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激情的暖昧气息四溢,苏可儿想狠狠的推开压覆在身上的男人,可是,微小的力道根本毫不济事,她的扭动挣扎,只惹得男子更加野蛮的索取,出离的怒火让苏可儿心生绝望,微吸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睛,放弃一切挣扎扭动,就像一个布娃娃一样任由男人摆布,男人炽热激情所换取的,只不过是她更加冰凉的心而已。
当苏可儿停止抗拒时,萧殇只感压在身下的女子就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这样的苏可儿,让他俊躯一紧,所有的动作骤然停止,欲火焚身的心灵仿佛当头被灌了一盆井水,幽深的目光在黑暗中望向榻下的女子,昏黑之中,榻上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女子散着前所未见的娇弱无助,墨凌乱,有几缕被她撕咬在唇畔,苍白的脸色仿佛在月光下着光,惨白的有些吓人。
一具宛如死尸的女人身体,如何能激起男人占有的欲望?萧殇一颗心往下沉,倚在软榻之中,神色莫名复杂,雕塑般的面孔被黑影笼罩,一半人类,一半恶魔,卷长睫下那排扇形阴影格外的迷离。
身上没有了压制物,苏可儿立即觉得轻松了许多,嘴里还残留着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有种欲呕的感觉,耳畔贴着软榻,听着车轮辗地的节奏声,不知是心的冷,还是秋夜的寒,苏可儿感觉浑身格外冰凉。
就这样,一路无话,一个半卧,一个倚坐,一直到萧王府门外。
随着马车停止,车夫恭敬的声音响在车帘外,“王爷,王府到了。”
萧殇扬了扬眉,率先掀袍下车,高挺的身影步到门畔时停住,回,深邃的眼神在等着什么。
苏可儿缓缓吸了一口气,跟着下车,当看到门口的男人,她连正眼也不想瞧,自顾自的走进了府里,管家早候在一旁等候指示,看见苏可儿进府,笑问了一句,“苏姑娘回来了。”
“管家,帮我准备四桶热水,我要沐浴。”苏可儿出声吩咐。
管家愣了一下,四桶热水?一般沐浴两桶热水就已经足够了,苏可儿却要了四桶?那不是要洗两次?管家以为自已听错了,或是苏可儿记错了,笑逐颜开的问了一句,“苏姑娘,四桶热水可能装不下呀!”
“我身上染上了脏东西,洗一次不够,我要洗两次。”苏可儿丢下这句莫明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管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愕愣的时候,却赫然看见伫在门口的萧殇,烛红灯笼下的脸色难看莫名,管家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喊了一声,“王。。王爷……您回来了。”
萧殇的不悦正是来自苏可儿刚才的那句话,管家没有听出意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苏可儿所谓的脏字,却是指桑骂槐的拐着弯在骂他脏,骂他污染了她的身体,这个女人简直让他又气又恨,似乎每次交谈都要将他惹得怒意的极限才罢休似的。
“王爷,老奴马上让人准备热水,供王爷沐浴。”管家尽心尽责的出声,也难得他一个老人家,半夜三更的还要操劳这些事情。
萧殇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向了他的房间。
回到房间里的苏可儿简直气得牙痛不已,泄似的恨恨的甩门,直甩得门砰得一声巨响,苏可儿喘着气,在心底狂吼道,这个该死的男人,太过分了,看来无论如何也要与他做一个了断,简直是欺人太甚,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可恶下流的混蛋,不要脸的竟然还敢拿那一夜来威胁她,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件事情由他说出口,一定会让莫夜漓很伤心,她才懒得理他,流氓。
苏可儿气得连进房到现在,连坐的空闲都没有,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抬进来。”苏可儿的扬眉出声。
不一会儿,两个家丁提着两根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来,倒在房间屏风后面的浴桶里,临走时,朝苏可儿垂道,“苏姑娘,另外两桶水我们马上去准备。”
苏可儿摆手道,“不要了,这么晚了,你们也下去休息吧!”苏可儿刚才在门口说的话,完全是气话,她就是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他身上沾满了污秽,肮脏得让人讨厌,此时,她也累了,洗两次澡,还不把她热晕。
苏可儿关好门窗,才走到屏风后面,退下身上的衣衫,赤足步入沐桶之中,顿时,疲惫的身体被热水温和的包裹住,苏可儿舒服的叹了一声,闭上眼倚靠在桶里,不想动了。
窗外月色清凉似水,廖廖的几颗星子稀疏的挂在天边,称托着夜更深更沉,几丝微寒自细缝之中钻将进来,吹得桌火遥拽明灭,苏可儿闭合着眼,有些晕晕欲睡。
在东院,沐浴后的萧殇只着白色单袍,俊美的面孔有一丝沐浴后的红润,薄唇微抿,墨色的弥漫着水雾,有些微湿的披垂在肩后,伫在窗前,望着窗外越深郁的夜,那双一向张扬着尊贵倔傲的眼神,竟然无端流露出一种沧凉寂寞来,笔直俊挺的身影如松,浑身依然散着憾动不了的威严。
萧殇微垂下眉,自衣架处取下锦色蟒袍披在肩上,推开门步入了夜色,却是走向十米之外的书房,站在门外的侍卫立即提着灯笼跟上,在书房里,萧殇的身影坐在桌椅前,在他的面前,层层叠着的却是朝堂公文,一旁的侍卫有些惊讶,忍不住关心道,“王爷,夜已经深了,您还是休息吧!这些公事明儿再做也可以呀!”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一句淡淡的命令丢出来,萧殇眉宇未抬,目光依然专注在手中的文案。
侍卫为免打扰他,只得乖乖的退了出去。
晕晕欲睡之中,惊醒苏可儿的是一个激灵灵的冷颤,她睁开眼,才猛然觉自已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包裹着自已的水不在是温热暖和,而是冰冷刺骨,苏可儿大惊之下,赶紧起身,取过一旁干燥的袍子披在身上,但是,浸入肌肤的寒冷也怯不散了,苏可儿一边拢紧身上的衣服,一边打了一个寒颤,一句哈欠脱口而出,苏可儿暗叫不妙,自已这一冻,不烧感冒才怪。
以是她走到烛火前,伸出手烤起火来,可能是这苏可儿的身体的原因,虽然只是初秋,可她的双手时常冷得跟冰似的,看来,这苏可儿的身体一定很畏寒吧!那么,这一个冬天她就惨了。
烤了一会儿的火,苏可儿钻进被窝里,将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可是,此时的她却睡不着了,睁大着眼,望着黑暗中的房间,苏可儿脑海里回想起今天莫夜漓对自已说的话,一种甜密的感觉涌上心头,终于,他终于对她火热起来了,看到他今天不顾一切的对她说,让她跟他走,苏可儿心底是乐开了花的,她愿意,只要跟他在一起,无论是去天涯海角,无论过什么样的生活,只要有他在,那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只要能看见他的地方,就是幸福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寒夜的房间里,莫夜漓长身而立,淡漠的神色象极了初秋的夜,深沉得难于测度,再一次,萧殇将苏可儿从他的身边带走,那种失望的痛如以往一样撞击着他的心,这一次,他看到苏可儿明明那么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已,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跟他离开?到底萧殇握住了苏可儿的什么把柄?从苏可儿那慌乱无措,恐慌的目光里,莫夜漓知道,握在萧殇手中的这件事情对苏可儿一定很重要,否则,她不可能那般的决绝,到底是什么?莫夜漓有些恨起自已的无力来,他有自信保护一个国家,振救一个国家,却无法保护自已心爱的女人,这种无力感让他痛恨,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去弄个清楚。
天地始终不疲不倦的轮转着,转过最昏暗的黎明,天际降下甘霖,清晨开启了一天的开始,万物自沉睡中苏醒,而萧王府也由冷清开始热闹起来,下人们准备着可口的早点,服侍着三位主子的起居。
当负责苏可儿起床的丫环小环敲门之后,却现苏可儿的房门竟然半天没有反应,刚开始,她只是以为苏可儿睡熟了没听见,但是,敲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便赶紧唤来了管家,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匆匆赶往西院的时候,正好看见萧殇一身威严蟒袍疾步赶去早朝,在半路上,看见管家一行人,有些不解的挑眉道,“你们这是欲望何处?”
“回王爷,是苏姑娘,苏姑娘的房门敲了半天没有应,奴才担心……苏姑娘是不是生病了。”管家尽量说得好听些。
萧殇的身子却骤然一紧,眉宇蹙紧,却是率先步向了西院方向,来到苏可儿的房门前,萧殇二话不说便踹门而进,当门应声倒地,他疾步进入里房,本来就不安的心,在看到床铺上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时,更是无端一紧,萧殇几乎冲到床前,大掌探向那红润饱满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几乎烧进了心里,他低咒一声,朝身后的管家沉声命令道,“快请御医过来。”
管家一听便知道是苏可儿病了,转身急急步出了房门,萧殇在床畔,而苏可儿又是衣着单薄。身后,那些下人也不敢靠近,只得站在门外,以便随时听候吩咐。
房间里只有萧殇和苏可儿两个人,苏可儿此时已经快被烧糊了,她晕晕沉沉的,头上仿佛压了一座山一样沉重,脑子里乱七八糟,就像浆糊一样粘粘糊糊的,她潜意识知道床前有人,却看不清是谁,只是感觉到一双大掌时不时的覆上额际试探着什么。
望着眼前的女子,萧殇说不上来是气是怒,这个女人昨晚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却把自已弄成这个样子,她难道无知的连照顾自已都不会吗?看到这样的她,萧殇没来由的就想要火,平时那样的咄咄逼人,却连照顾自已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不一会儿,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在替苏可儿诊断之后,便立即开了一个药方让下人熬夜,苏可儿这种症状,一看就知道是着了寒的人,大夫开了药方便离开了,中午再来探望。
管家站在床前,看着萧殇一直没有想要离开的样子,不由小声提醒道,“王爷,早朝要开始了。”
“你去替我通传一下,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无法早朝。”萧殇出声吩咐,目光却是一直未曾移开过苏可儿冷汗涔涔的小脸。
管家心下诧然,除了先王,管家还从来没有看过萧殇对谁露出这种担心的表情,而为了苏可儿,他拒绝早朝那就更没有前例了,本来萧殇不去早朝是坏事,但是,看到这样的萧殇,管家心底却突然涌起喜色来,不难看出,萧殇对苏可儿的关心,是不是证明王爷对苏可儿有了改变呢?管家垂应声道,“是。”
管家刚离开,一个小丫环就端着药进来,本想自已喂给苏可儿喝下,却被萧殇夺过,低沉命令道,“你们都出去。”
所有下人都退了出来,房间里,萧殇端着手中的药,散的热气显示了药还滚烫着,却在这时,萧殇却将药端到自已唇畔,轻轻的啜饮了一口,苦味染上舌尖,萧殇皱了皱眉,温度刚好,他一手将苏可儿搂到胸前,一手将碗里的药凑到她的唇边,苏可儿晕晕沉沉的脑子在闻到浓烈难闻的药味时,稍稍清醒了一些,睁着迷蒙的眼神望着嘴边的药,她下意识的别开了脸,小脸露出排斥之色。
“喝药。”一声简短的命令,萧殇眯起眸,将药再次凑近她的唇畔,有些强迫的味道。
苏可儿明知道自已病着,但是,病人对药味却更有一种抗拒,只是单闻着味就有种欲呕的感觉,更别说喝下,苏可儿半合着眸,紧闭着唇,就是不喝,更何况,当她看清楚这个灌药的人是谁时,她连人连药一起排斥。
“我……不……喝……”苏可儿用唯存的一丝气力说出声,别开脸,拒绝的意味明显。
“你都病成这样了,再不喝药,你的小命难保。”萧殇淡淡的出声,这个时候,他也懒得跟她吵,治好她的病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苏可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对药的抗拒却十分激烈,那种闻之作呕的感觉比拿把刀刺她几刀更难受,胃里本来就空空如也,再闻到药味,简直呈现翻江倒海之势,所以,她不想喝,就是这么简单。
此时,在萧王府门外,一道清雅的身影披着晨曦而来,却是莫夜漓,只见他的气色并不好,像是彻夜未睡的样子,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忧郁,一旁的侍卫见他进来,出声阻拦道,“莫将军,您有事吗?”
“我来找苏可儿。”莫夜漓漠视着侍卫的阻拦,脚步步向了西院。
萧王府的侍卫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家的主子不喜欢莫府的人,特别是莫夜漓,所以,侍卫赶紧跟上来,出声道,“莫将军,苏姑娘病了,我们王爷正在照顾呢!您还是请回吧!”
莫夜漓一听苏可儿病了,眼底焦急一现,脚步更加急促起来,转眼之间就到了西院苏可儿的房前,当看到房门站着四五个丫环时,他心下不安,抬步便踏入了房门,走向里房,然而,当他的目光在触到里房的情景时,莫夜漓只感脑子一片空白,映入眼帘的一幕简直震惊了他的心灵。
只见床铺之上,萧殇单手环抱着苏可儿在怀,正用唇给苏可儿喂药,只见萧殇饮下一口苦涩的药,用唇浦到苏可儿的嘴里,强迫她吞咽,而苏可儿满脸通红,有些痛苦的眯着眼睛,却是一口一口的将药往喉咙里吞……
这一幕简直就是狠狠的给莫夜漓胸口刺进一刀,刀尖辗转搅碎着他的心,修长挺立的身形仿佛失去了一个支撑点,整个人瑟瑟蜷缩了一下,难于移开这刺目的画面,却每看一眼,就仿佛在原来的伤口上无情的添补上一刀,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莫夜漓几乎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了房门,站在门口,他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没了意识,唯有的知觉就是胸口的揪痛,强硬的心几乎被震碎……
而在房里喂药的萧殇却在浦完一口药的时候,目光有种胜利者的得意,望向门外的方向,萧殇当然知道刚才站在门外的是谁,而他佯装没看见,并不代表他没有感受到他震惊,不敢置信的眼神,再看看怀里闭上眼睛,扭曲着小脸的女人,他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将最后的药含入嘴里,望着她坨红的双颊,似乎受到了蛊惑一般,吻了下去,吻上柔软的唇,苦涩的味道变得甘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