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健皱了皱眉,见父亲心情大好,两个兄长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想扫了他们的兴,陪着笑了起来。
他和两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哥哥不同,他是个很有大局观和谋略的人。
只可惜自己不是正室所生,素来不受父亲喜爱,反倒是大伯山本武夫对他颇为看重,对他委以重任。
山本武田的计划他事先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他肯定会反对,并不是说他会对山本武夫有所同情,而是他认为这个时候并不是篡位的最佳时机。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心中却暗自叹息。
父亲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不说山口组是不是真的能够说动天皇陛下两不相帮,就算能够做到,情义堂又岂是这么好灭的?
一个福清帮就把山口组钉在了耻辱架上,更何况是兵不血刃就把福清帮并入的情义堂了。
盲目高估自己力量的结果是可悲的,山本健可没有这么乐观,反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山口组的败亡。
但山本武田的性子一向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更别提自己这个庶子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绝不是山本健的作风,心中已经暗自做好了逃离的准备。
……
“山本独,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一家酒馆里,山本雄大口的喝着酒,眼珠中泛着血丝,恨恨的问山本独。
山本独目光清冷,脸色不为所动:“你若冲动,他就有理由除掉你。”
“除掉我?怎么可能?呵呵,你是不是喝多了?我们可是帮助山本武田上位的大功臣?”
山本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连连摆手:“你可别吓唬我,这不可能。”
“不可能?哼,你难道还没看出来他是在故意为难你吗?”
山本独脸上勾起一抹嘲讽。
“你是说真的?”
山本雄挠了挠头,脸上带着迷茫之色,微醺的脑袋也有了一丝清醒:“可是他为什么要除掉我?”
“山本武田杀了他哥哥,你觉得他会放过这我们这两个被他要挟而背叛的人吗?”
山本独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苍白的脸色升腾起一抹嫣红:“我不是在危言耸听,特别是你好酒贪杯,心里藏不住事情,山本武田岂能容你说出真相,让他这个新的山口组组长长被人说成弑兄上位。”
山本雄向来信任山本独,但依然不敢置信的干笑两声:
“不,这不可能吧,你是在逗我玩的对不对?我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背叛了义父帮助他上位,他怎么可能会对我下杀手。”
山本独冷笑一声:“逗你玩?我有那么无聊吗?你这个蠢货,山本武田在处处针对你,难道到了现在你还看不清楚形势吗?”
山本雄端着酒杯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表情变幻不定,想起山本武田和之前对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滴。
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山本独,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们都是义父的义子,因为我需要一个盟友,因为我们都是被山本武田胁迫叛乱的人。”
山本独神情落寞,额头上的青筋突起,眼神中充满着愧疚:“义父从小收养我们,对我们委以重任,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可最终我们却因为被山本武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背叛了他。”
山本雄脸上露出羞愧之色,突然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懊悔的说: “都怪我,喝了点酒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义母……义母生了关系,被那山本武田抓住了把柄要挟我,我……我真是禽兽不如。”
山本独眼珠中泛起血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迷恋上了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不得不挪用组织的财物。”
山本雄脸色古怪的看着他:“你这样的人也会好赌?”
“是被人下套了。”
山本独激动的情绪很快就平息下来,恢复了古井无波:“在我被山本武田以此要挟配合他谋反后,我就怀疑这是一个局,经过我暗中调查,那个赌场的幕后之人就是山本武田。”
山本独抬起头看着山本雄:“还有你,你和义母醉酒后生关系,也是山本武田设的局。”
“什么?”
山本雄惊的酒杯掉在了地上,脑海中回忆当天生的事情。
当时自己醉的一塌糊涂,等醒来时就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义父情妇的家里一丝不挂的搂着义母。
现在想来确实有着很多疑点,义母虽然年轻貌美,但因为义父的关系,自己并没有任何觊觎之心。
为什么自己酒醉后会闯到她的家里与其苟合?负责保护义母的警卫为什么不阻止?
就算义母中意自己,想要和自己苟且,但那晚并没有第三人在场,山本武田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想则已,一旦认真去想,其中疑云重重,令人细思极恐。
山本雄紧紧的纂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山本武田真是卑鄙无耻。”
“他连自己的亲大哥都能忍心下手,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山本独眼中闪动着睿智之色:“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自救,否则三天后就是你的死期,紧接着就是我。”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全都听你的。”
山本雄想到自己随时都处在危险当中,顿时紧张起来。
“我们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大小姐告诉她真相,戴罪立功。”
山本独早有打算,拉上山本雄是因为同命相怜,顺手帮他一把。
“可是,我们杀了大小姐的兄弟,她会原谅我们吗?”
山本雄有些迟疑的问。
“放心吧,大小姐之前还遭遇过山本翼和山本飒的追杀,所以我们杀了他们,大小姐不会太过于责怪我们的。”
山本独胸有成竹的说:“更何况大小姐向来跟义父亲近,和她的几个兄弟并没有什么感情。”
山本雄舒了口气,坚定的说:“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办,就算大小姐要杀了我替山本翼他们报仇,我也认了。”
“好,那我们就投奔大小姐。”山本独欣喜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大小姐?”
山本雄疑惑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忐忑。
山本独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小姐现在一定在情义堂里,我们想办法去情义堂。”
“情义堂?”
山本雄瞳孔微缩:“我们和情义堂势不两立,恐怕还没有接近就会被他们干掉了。”
“一切有我呢。”
山本独成竹在胸,神秘的一笑:“只要大小姐确实在情义堂,我就有办法见到她。”
山本雄一脸的懵懂,但在山本独拍了拍巴掌,中川大辉等八人突然现身后顿时恍然大悟,指着山本独惊喜的说:“原来是你救了他们。”
……
广岛情义堂总部,青龙为的一干高层冲着山本静子恭敬的施礼:“见过大嫂。”
山本静子板着脸,冷哼一声:“谁……谁是你们大嫂。”
青龙嘿嘿一笑:“老大昏迷,山本静子小姐不离不弃,不是大嫂又是什么。”
苏东阳和苏东海都促狭的笑着,让山本静子白皙的脸膛上腾的升起两朵红云,梗着脖子傲娇的说:
“我才不是你们大嫂,现在我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好了大嫂,您就别跟老大怄气了,老大现在虽然昏迷,但很快就会醒来的,我们可不敢对您要杀要剐的。”
青龙身为孔啸天最信任的人之一,被派来负责倭国情义堂的展,这是开疆拓土的功劳。
更何况山口组是天爷的灭门仇人,所以他立誓一定要把山口组彻底铲除。
见山本静子还在矫情,也颇为头疼,只能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苏哲身上去。
果然,山本静子听到苏哲很快就会醒来,立刻把注意力转移了过去:“他……他什么时候能醒。”
青龙信心十足的说:“很快,但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但一定会醒来的。”
山本静子表情复杂,看着这帮山口组的死敌,犹豫片刻后才看向苏东阳,恳求道:“先生,如果……能不能留下我家人的性命。”
苏东阳面色不变,沉声道:“我是领派来专门保护你的,山口组的事物不是我负责的任务范畴,我无法给予你答案。”
青龙等人都低下头去,避开她请求的眼神,不敢给她任何承诺。
他们相信就算苏哲醒来,恐怕也无法做出这个决定。
毕竟山本武夫是孔啸天家破人亡的罪魁祸,如果为了一个女人而让天爷无法报仇,必定会让兄弟们离心离德。
山本静子神情落寞,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让他们很为难,但山本武夫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报告,山口组有一个叫做中川大辉的人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一名情义堂的兄弟站在门口高声禀报。
“中川大辉?这是何人?来见我们又有什么事?”
青龙皱了皱眉头,疑惑的嘟囔着。
“是我的护卫,快带他进来。”
山本静子惊喜的说道,在她逃离后,最惦念的除了父亲就是这八名忠心耿耿的护卫了。
报信的情义堂兄弟动也没动,疑惑的看了看山本静子,看向青龙,他只听从青龙的命令。
青龙连忙摆摆手:“就按大嫂说的,带他来见。”
山本静子心里有些堵,但很快释然,毕竟这里不是山口组,是情义堂。
“大小姐,我们可找到你了。”
中川大辉一见到山本静子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大辉,别哭,其他几个兄弟呢?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山本静子连忙向前一步,急切的问道。
“呜呜呜,组长他老人家死了,还有少爷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我们八个得到山本独少爷的搭救,才得以逃离。”
中川大辉哭的愈凄惨了。
“什么?”山本静子整个人如遭雷噬,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