤怒之下,把椅子上的把手一把击碎,“废物!都是废物!派出去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回来!平日里养着你们都是白养了吗?”
不过,刚泄完,弥勒教主就觉不对,他的人一向守规矩,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莫非…
好一个中山王妃董蓉,一介女流竟然这般难以铲除。
正生气间,弥勒教主想起很久都没有去见儿子了,总觉得他最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他背着这个老爹都在搞些什么破名堂。
弥勒教主匆匆来到儿子的住处时,白衣正在睡觉。
不!他不是笨蛋,更不是白衣这种小角色就能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如果白衣那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他先前还察觉到白衣没有睡下,刚转个弯,走过来,白衣就已经睡熟了,还打着小小的鼾声。
“装睡有什么用?”
弥勒教主忽然怒斥一声,使得整个房间都颤抖起来。
白衣的小心思被拆穿,只好睁开双眼,“我只是想睡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招,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只会死得更难看。白衣,别怪我没提醒你。惹怒我了,你会死得连那些犯错的普通教徒都不如。”
“孩儿明白。”白衣服了软。
然而,弥勒教主就像故意来找茬的一样,并没有离开,而是气哄哄地坐到了椅子上,狠狠一拍手,椅子被震得快散架了。
弥勒教主看着白衣漫不经心地从床榻上起来,狠地问:“这些日子都在捣鼓些什么?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爹教务繁忙,孩儿不想诸多打扰。”白衣对这个爹寒透了心。
弥勒教主伸手,白衣便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一样,被他手上那股强大的力量给吸了过去,更像一具没有皮肉的骨架一样,木木地立在弥勒教主的跟前。
“没用的东西!”
弥勒教主看到白衣一副任人操控的样子就十分来气,平日里是最不喜欢他有一丝自己的想法的,可此刻,他又希望白衣能有点骨气。
白衣低着头不语,他知道爹忽然来,必然是心情不好了,夜深人静,又没有属下可以泄,便只有来他这儿了。
白衣猜想得不错,弥勒教主本来想过来看看就走的,可是他没有自己猜想的那样了解自己,不过才刚来了一会儿,看到白衣,弥勒教主就忍不住要对白衣动手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一掌打在白衣的肩膀上,白衣感觉肩膀处有一座冰山压了过来,痛,冷——
“没用的东西!”
弥勒教主看到白衣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愤愤地又骂了起来,全然不知道自己刚才所用的力道有多狠,也不知道刚才的冲动之下有可能让白衣一命呜呼。
弥勒教主走后,白衣一个人蜷缩在地上,没有故作姿态地顾自怜惜,没有逞强地爬起,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父亲对母亲那样?他们曾经是爱过的,对吗?不然怎么会有了他?
白衣顾不得理会自己的伤势,好在有慕容怀德给他的那本书,按着书上练了些时日,他的武功长进了不少,最主要的是跨过了之前所遇到的瓶颈。
翌日,弥勒教主紧急召见各护法,说明自己想要亲自去王府的意图。
然而,各护法都持相反意见。
“弥勒教正处于关键时期,教主如果离开了,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一个女人,不值得教主亲自去,派我们几位护法就足够了。”
“教主,教内还有一堆事务等着您处理,而且这些事情都事关我们弥勒教的生存。我们现在的境况不容乐观。”
虽然弥勒教主很想亲自跑到中山王府,亲自捏住中山王妃董蓉的脖子,很想亲自送她去见阎王,但他最终也只有放弃。
狠狠一掌,面前的桌几凹陷下五个指印。
薄太妃在宫内,听密探回报,中山王府在夜里处理了两具尸体,而且两具尸体的主人都是弥勒教的教徒。
薄太妃狠狠地把杯子摔在地上,“这个中山王府,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想杀什么人就可以杀什么人吗?以为自己比皇帝的权利还大吗?”
薄太妃气得浑身颤。
一旁的宫女们都低着头,生怕自己触了霉头。
薄太妃本想唤老嬷嬷来商量一下怎么办,可抬头,看到几张怯弱的新面孔,才明白之前那个老东西已经被自己给打死了,“没个中用的。”
薄太妃一想到此就更来气了。
“既然那个中山王府的人嚣张成那个样子,那哀家就去会会,看到底是他中山王府的人厉害,还是我皇宫更威严。”
说罢,就让宫女伺候出宫。
薄太妃一行浩浩荡荡,坐在车辇上的薄太妃面色凶恶,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中山王慕容怀德,跳海之后“生死未卜”,中山王妃中毒,“抱病在床”,所以前来迎驾的就只有中山王府的下人们了。
薄太妃看到那么寒酸的几个人站在那里,不禁怒斥,“一群狗东西,睁大眼睛看看,哀家是皇上的亲娘,就连皇上寝宫的人见了哀家都得客客气气的。你们中山王府的人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这么几个人来接见哀家,都活腻了吗?主事的呢?都死绝了吗?”
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气,薄太妃就口无遮拦起来。
年轻的时候,在王府里,她还会演一些温柔贤良的戏码,可自己的儿子登上了皇位,她就成了整个大齐国最有权势的人之一,而且,在很多方面,这个皇帝不得不看她这位亲娘的意思。
如此,她还需要演什么戏吗?
中山王府的人也都不是懦弱好欺负的,薄太妃气势如此之凶猛,被吓到是正常的,但还是不卑不亢地淡定回应,“太妃娘娘息怒,府上日子正难过呢,我们王妃娘娘又抱病在床,不能下床来亲自来见太妃娘娘,还望太妃娘娘大人有大量。”
这句话的深意,薄太妃不是听不明白,若她再要难中山王府的人,便是自己这个太妃娘娘小肚鸡肠了。
好一个中山王府,都养了些这样的刁民,怪不得可以那么自如自在地杀害弥勒教的教徒。
薄太妃嘴唇轻扬,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讥讽,“你们的王妃到底是病成什么样子了?怎么连在自家院子里走动两步的能力都没有了?”
虽然没有见着中山王妃抱病给自己行礼,但听说她连爬都爬不起来,薄太妃的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姜还是老的辣,就中山王妃这种女人,就算再来十个,她薄太妃也依然能将之铲除。
年轻的时候,可不是没跟女人斗过。美若惊鸿的,富贵荣华的,才华横溢的,心思玲珑的,她哪一样女人没斗过。
就中山王妃这种整日只知道赚钱的女人?
薄太妃说完,也不管中山王妃的人乐意不乐意,就往中山王妃的内院走去。中山王府的管家和婢女们赶紧簇拥了薄太妃,也不敢多搭话。
管家走了几步便偷偷溜了,匆忙捡了小路,穿过一小片竹林进了中山王妃的院子,敲响了房门。
管家把薄太妃来的事情禀报了,躺在床上的董蓉让管家先退下,听到外面那么大的动静,董蓉就已经猜到是薄太妃来了。普天之下,能径直闯她中山王府,还如此嚷嚷不知体面的,也就薄太妃一人吧?
(昨天整理稿子,儿子一边捣乱,结果弄错了,82和83颠倒了,实在抱歉。
本来还想拼命奋斗一次,这个月冲最高全勤呢,结果。。泄气了。呜呜。
冲六百全勤吧,以后基本两更,偶尔儿子给力,比较听话,我就三更。
谢谢大家支持!加油!)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