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瑞宣所以为的两拨夜袭因为一个意外而并未生,这个意外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但是它就是生了,作为主帅的闵启德昏迷了快三个时辰才醒过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再去『夜袭』显然是没有意义的,对方肯定也做好了准备,怀揣着浓烈的恨意,闵启德不顾一切的下达了总攻令。
他从帐篷里面走出来,不顾劝阻的坐上了自己的战象,绕着军营不断的巡视军队,让惶惶不安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王子依然生龙活虎的活着,还能坐在战象上要检阅军队,这就让士兵们的心安定了下来——只要主帅安然无恙,士兵们自然恢复了敢战之心。
于是大幅度下降的缅甸军队的士气开始显著的回升了。
他们开始吃早饭,恢复体力,整备兵器,而同样正在做着这样的事情的纳瑞宣在得知缅甸军队的动向之后,也得出了缅甸军队即将大举进攻的结论,这个结论的得出毫不费劲,没有别的理由来解释他们这样的行为,当然,纳瑞宣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立刻安排各部队进入各个占据的有利地形上面,看了看天色不错,他还将自己的火炮部队也安排到了制高点上,下令火枪队随时配合。
他的火器部队远远没有明军那么豪华,但是战斗力丝毫不弱,面对占据了有利地形的纳瑞宣,闵启德的火器部队就要受到一些压制,因为人家居高临下,射程可以更远一点,也更容易现目标,闵启德的反击就要受到一点限制,这能给纳瑞宣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知道,自己很难面对面的战胜闵启德,但是他同时也清楚,只要支撑到明军到来,就能扭转局势,如何保证在明军抵达这里之前不被干掉,那就是他的目标。
看到了士兵们面带疲惫之色,他知道,自己的士兵大多数都很疲劳,昨日晚间也没能好好地入睡,休息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打个盹的时间,就又要起来大战,但是考虑到缅甸军昨夜一样无法好好休息,大家不过是半斤八两,只是在吊着一口气互相拼命,看看谁比谁更能撑。
缅甸军大军集结成整齐的军阵离开了军营,先头部队一万人在大将的率领下稳步逼近暹罗军防线,主力则在闵启德的率领下跟在先锋军的后面,而杂役兵则是跟在主力部队的后面,被督战队监督着,拿着劣等兵器,随时准备冲上去当炮灰给精锐主力开路。
缅甸先锋军抵达了暹罗军的防线外围,先锋军大将洛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前面那片小土丘所构筑的暹罗军的防线,还有那些隐隐约约能看到的暹罗兵,他不屑一顾,一挥战剑,部队便以整齐的军阵向前进,逐步逼近了暹罗军火炮的射范围,等他们进入了打击圈之后,亲自指挥防御作战的纳瑞宣毫不犹豫的下令炮兵开炮。
轰轰轰轰,二十几门火炮掀开了树叶和树枝的伪装,轰然开炮,炽热的炮弹挟一往无前之势冲向了缅甸军的密集方阵,随即炸裂,杀上了周围的大片缅甸兵,或者是实心炮弹,狠狠的砸在地面上,掀起一波热浪冲击波,掀翻了周围一大片缅甸兵,这些缅甸兵也是非死即残,下场并没有比那些被开花弹波及到的士兵好到哪里去。
火炮?藏在什么地方?方才居然没有现?
洛猜心里一惊,立刻下令军队停止前进,前队转后队后队转前队,后撤一里躲开火炮的射程范围!
没有装备火器的先锋队没有抵抗火器的能力,若是强行前进,会被这些突然射的火炮给打得伤亡惨重,那就没有必要了,好在火炮的射程范围有限,只要后退一定的距离,就不会被射击到。
面对火器,还是用火器对付火器最好,缅甸人玩火器的历史可比暹罗人玩火器要久,雇佣军的历史也比暹罗人久,火器的数量和质量也在暹罗人之上,所以这个消息汇报给闵启德之后,闵启德丝毫不意外的下令给了火炮队,令火炮队压上,在先锋队的保护之下对那些土丘进行反射击。
精熟火器的缅甸射手和葡萄牙射手信心十足的将火炮推向前线,调定了一下方位,五十门火炮齐刷刷的开了第一炮,没有攻击到什么目标,这第一炮是为了测定距离和射击角度,为第二炮打下基础,既然知道对方在那些小土丘上设伏,就要测定好距离,火炮对射可不是说着玩的。
每年都有不少参加缅甸军的葡萄牙人死在和参加暹罗军的西班牙人的火炮对射上,这些人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借刀杀人的事情多得很,所以不管是闵启德还是纳瑞宣,在不清楚西方政治局面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些看起来长得一模一样的『佛朗机人』为什么互相残杀的时候一点都不留情。
但是这样的话,他们就真的非常可靠,非常靠得住,值得信任,开战的时候,需要用火器的时候,也是由他们主导使用。
火炮对射开始了,两方的火炮相互开炮,这边朝上打,那边朝下打,总的来说,暹罗军占据优势地形,开炮距离远,而且视野开阔,但是呢,他们的火炮数量少于缅甸军这边,缅甸军少说有一百多门火炮,这次调动了五十门和暹罗军对轰,数量上占据优势。
双方不断的有火炮手被炸死,火炮被炸毁,还时不时的有其他的部队遭殃,一段时间的对射之后,纳瑞宣眼看自己只剩下二十门炮,再打下去自己可能会把老本都赔上,于是下令火炮队主动撤出战场,缅甸人这边一看暹罗人的火炮不打了,就知道他们撑不住了。
但是他们其实也撑不住了,火炮这玩意儿不仅贵,炮弹制作起来也贵,打起来挺心疼的,一看暹罗人不打了,闵启德也就连忙下令火炮队撤出,把主要的炮弹都留在以后的攻城作战上,以免围攻大城的时候又遇到之前几次失败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