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爷子下意识的向四个儿子看去,方文春脸色淡然,毫不在意,方文夏却满脸愕然,似乎没有想到。
方文秋眼神阴鹜,脸色有些不好看,方文东若有所思,却也没有什么不满的迹象。
方老爷子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只有老三有着野心,敲打敲打他,相信还是能镇住他的。
苏哲淡然的继续讲诉:“福伯从窥探到老爷子的心思时,就开始了布局。”
“他苦苦的思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儿子取而代之,直到文夏叔叔爱上了墨宁阿姨后,他终于等来了他期待已久的机会。”
苏哲看了面无表情的福伯一眼:“他在老爷子面前拼命劝阻,说门不当户不对,方家二少爷,又是未来的家主,怎么能娶一个戏子为妻。”
说到这里,他对方雯歉意的一笑:“我没有看不起阿姨职业的意思,其实我还是很羡慕明星的。”
方雯似乎真的看开了,轻松的一笑:“我知道,没有关系。”
苏哲继续道:“老爷子本就有些犹豫,福伯太了解老爷子了,抓住老爷子注重方家的声誉心理,就添油加醋的说戏子都爱钱,那个墨宁肯定不是真心爱二少爷的,就算是,二少爷也不能娶一个戏子为妻啊,传出去对方家的名声不好。”
方老爷子猛然醒悟,当年自己为什么那么决绝的反对文夏的婚事,自己都忘了福伯始终在吹耳边风,是对他太信任了,还是对他养成了依赖感?
方文夏用能杀人的目光看着福伯,恨不得把这个阴险的老货撕成碎片,以祭爱人的在天之灵。
方家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苏哲自己的声音在回荡:“拆散了文夏叔叔和墨宁阿姨后,福伯就按照计划开始施行。”
转身看向郝氏:“郝家,本来在东北是个一文不名的小家族,之所以后来能够一跃成为在东北数的着的大家族,是因为福伯的一个情妇就是郝家的姑娘,郝家的野心不大,没有敢想对方家取而代之,但成为方家之下数一数二的家族,是他们奋斗的目标。”
苏哲眼神微眯,淡漠的看了一眼面无人色的郝氏:“郝氏,名为郝云来,确实是一个好名字,长的不错,而且很有野心,运气确实也不赖,被福伯选为计划的执行者,谁叫他的情妇是你的姑姑呢,我真想知道福伯和你姑姑的奸情你姑父知道吗?”
转身看向方文军,摇了摇头:“计划很好,只是方文军的心理素质实在太差,执行力也不行,根本无法和福伯的老奸巨猾,噢,不,老谋深算可能好听点,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福伯给你铺好的路,却被你自己毁了。”
苏哲叹了口气,“本来是个完美的计划,可惜你太贪也太蠢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一个医院的股份和整个方家相比,孰轻孰重你都分不清,如果你不是用郝家人的名义入股医院,换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入股,文夏叔叔也不会查出来墨宁阿姨不是死域难产,或许你们的计划有那么一丝成功的可能。”
方文军面如死色,沮丧的垂下脑袋,福伯失望的叹了口气,他早就放弃这个儿子了,只是借他的种,以后让孙子上位,逐步控制方家的大权,取而代之。
苏哲微微一笑:“更蠢的是,你在给墨青下套让他出卖了自己的妹妹后,竟然急着把他送走,引起了文夏叔叔的怀疑,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吧?最要命的是,你既然把他送走,竟然还让他逃跑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执行力。”
方文军不服气的说:“墨青不走,肯定会让方文夏怀疑的,你说怎么才能让方文夏不怀疑?”
苏哲无语的摇了摇头:“你错了,墨青出卖了自己的妹妹,又刚得到了一大笔订金,他就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只会帮着隐瞒,否则,文夏叔叔绝对不会不会放过他的只要再等一段时间,文夏叔叔取消了怀疑,你们的计划就成功一半了,可惜啊。”
方文军脸色阴晴不定,颓丧的垂下头,懊悔的说:“是我蠢,我太沉不住气了,爸让我不要急着把墨青除去,我不听,总认为他是颗定 时炸弹。”
苏哲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可惜福伯设计了这么完美的一个计划,全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方文夏突然冷哼一声:“你错了,这个计划永远无法成功,即便我没有怀疑墨宁的死,他们注定也不会成功。”
“噢,愿闻其详。”苏哲虚心的请教。
方文夏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我爱墨宁,所以在知道我要和其他女人结婚后,墨宁伤心的离开,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就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我想要以此铭志,让她知道,我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也只会和她生孩子,否则,我宁愿断子绝孙。”
方老爷子脸上全是震惊,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儿子,眼中掠过愧疚之色。
方雯看着这个陌生的爸爸,眼神逐渐柔和,原来,爸爸这么爱妈妈,那么他肯定也是爱我的。
这一刻,她对父亲的爱再无怀疑,主动的走过去,轻轻的挽住他的胳臂,露出孺慕之情。
方文夏慈祥的看着女儿,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脸上全是欣慰之色。
方文春露出释然的微笑,这才是自己熟悉的二弟,专注而深情,坚毅而果敢,他自内心的为弟弟高兴。
苏哲悚然动容,露出肃然之色,“所以,由于文夏叔叔的深情,福伯的计划再完美,都不可能成功,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或者可以说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墨宁阿姨的仇终将得报。”
方文夏接口道:“这是墨宁在天之灵,让我为她报仇,只要郝云来这毒妇怀了孩子,他们的计划就不可能得逞。”
郝氏和方文军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方强的小脸变的煞白,目光呆滞无神,今晚所生的一切,都冲击着他的心灵。
苏哲怜悯的看着福伯:“本来按照计划,福伯是利用老爷子对文夏叔叔的疼爱,打算让文夏叔叔坐上家主的位置,然后想办法除去文夏叔叔,让方强顺理成章的当上方家家主,以后方家就会慢慢的成为商家,流淌着福伯的血脉,可惜啊,心术不正者,终究会自食其果。”
福伯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难道你以为你们就稳操胜券了吗?”
苏哲瞳孔剧烈的收缩,福伯太淡定了,淡定的让人心悸:“怎么,你还有什么后手吗?”
方老爷子痛惜的看着福伯:“老福,收手吧,你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掌控了神风营一部分人,想把我们都留下吗?”
福伯颤巍巍的向前一步,身躯突然挺直,眼神里爆射出骇人的精芒,整个人的气质为之大变,哪里还有一点老朽的样子。
眼神里带着一丝缅怀和羡慕:“我姓商,我不姓方,虽然老爷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你出生在方家,就可以在东北呼风唤雨,叱咤风云,我努力一辈子,却只能永远是方家的下人?”
说到这里,福伯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疯狂之色,哈哈狂笑着:“凭什么?就凭你出身比我高贵吗?你有什么本事?论文韬武略,我商福有哪点比你差?论管理我比你强,论武学,我早就突破到了地武境,你拿什么跟我比?”
方老爷子愕然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心里充满了悲哀,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习武,竟然都突破到了地武境了,自己都不知道,隐藏的真够深的。
苏哲摇头叹息,“你丫的是典型的仇富心理,我告诉你,投胎也是门学问,投不好胎你能怨谁?每个人都能靠自己成功,你甘愿给方家当下人,是因为你骨子里充满了奴性。”
“我呸,你这样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草根奋斗的痛苦,奋斗了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服务,我商福不甘心啊。”
福伯满脸的狰狞,脸上的肌肉疯狂的扭曲着,狂笑着说:“我商福做事,从来都是未算胜先算败,不留够后手,我又怎么敢做这种掉脑袋的事情。”
苏哲心里突然升起一丝不安,向孟三少和张辉递了个眼色,让他们保护好自己,然后把方雯护在身后,“你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
“哈哈哈,今晚在国内所有的方家人基本上都来了,没有来的也永远来不了了,只要把你们全部干掉,方家就再也没有了。”
福伯狞笑一声看向苏哲,难得的露出一丝赞许:“你很聪明,可惜你推算出了我所有的计划,还是遗漏了一点,当然,这不能怪你,毕竟你不知道方家有一枚神武令,你不会知道神武令对其他大势力来说拥有着怎么样的吸引力。”
方老爷子脸色大变,面对福伯的背叛次露出震怒之色:“老福,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只知道神武令的存在,可是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方家的神武令只有方家的血脉才能使用,你拿到了也是毫无用处。”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我在乎的只是方家,只要我帮助他们拿到神武令,我就是方家的新主人,他们能不能用,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福伯猖狂的大笑着:“我看不明白的是你,他们在乎的未必是神武令能不能使用,他们在乎的是神武令在方家人的手里。”
“聪明,没想到这都让你看出来了,我们忌惮的是神武令的作用,在乎的是神武令在谁的手里,只要你把神武令交给我们,我们保证你就是方家的新主人。”
一个生硬的汉语声传来,一名身穿黑色晚礼服,披着血红披风,金碧眼,英俊非凡的白人青年脸带微笑的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身旁跟着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美少妇,眼睛怨毒的盯着苏哲:“琼斯,帮我杀了他,我叶家从此唯你马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