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门铃被摁响,打开门,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提着半打啤酒出现在门口。
“凯哥!?”
张一飞略有些诧异的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一飞,明天不上班,陪我喝酒如何?对了,你兄弟凌修今天还帮我打跑了三个抢钱的混混,叫他一起来喝酒吧。”
文凯此刻已经有些醉醺醺的,面孔像猴屁~股似的红,眼神更是飘忽不定,看起来很颓废的样子。
张一飞赶紧将他迎了进来,然后扶着他在沙上坐下:“我说凯哥啊,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干啥?不用照顾伯母了?”
闻听此言,文凯猛的将他推开。
张一飞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推摔倒在了地上。
而文凯则开了一瓶啤酒,仰起头便“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最后更是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没了,人说没就没了,在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就……她就咽气了。”面容憔悴,眼泪直流。
什么?!
张一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地上爬起,三步唤作两步跑到文凯的近前:“你不是说伯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不用多久就能出院了吗,怎么会突然……”
文凯用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道:“一飞,别问了,是哥们就陪我好好喝酒,我今天要大醉一场!”
“好,来!”
张一飞自是仗义,在二区,文凯是他交的第一个朋友,现在对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想要喝酒,那便陪罢。
“痛快!”文凯大笑,笑中带泪。
两人就像比赛似的,一瓶瓶的把拉嗓子的啤酒往肚里灌。
凌修在一旁看着他俩,跟文凯是初识,他无法和张一飞一样体会到文凯的沉痛心情,内心较为平静,但他深刻的认识到,一个男人哪怕平时再怎么儒雅庄重,当受到刺激而大肆饮酒撒起酒疯的时候,亦是和普通人无异。
“我难受,我这心里真是他妈……他妈~的难受啊!”
文凯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一边嘶吼咆哮。领带早被他解下丢到了一边,衬衫的领口也扒拉开,本来十分有型的头邋遢蓬乱,像是十几天没洗头和打理过似的。
急促的喝下两三瓶酒的张一飞同样是醉了,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麻辣隔壁的,凯哥,老子一直就觉得你是个爷们,今天咱们可以消沉,可明天,老子就要见到一个重新站起来的你,要是做不到,我他妈就鄙视你,见你一次鄙视你一次!”
文凯疯子似的咧嘴癫笑起来:“鄙视吧,你就使劲的鄙视吧,我妈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的,活着能大口吃肉,活着能看见这个花花世界,活着还能睡女人,你竟然跟老子说活着没意思?”张一飞咒骂道。
“睡女人?哈哈哈……有道理,走,别喝酒了,咱们找女人去!”极度悲恸加上醉酒,此刻的文凯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张一飞从地上站起,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不去是孙子!”
“走就走……”
文凯站起,然后两人勾肩搭背的就出了门。
凌修无奈的扶了扶额头,随后跟上,这两货现在喝得烂醉如泥,真怕他们跑到大街上闹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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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的沉醉。
霓虹灯的灯光如一只只瞌睡人的眼,仿佛随时都会闭上,树木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应下倾洒在地面上,繁密的树叶影子犬牙交错,被风一吹便凌乱的摇曳起来。
大街上,张一飞和文凯勾搭着肩膀,手里各拿着一瓶酒,唱着阎维文的《母亲》。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这个人就是娘,这个人就是妈……不管你走多远,无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
他们唱得很烂,没有一句是唱正确的,有种鬼哭狼嚎的感觉。
可是这歌词,却让跟在后面的凌修黯然神伤,因为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小到大,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西游记》,因为那石猴也是没有父母的,他小时候也总是认为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文凯的悲伤情绪,就像瘟疫似的把凌修和张一飞都给感染了。
当看到街边出现一个打扮艳丽,身材高挑的女子时,大醉的张一飞和文凯立马就迎了上去。
“美女,多……多少钱一晚?咦,你……你不是昨天向我兄弟要联系方式的女人吗?”张一飞醉醺醺的询问价格,却蓦地现,这个女人是熟人。
而凌修此时也是认出来了,就是昨天在大巴车上坐在他后排的那个女人凌若。
“是你们啊!”
凌若在惊愕了片刻后,便绕过张一飞和文凯,走向了凌修,娇艳红唇轻启,“帅哥,我们真有缘分,这么快又见面了。”
她自然是出来觅食的,满身酒气的张一飞和文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她对凌修的血肉却是有着异常强烈的渴望。
“你不是名作者吗?”凌修淡淡的问道。
“我的主职是作者,兼职就是小姐咯。”
凌若妩媚的一笑,伸出纤指在凌修的胸膛缓缓的滑动,咬了咬香艳的嘴唇,“帅哥,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免费为你服务,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白~嫩的手竟是要顺着凌修的领口伸进去。
却被凌修一把抓住了手腕,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你真想报答我?”
“嗯……嗯……”
凌若颔点头,眼眸深处却是涌现一抹寒光,心道:又是个色迷心窍的臭男人,今晚就把你给吃了。
“跟我来!”
凌修拉着她,向一条幽暗的巷子里急匆匆的走去,他当然不是真的要跟这个凌若生关系,他有种直觉,秦无奈的死和这个女人有关系,他要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变种。
“我擦,老凌,你丫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原则了?记得戴安全措施,还有,卖力一点,我和凯哥在这外边听听动静过把瘾也好。”
张一飞朝凌修离去的背影大喊,遂又皱起了眉,喃喃自语道,“老凌好像在做对不起我表妹的事?”想及此,立刻跑去阻止,“哎呀卧槽,老凌,你给老子回来,要是我表妹知道你睡其他女人,非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
却是没跑几步摔倒在地,顿时像吃饱了的猪似的呼呼睡去。
“一飞,你小子真没出息,躺在地上都能睡着!”
文凯指着他嘲笑了起来,随后打了一个嗝,倒在他身上亦是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