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齐秀媛的喜轿抬入了萧王府,萧殇在宾客的祝福之中,一袭喜庆的华贵锦红,玉冠束,俊颜扬溢着淡淡的笑容,当他伸手,修长白净的手掌骨节分明,干净白皙,托付在他手心的是一双细白如凝脂的纤手,当大掌紧握的那一瞬,在不远处,刺痛了一双眼睛,莫夜漓站在众宾客之中,目光里有某种情绪在沸腾,在隐忍。
萧殇唇角勾起一抹邪妄的浅笑,不明的宾客,只以为他是为娶得美娇妻而露出的喜悦,并没有多想,但是,在萧殇与莫夜漓之间,却有一种激烈的暗战在流窜,在宾客的热烈祝福声中,齐秀媛一身喜庆的凤冠霞帔踏出了轿子,大红的嫁衣,艳红的罗帕,即使穿着繁重的嫁衣,遮去了容颜,依然难挡她的天姿国色,莲步楚楚,她在萧殇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迈进了萧王府的大门。
身后,莫夜漓脸上的淡漠掩埋在大红的喜气下,当那抹纤影埋入深深府坻,他垂下了眸,一抹苦涩的笑溢出唇角,或许在这个时候,他对齐秀媛只有送去他的祝福。
苏可儿并没有去门外迎新娘,这一点让她十分郁闷,并不是她不想去迎接,而是为了她的方案,她现在还不能露面呢!此时,她一身绯红云袍,端庄而华贵,怎么看也都是美女一个,而在她的面前,摆着四五个胭脂盒,算了算时间,她,现在需要化妆。
有时候画一个好看的妆容需要高超的技巧,但把一个美女画成丑女,有时候也要下点功夫的,即然萧殇想在这个时候把她介绍出去,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见到她都退避三舍,这样,全城还有谁敢来迎娶她?呵……即然她想要嫁给莫夜漓,那么只能先把全城的男人吓跑再说,想到这个办法,苏可儿竟然还有一丝的兴奋和激动呢!她挺期待萧殇看到这样的自已会是什么表情,一定把肺气炸吧!
苏可儿开始对镜梳妆,一头如墨的直被她用梳子梳得篷松如枯草,随意的在脑后一束,疑似爆炸物,而太过秀气的柳叶眉描黑了一点,外加一个夸张的浓黑眼薰眼妆,高挺的鼻翼脂粉不均,肤色不搭,乍看起来极不对称,两个粉嫩的脸蛋上涂上了红得俗气的缌红,最吓死人不偿命的就是她一双樱红嫩唇了,赤色的红涂在唇畔一圈,无端将薄嫩的两片唇瓣弄得根猴屁股似的,而在乱下,苏可儿自已做的耳环,左耳是夸张的银色圆圈,右耳是垂到脖子的长长银链,如此答配在现代是潮流,可在古代就是疯子了,苏可儿十分满意的看了一眼镜中变样的自已,很不厚道的给自已一个评价,哇,这是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疯子?
苏可儿对着镜中的自已嫣然一笑,呕……差点被镜中的自已恶心死,苏可儿再稍微弄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经入夜了,走廊外,有下人点燃了喜庆的红灯笼,而门外更是人声鼎沸,锣鼓声天,可想而知今晚的热闹了,好在,酒席摆在东院,离苏可儿的西院有一段距离,她免去被吵的下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丫环的敲门声,催促着,“苏姑娘,喜宴开始了,管家让奴婢过来唤您呢!”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哦!客人都到齐了吧!”苏可儿不忘问了一句。
“客人已经到齐了。”门外的丫环回道,声音里难掩兴奋。
“你先去吧!我打扮打扮就出去。”苏可儿吩咐着,她可不想一开始就把丫环吓晕呢!一会儿,她要偷偷溜进去。
“是。”门外的丫环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喜宴上的热闹,便匆匆离开了。
苏可儿听到丫环的脚步远去,才走到门畔,打开门,四周望了一眼,现在的下人都集中在东院服侍宾客,西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下人,这正是苏可儿想要的,她狡黠的笑了一下,打开门,朝东院方向走去。
苏可儿一路上还有些提心吊胆的,就怕遇到人,否则在这种喜庆的日子把人吓晕就影响不好了。
夜色下的萧王府,没有了以往的冷清,今晚格外的热闹,举目望去,整个王府都披挂着红绵喜帕,熙熙攘攘的官员捧着厚礼前来道贺,红影拂动,金猊薰彻,传杯弄盏,花簇锦攒,而今晚的主角,萧王爷则是被各官员众星捧月一般围在人群里敬酒祝贺,在一旁的上等席位上,四五个华美贵公子刹是夺目,这些人的来头自是让人不敢小看,都是皇室成员,而这四位年轻的高贵少年,正是当今皇帝的四位皇子,其中年纪稍长,一脸温雅的就是当今皇帝长子,也是储君人选,而他旁边的则是皇帝最得宠的柳妃之子,长相俊美,五官棱角分明,但狭长的眼睛中闪烁着阴鸷的冷光,异于常人的是那鹰鼻,浑身傲慢,绵薄的嘴唇散着刻薄气息,唇角上扬则惯有的轻蔑,不过,此时,他脸上似是而非的笑意,更高深莫测,接下来是三皇子与四皇子,同样秀气温文,不同的是,三皇子出了名的温柔之人,而四皇子则是出了名的高傲怪辟,一种长相两种性格,皇家可是众相之家。
然而,在宴席的角落,有一个人,着纯白螭吻华贵锦袍,如皓日般的身影坐在人群里,将众人的光辉掩没,脱尘绝世的面容,惹人忌妒,莫夜漓寂寞如常的坐在那儿,手抬杯盏,眉宇微拢,看不出情绪,就算有官员过来敬酒也只是淡举杯回应,大红的喜气似乎并没有冲散他身上的清冷,他就像一个遗世独立的个体,这种热闹的气氛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