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睿深深望着她,郑重地颌:“睿会记住慕公子今日的话,绝不会违背。”
“那就好。”
“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啊?”
夏侯流云瞧他们两个只是就一些他说不清的事情讨论,顿时觉得自己被忽视了,他明明是要撮合两个人的,自从寿宴之后,他对楼轻舞的印象就彻底改变了,原本就有好感,后来更是奉为上神。当时当查到母后头上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如果没有楼姑娘,他难以想象会生什么。
后来听二哥说了他当时被下了失心粉之后,更是心惊胆战。
再后来就觉察到母后要撮合二哥和楼姑娘的心思,想到楼姑娘三年前被陷害的丑闻,更加不忍,决定配合母后撮合两人。
握紧了拳头,他一定会让楼姑娘成为他的二嫂的!
其他的那些官家小姐,他一个都看不上!
还是楼姑娘最能配上他睿智神武的二哥了,而且,瞧二哥的心思,也不是对楼姑娘无意嘛。
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立刻拉了一旁站着的岚白,就往外面跑,“二哥,你们好好聊聊哈,小爷先出去听书了,你们好好聊!好好聊!”
说完,不等两人说话,兔子一般蹿了。
外间隐隐约约传来岚白不满的声音:“喂,你做什么?你听你的,我还要跟着主子……喂!混蛋,你松手啊!”
楼轻舞眨了眨眼,才慢慢喝了一口茶,“看来,他已经恢复了。”
“是啊,上一次的事给他的打击不小。”不仅是对七弟,对他的打击又何尝小?他原本以为的和睦,揭开表面却现早已千疮百孔,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只怕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需要的是反击,同时……增加实力。
只是实力之外,他只希望……
想到母后不久前的话,他忍不住看向楼轻舞,薄唇动了动,半晌,才轻轻问出:“过几日,你会来宫里吗?”
“嗯?”
楼轻舞愣了一下,过几日去宫里?
早些时候见皇后娘娘,她并没有提到,是有什么事?
细想了一下,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楼轻舞怔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为什么夏侯睿为什么会这么问了,皇后娘娘喜欢木芙蓉,这时候正是芙蓉花开的时节,所以往年皇后都会在这个时候举办一个芙蓉节,邀请一些官家的妇人小姐和贵妇人贵女前去坤宁宫赏花。如此说来,夏侯睿说的应该就是芙蓉节了,往年的芙蓉节,楼府也会接到帖子,而每次去的都是楼怜心。
可生了偷情之事,阮珍定然不会让楼怜心出面,那去宫里的事,就只会落在楼府的其他小姐身上。
如果楼怜心知道这一年去的是她,应该会更气更难受,更抑郁吧?
而能让楼怜心不舒坦的事,她都乐意去做。
点点头,“自然,我会去的。”
“那就好。”夏侯睿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沉稳的眸仁里有亮色微微流淌,如果真的要娶一个的话,他希望那个人,会是她。
虽然母后已经问过她的意思,可如果要争夺太子之位,他就需要先大婚。
母后想了之后,竟是要借着芙蓉节,替他挑选正妃。
等过些时日,如果她想通了,再纳为侧妃或者妾,到时候,就算她身份不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纵观整个京都,他都没有想娶的人。
他原本还担心她不会去,可既然她要去芙蓉节,是不是……代表她其实也不是对婚约之事那么抵触?就算她名声的确三年前不妥,可他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在芙蓉节稍加变一下策略,让她为正妃,也不是不可,只要母后那里……
想了想,夏侯睿的瞳孔愈深,他一定会说服母后的。
楼轻舞对夏侯睿的心思丝毫不知,原本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芙蓉节,可也只是因为这场进宫,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也把她的计划,彻底改变。
楼轻舞和岚白坐着回夜王府的马车,岚白还在因着白日里夏侯流云把她拉离楼轻舞身边而气恼,抱怨道:“主子,今个儿你见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那个流云公子,可真讨厌。”只是话问出了之后,岚白才捂住了自己的嘴,觉得自己多嘴了,那两人的身份如果主子不想让她知道,她贸然问,会不会让主子厌烦自己?
“讨厌的话,就别理他就好了。至于他的身份,等过几日你和我一起进宫,就知道了。”皇后娘娘摆芙蓉宴,七皇子那性子,不可能不去凑热闹。
半天没等到岚白回话,楼轻舞转头瞧了一眼,看她那小模样,哪里还有地下黑市时的半分高傲。
终究才十三四岁,还是孩子心性啊,“别多心,以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可……”
“怎么,不信我的话?”她不能直接告诉她她对她的信任,可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她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也许是楼轻舞眼底太过清澈,太过真诚,让她这半年来经历的磨难一扫而光,岚白终于又笑了起来,“好,岚白记下了。”
楼轻舞回到夜王府的时候,凤夜歌已经回来了,轻歌小筑是凤夜歌的住处,楼轻舞让守在外面的管家给岚白安排了住处,才走进了轻歌小筑。和她预料到的一样,轻歌小筑里连个婢女和仆役都没有,四周很静,却也难得的清净。
这里就像是一片净土,一走进这里,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没有那些仇恨,没有前世的那些哀伤。
走近凤夜歌的房间,从房间里传来琴声,舒缓清泠,仿佛泉水敲在心尖,整个人都沉浸在其中,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脑海里清明一片。
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就看到凤夜歌正坐在软榻前,案几上放着七弦琴,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行云流水一般滑过。
她倚着门框瞧着,对方清俊的眉眼落入眼底,她紧绷了一天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间,顿时松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