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井底
我心中凛然一惊:“怀几,有些事情,你得往好处想。毕竟当年的事情谁都没看见,真相可能像你想的一样,也可能另有隐情。你说对吧?”
“嗯!”怀几虽然在点头,但是身上的杀气却丝毫没有减弱。我知道现在不是开导她的时候,而且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转变怀几的想法,只好在她头上拍了拍,站起身来,拿出罗盘,开始给村子定位。
怀几小心翼翼地埋起那具尸骸:“大狗哥,你在找什么?”
“找井!”
我已经看过村子了,整个村里都不见一口水井,现在只能用风水定位的方式去找水井的位置。
很多人都以为水井是根据水源打出来的东西,实际上,只有田间地头的灌井是寻水打井。在村子或者豪门大宅里打井,往往是还没盖好房子,就先把水井的位置选出来了。
水井看似不起眼,在风水当中却大有讲究。简单说,水井不仅关系风水聚气,也能聚集阴气、引鬼患。
在大宅里的水井,一般都是安放在独立的院子里,院子周围留着供奉井神或者镇压邪物的东西。
在村里打井则需要选好位置,水井附近住什么人家、怎么给鬼魂留出一条来往通道,都必须考虑进去。
我站在房顶上拿着罗盘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位置,甚至没看见适合打井的十字路口。
“难道那口井没在村里?”我自言自语之间挪动了一下身子,却差点把怀几从房子上撞下去。
怀几抓着我的衣服叫道:“大狗哥,你看着点儿啊!别以为我长得小,你就当我不存在!”
“我这不是没看脚底……”我话说到一半儿,忽然猛省了过来:“我怎么就没看自己脚底?”
我赶紧从房子上跳了下来,拿着罗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那口井就在这个院子里。”
怀几警惕地看向四周时,我伸手指了一下女鬼曾经出现过的屋子:“应该在这儿!怀几,你在院子里把风,我进去看看。”
我提着工兵铲进了屋子,贴着墙面一锹一锹往地上探了过去,没过多久,我的铁锹就在床底下碰到了硬物。我连着几锹掘开地上的泥土,才从床下挖出来一块石板。
井在这儿?石板下面果然扣着一个井口。
把井修在屋里,本来就不合常理,又在井上压上一张床是什么意思?
我拿着手电往井里照了两下。水井早就已经枯死了,下面除了空荡荡的井底,看不见任何东西。
“怀几,你在上面呆着,别乱跑,我下去看看!”我拿起飞抓,顺着井口滑下去之后,才现井壁上修着一道足够一人进出的暗门。
我顺着暗门仔细摸了一遍,才现暗门被人从里面插死了,用匕根本拨不开门栓。
我退后两步,把身子紧贴在井壁上,拔出霰弹枪对准门栓的位置一枪打了过去。
暗门顿时被我轰得木屑纷飞,古井当中也跟着尘烟四起。我用拿着手电的胳膊护住了眼睛,右手里的霰弹枪正对着暗门指了过去,整个人都屏住呼吸站在原地,丝毫不敢乱动。
我不知道下一刻洞口里会钻出什么东西,我手中的霰弹枪又能不能抵挡得住,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我等了半天,直到烟尘散尽,也没见井里再有动静。
我打着手电往暗门里照过去时,却看见一具趴在门口的尸体。那具穿着古装、也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尸体,下半节身子被埋在了土里,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子伸着双手抓向前方,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仍旧是一道暗门。那具尸体临死之前肯定是想开门,却还没来得及碰到门边儿就咽了气。
是那具尸体在临死前插上了暗门?他没想过要走出去,还是想要阻挡什么东西进来?
我正打算过去看个究竟,却忽然听见头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响——有人进院子了?
不好,关林回来了!
我早就知道关林不可能走出这片绝地。
村里的秘辛还没揭开,端茶的女鬼不知踪影,光凭一个小鬼没头没尾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就算他能强行冲出村落外围,也得损兵折将。
我让怀几把风,就是怕他会忽然回来。
听脚步声,关林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怀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怀几出事了?我心里“咯噔”一声,快步抢到了井口。
我的一只手刚刚拉住绳子,还没来得及力,就见头上落下来一团黑影。我本能地想要出手迎击,却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喊了一声:“那是怀几!”
怀几!我已经伸出的刀刃“暗手”猛然往上一翻,把刀刃甩了出去,伸手托向了怀几的身子。我刚一接触怀几,手臂就往下一沉,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了过去,脑袋“咚”的一声撞上了井壁。
我正眼冒金星的当口,却听见怀几惊叫道:“大狗哥,你没事儿吧?”
我吓得赶紧捂住了怀几的嘴,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下来了?”
我问完之后才觉得后悔。如果怀几是江湖中人,她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跳井,把人引走才是上策;就算没法引开对方,至少也该让关林知道自己就潜藏在附近,让关林心生忌惮,才有机会翻盘。
跟着我一块儿跳下来,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怀几委屈道:“我看见外面来了好多人,我怕……”
“算了!”我轻轻把怀几放到一边儿,缪瑶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现出了形影。刚才提醒我“怀几落井”的人就是她。
缪瑶不等我开口就说道:“姓黄的让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如果你没事儿,就让你跟他联系。”
黄高琪早就知道井口在屋里?
对了,黄高琪是阵法高手,精于阵法的人同样精于风水堪舆。阵法高手借助一方风水可以无限提高阵法的威力。黄高琪会没看穿水井的位置?
黄高琪从提醒我“村里有井”开始,就在算计我。他能把关林引开,自然就能把他引回来。
黄高琪的目的是逼我交出法器,最后投身为奴。不把我逼到绝境,我怎么可能会去求他出手相助?
我放出宁然不久,就从镜子里看见了满院子来来回回走动的佣兵。
从黄高琪所在的位置上看,他应该是先一步堵住了藏有水井的房子大门。有他站在门口,关林的佣兵就不会过来,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是安全的。
我透过镜子听见有人喊道:“附近有脚印,屋里还有人生过火。有人来过!”
关林直奔怀几烘过衣服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屋里有打火机,装备也被人动过……卫平来过!都给我散开找!”
院子里的佣兵散开之后,黄高琪也伸出一根手指在镜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他是在问我要不要进行第一场交易?
我开口求他把关林的人马弄走,就得交出引魂幡和铜镜,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条件。
我只当没有看见,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
黄高琪趁着附近没人,低声对镜子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就不怕怀几跟你一起死吗?让关林给堵住,可不是什好玩的事儿!”
我淡然道:“我死了,你就得不到鬼火十八击……”
“别跟我说这些。”黄高琪微笑道:“咱们比的是耐性,就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吧!”
没过多久,散出去的佣兵就陆陆续续赶了回来。脸色铁青的关林破口大骂道:“废物,都是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有人低声道:“执事,我们已经尽力了。卫平……”
“滚!都特么给我滚回屋里去!”关林气急败坏地坐在院里时,我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我赌对了,黄高琪确实不想让我死。
我的心还没来得及放进肚子里,就听见肖子悦说道:“这间屋子是我的,你让开!”
肖子悦?我这才想起来,肖子悦当时寄住的屋子就是这间。
黄高琪冷着脸道:“你在跟老夫说话?”
肖子悦毫无畏惧地对视着黄高琪:“除了你,还有谁挡着大门?”
这时,坐在远处的关林忍不住怒吼道:“够了!肖子悦,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住哪间屋子不一样?”
“我就要这间!”肖子悦寸步不让道:“这间屋里没有男人住过,别的屋子,我嫌脏!”
“嫌脏?”关林顿时火了:“我警告你,要么你乖乖给我搬到别的屋里,要么我就真让你看看什么叫脏!我这些手下可有日子没洗过澡了!”
关林话音一落,附近的佣兵立刻像狼一样盯住了肖子悦。
巨大的恐惧和持续的高压一直在折磨着这些佣兵的神经,他们需要泄,甚至需要疯狂来冲淡心里的恐惧。只要关林点头,他们就会像狼一样扑上去,把肖子悦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肖子悦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面带挑衅地看向了关林:“你有那个胆子就下令啊!”
肖子悦甚至故意拉了一下衣服,露出了一双雪白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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