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考虑喂猪?
方行的回答让鹿叟哭笑不得,甚至感觉有些担忧……
莫非这小儿也现了自己身入险地,有些绝望,打算在这里长久过日子了?
不过可不管鹿叟与敖烈看自己的眼神都多古怪,方行还真个打开了神宫喂猪去了,神宫大门一打开,就听到了里面的猪饿的嗷嗷叫,而方行则活了点猪食,拿着木勺着去喂去了,一柱香时间才喂好,猪不叫了,他也放下了食桶,抱了两坛子里酒出来了,一坛子扔给了鹿叟,敖烈伸手想接的时候,却现他自己抱着那一坛子酒坐在台阶上拍开泥封喝了起来!
“你倒是说句话呀……”
直勾勾的看着方行喝了半坛子酒,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敖烈却是有点忍不住了。
“说什么话?刚才跟人打架的时候你挺带劲的啊……”
方行冲敖烈翻了个白眼。
“这……难道我们真就困在这里了不成?”
敖烈呆了一呆,忍不住问了一句。
“困在这里也没啥呀……”
方行嘻嘻的一笑,道:“我那里贮存的物资不少,再加上一群活猪,吃上个几年是没问题的,而且咱们可是修行中人啊,几百年不吃东西也饿不死,有些那灵精和灵丹撑着,那活的时间够久,所以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感觉千来年咱们还是能撑得过去的……”
“撑得过去也不行啊……”
敖烈一听就急眼了,豁得一声抬起了巨大的龙头,焦躁道:“我们还要去救人呢……”
“那你就自己一头扎出去呗……”
方行翻了个白眼,继续喝酒。
敖烈一时语塞,气呼呼的放下了龙头,呼呼的喷着热气。
“这个……唉,倒是为了老夫,才搞成了这个样子……”
鹿叟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声,道:“只可惜,咱们并无人懂得那炼阴阳丹之法,不然的话,老夫反正也命不久矣,没了那九头虫所炼之丹的气息压制,体内的黑暗物质又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若能将此残躯炼成日月丹,帮你们两个小辈横渡星海,倒也并非不可……”
“哟,不想成仙啦?”
方行笑嘻嘻的向着鹿叟看了过来,有点阴阳怪气。
“呵,命都没有了还想求什么仙?”
鹿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所谓求仙,不过就是想求长生,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尤其是在能够选择活着的情况下,又有几人能勘破这生死之劫?世间将圣人称为圣人是有道理的,那些都是勘破了生死劫的人啊,而我们这些老不死,哪怕修为修的再高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因为在心境感悟上,已经比他们差了一大截了,只是,悲哀的问题却在于,哪怕我们勘不破生死劫,在某些时候,也一样求不得长生啊,就像老夫这般,呵呵,葬于星海……”
“行了行了,怎么还死到临头吟起诗来了?”
方行哈哈一笑,打断了鹿叟的感慨。
“你……哼,孺子不可教也!”
鹿叟一心求仙求长生,如今却染沾了黑色物质,命在旦夕,还真有些感悟,不过这一腔感悟还未说出来,就被方行强行打断了,却也有些愤愤,捧起酒坛子喝起酒来……
敖烈心间显然有着万分不甘,得知陷入此地,满腹心事,一声不吭。
而鹿叟也是满怀怆然,独自饮酒,长吁短叹。
倒是方行,洋洋自得,喝酒喝的开心,一点也没有愁眉苦脸之意。
也不知场间一片沉默,过了多久,鹿叟才忍不住开口:“你就真的不担心吗?”
方行听了回头看来:“担心什么?”
鹿叟语塞,顿了顿才道:“担心被困死在这里,化作星空间的一具枯骨啊……”
方行听了眨了眨眼,过了半晌才笑道:“我本来就没有被困住,那还担心什么啊?”
“唉,你这小儿倒是心大……不对,你刚说什么?”
鹿叟下意识的叹了一句,但忽然现有些问题,急急喝问道。
就连敖烈,也在此时猛然抬起了头来,一双大眼睛瞬也不瞬的盯在了方行脸上。
方行神情故作平静的看着他们,道:“我说我本来就没有被困住啊,现在就是在这里休息一下罢了,你们一直说没了那妖婆子就陷在这星海里了,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啊……”
哗……
这么一句话,直将敖烈与鹿叟说的愣了,目光渐渐由惊讶转为了狂喜……
“难道你也会炼那日月丹?”
敖烈忽然间激动的开了口,一颗大脑袋恨不能顶到方行脸上。
而鹿叟听了这句话,却是忽然间一怔,神情显然极为难看,但忍住了没有开口。
此老心里的念头难以得知,但无非便是现了一个问题,哪怕是方行也会炼日月丹,可以离开这片星海,对于他来说显然也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这里就他们三个人,方行要炼丹的话总不会拿敖烈去炼,自己该牺牲的还是要牺牲的,而就算他感念方行救了他的命,刚才也主动说如果有机会,愿意帮方行和敖烈离开,但说归说,真到了那时候,心里也不会好受!
“炼日月丹……”
方行笑吟吟的开了口,一双眼睛在鹿叟身上扫来扫去。
鹿叟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阴沉了,良久之后,却显得有些枯败,满满皆是失意。
而敖烈则明显也是微微一怔,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脸上并无喜色,虽然它不喜欢鹿叟,甚至内心里还把它当成了敌人,只不过毕竟鹿叟救过方行,这也使得它无法痛快的说出拿鹿叟来炼丹的话来,但又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这份希望,心里便一直犹犹豫豫,目光闪烁。
“唉,如若必然,老夫并不介意舍这一具皮囊送你们离开,但你们需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一片沉默里,却还是鹿叟先开了口,老头似乎已经做下了决定,神情一片淡然。
“嗯?什么条件?”
方行倒是微微一怔,急忙问道。
鹿叟沉默半晌,缓缓开口:“第一,你们若以老夫炼了丹,躯壳不可丢弃在星空之中,要以玉棺盛放,带去大仙界,将我葬在那里,老夫求仙一世,好歹也算葬在了仙土!”
“这是自然!”
方行闻言,呵呵一笑,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么,若你们还有机会回到天元……”
鹿叟皱着眉头,似乎一边说一边想:“……老夫希望你们能够去南瞻西漠,寻找老夫遗留的血脉,逐鹿陈氏……唉,自从我闭关枯守,便一心成仙,也没有再理会过世间俗世,不知道我的血脉有没有传承下来,当时我行走世间时,竖下了不少强敌,后来闭关枯守,别人皆以为我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总而言之,若是能找到那支血脉,你们要向我保证,一定要帮我扶持他们,让他们成为一方大世家,把我没有尽的责任补上……”
“也行,这问题不大!”
方行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与敖烈对视了一眼。
这话倒不是吹牛,以他如今和敖烈的修为与身份,要扶持一方世家,当真不难!
“第三点么……”
鹿叟沉沉的思索,半晌之后,终于抬起了头:“老夫自认天元阵法当属一流,除了扶桑山的老前辈,怕是无人能与我比肩,只可惜纵横一世,却连一个真正的传人也没收过,在我临死前,会将一世阵术心得给予你们,将来你们回到天元,定要为我寻个传人,将老夫的一身阵术相授,命其开宗立道,奉老夫为祖师,如此一来,也总胜过藉藉无名,浪荡一生了……”
“好好好,这也没问题……”
方行痛快答应了下来,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模样。
“嗯,那第四个问题么,希望你去净土一行,老夫曾经与一位净土的仙子……”
鹿叟再次开口,目光却略略有些黯然,似乎无限感慨。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啊?”
方行却有些不耐烦了,翻着白眼说道。
“你……”
鹿叟一时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怒道:“老夫都已经准备舍身救你们两个出去了,如今不过是死前遗愿,希望你们帮我完成一下,又不是特别难的事情,你这小儿怎么……”
“你说你一个求仙的,本来就斩掉了身外之事,怎么还啰哩啰嗦的?”
方行一脸的鄙视,一句话就把鹿叟噎的话也说不出来。
“唉,不是如今死在倾刻,还真不知道求仙之外,仍有诸多牵挂……”
鹿叟半晌之后,才苦苦一笑,自言自语:“这般想起来,老夫倒是幸运的多,临死之前,总算能够交待一下身后事,总比那老妖婆要好,被人炼作了阴阳丹,连遗言也没一句……”
“你交待的太多我可记不住!”
方行翻了个白眼,跷起了二朗腿,抱着酒坛子喝酒。
如此一来就连敖烈都有些不满了,死死瞪着他:“做人怎么能如此不近人情?”
“罢了,确实越想越多,没什么意义了!”
鹿叟却是一声低叹,正正衣冠,盘膝坐了起来,沉声道:“动手吧!”
方行古怪的打量了他几眼:“动什么手?”
鹿叟一怔:“用老夫来炼丹……”
方行更奇了:“我不懂炼丹呀……”
一句话说的把鹿叟和敖烈都愣了,眼神异常古怪的看着方行,都有些火气了。
方行却是嘿嘿一声怪笑,道:“我说我有办法离开,但没说现在就要走,更没说过我的办法是要炼丹呀……”说完翻个白眼:“得有多蠢的人,才会想到拿那玩意儿来炼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