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眼底有流光缓缓而过,桃花眼微微眯起,眸仁更黑更深。
邪气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站起身,高大颀长的身形蓦然向前,压下一道暗影,却莫名的迫人。
楼轻舞嘴角一直噙着笑,不用回头,她就能感觉到聂贞儿毒辣怨恨的视线。
面具男终于站到了她身边,亲手接过她手里的“比翼双飞”,只是指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擦过她的手背,尾指一勾,带着缠绵的暧昧。
缓缓靠近耳边,几乎贴着她的脸:“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嗯?”
楼轻舞一愣,什么见鬼的定情?
她刚转头,却只觉得脸颊边有轻柔的触感一掠而过,动作太快,只有她能感觉到。
等她反应过来,面具男已经直起身,吊儿郎当地站在那里,一双桃花眼对着众人眨呀眨的放着电,却是拿起一根金簪,随手插在了楼轻舞的头上。
顿时,两人并排而站,其间流淌的暧昧,让人怎么忽视都忽视不掉。
砸摸着“比翼双飞”的含义,那个让人深思的“有缘人”,众人了然一笑,开始起哄。
面具男顺势揽住了楼轻舞的肩膀。
楼轻舞这才反应过来,眯着眼狠狠瞪了他一眼。
可此刻被这么多人盯着,却又不好动手,只能按下心中的火气,这家伙竟然真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吃她豆腐!
早知道,她根本不会选他!
可师兄不在,这整个会场也只认识他而已,可没想到这厮……
金掌柜离得近,看楼轻舞快要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立刻上前解围,不动声色地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不远处,拍卖会场二楼的纯黑色玉石门不知何时开启了,一道融入暗夜的身影伫立在那里,脸融入在黑夜里看不清表情,只是那一双潋滟着凉意的黑眸,闪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
视线直勾勾落在台上面具男的桃花眼,声音冷得寒:“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身旁的凤十一打了个寒颤,“这……这属下也不清楚。原本来禀告说他回来了,听说主子你来了,就指名要见你,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去找主子。可谁知道,这位爷竟然让主子白白等了半个时辰,他倒是混进了会场里,还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楼姑娘,还趁机……轻薄了。
他偷偷忘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吞了吞口水,离公子啊,您老保重啊!
台上,被忽视的聂贞儿瞪着楼轻舞的身影,气得浑身打哆嗦。
把她辛辛苦苦拍下来的饰转送给别人,这跟直接打她的脸有什么区别?!
不行,她一定要把饰盒抢回来!
“你!”她大喊一声,指了指面具男,“把饰让给本小姐,本小姐给你四万两白银!”
她的声音太过尖细,众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面具男刚占了便宜,此刻指腹间还残留着肌肤间的滑腻感,正心驰荡漾,听到聂贞儿不客气的话,懒洋洋回神,薄唇一扬,吐出两个干巴巴的字眼:“不……卖!”他家小狐狸送的“定情信物”,怎么可能让?
再说了,四万两就想从他口里夺食?
拿他当什么了?
嗯哼!
“你!你不卖也得卖,否则,休怪本小姐不客气!”
“哦?爷也想知道,你要怎么不客气?”聂贞儿的胡搅蛮缠让面具男很不耐烦,再出声,暗凉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寒意。
冰冷的音调,仿佛要把人冰冻三尺。
聂贞儿被吓了一跳,男子眸色太深,给她一种惶恐不安地迫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可养成的刁蛮让她紧咬着牙不肯让步,“惹、惹怒了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可知道本小姐的爹是谁吗?”
面具男凉凉掀起眼皮,“爷管你爹是谁。”
他这都已经是听到第二遍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府千金,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这话有些不客气,聂贞儿涨红了脸,“你!”可只说出一个字,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面具男呼吸急促,尤其是男子高大的身影让她莫名有些畏惧,转而把视线重新落在楼轻舞身上,“你们是一伙的!本小姐不跟你谈,你——”她随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红衣女子,只是奇怪的是,红衣女子自从面具男出现,就一直垂着头,表情恭敬的难以言喻。
这会儿被聂贞儿指着,飞快抬起头,眼底闪过不耐,却依然谨言慎行:“什么?”
“你去把你们尊主请出来,本小姐要和你们尊主谈!凭什么规矩说改了就改了,这些人没资格和本小姐谈!”
红衣女子嘴角讥讽更浓,“你又是什么身份?尊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哼!你怎么知道你们尊主不想见到本小姐?”
聂贞儿一双眼转的飞快,绞着手帕心底其实格外的期待,听说这暗夜尊主长得极为俊美,而且,身边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嫁过去就是独一人。如果……如果真的能趁着这次机会见到暗夜尊主,让他对自己青睐有加,那她还去什么皇宫啊?
都说帝王无情,进了宫也不过是三千佳丽中的一个,哪有尊主夫人来得贵气?
强压下心里的激动,更加胡搅蛮缠。
相信以她的姿容,只要尊主见上一面,定然能被她迷上!
红衣女子嘲弄的哼哼,恐怕如果她知道尊主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哭都来不及!“可我很确定,尊主绝不会想见到你!”
聂贞儿怨毒地捏了捏帕子,逼近红衣女子,得意万分。
“这是你这么想,你不过是尊主的一条狗而已,得意什么,等本小姐当上尊主夫人,看本小姐不让尊主把你赶出去!”聂贞儿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尊主夫人一般,那种高傲劲儿,让一旁的楼轻舞眉头越皱越深。
聂贞儿自以为她的声音很低。
可只要稍有些内力的,她刚才的话,都入了耳。
尤其是以身旁的面具男为,他潋滟的桃花眼听到这句话,眸仁潋滟着无情的寒光,冷酷无情。
突然迈起长腿,竟是朝着聂贞儿走去。
高大的身影在还在做白日梦的聂贞儿身前压下一道暗影,危险而又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