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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三关茶会,换了往时,当消息传开,总能在淮左府引起一阵波澜,为人所津津乐道。
但今时的淮左府,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即将举行的振远商行阳chūn拍卖会所吸走。
五件用蛟龙血石打造而成的饰物,五件珍宝,光芒璀璨,对比之下,小小的闯三关茶会就显得黯然无光,不值得追捧。
元丰楼,高三层,每一层都飞檐走角,格局不俗。
今天元丰楼被官府包下了,用作茶会用地。因此并无闲杂客人前来用膳,也有些好热闹的武者,围拢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所谈论的,大概便是这次茶会是由什么人闯关。
也是在这一天,“终南村”的名字第一次在淮左府有了传播。虽然范围不大,知名度响不起来,但总算有人知道,今天有个终南村的村庄,想晋身下等宗门。
它来之南岭。
淮左府其实范畴很大,南岭只是一片管辖地方而已。
同样来之南岭的十三个下等宗门的代表,开始络绎不绝地进场。这些代表,自然不可能是帮主亲来,大都是门中的长老一辈。个个皆为气道中高段的修为,目露jīng光。
诸多宗门居于南岭,分山头而立,平时不可避免地有着许多交集,或来往结谊,或有矛盾冲突,这时候碰头相见,却都是抱拳问好,笑呵呵的,一片融洽气氛。
官府方面,出了一位游击将军,带领十名侍卫到场。这将军长相斯文,面白无须,可无人敢轻视。莫说官职在身,人家气道八段的境界摆在眼前,本身便是一种威慑。
茶会闯三关,每一关,都以一层楼为范畴,闯过了第一层,才有资格更上一层楼。而每一层楼的主持各有不同,由十三个下等宗门代表分别把持,各有分工。
趁距离茶会正式开始还有些时候,诸代表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坐着,喝茶,闲聊。
“那终南村,起来得还真快。迁徙到咱们南岭,一年时间不到,居然展到了此等规模地步,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有钱,有人,有**,即可。”
“奇怪的便是这钱、**和人从哪里来?我派人观察过了,大半年功夫毫无收入,花钱如流水,他们却用之不尽的样子。”
“或者是以前带来的家底呢。”
“很有可能,听说他们是从荒洲过来的逃荒者。也许在荒洲的时候,是某个宗门的子弟,流落至此。”
数百年间,自从荒洲龙脉破碎,逃离的人便从没有绝过。他们大部分都是奔赴神洲,一来近,一来神洲地方好,慕名而至。
诸多的逃荒者中,不乏宗门、家族整体搬迁,他们有底蕴,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神洲洲域,生活自然好上许多。
不过其中,也有不少怀璧自罪,很快就被神洲当地势力窥伺,吞并了的。若顺从,或能寄人篱下,混口饭吃;若脾气硬,多半被杀,做了枉死的异乡鬼。
总体而言,能混得好逃荒者,几百年来,几乎没有。
听到终南村的由来身份,在座不少宗门代表眼眸中都有隐晦的jīng光闪现,心中别有打算。
在年前,他们对于终南村,可以说是毫无了解,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偌大南岭,宗门数十,城镇上百,至于最小单位的村庄,那更是多如牛毛。增加一座终南村,谁会去留意。
只是后来,终南村的展一rì千里,以极快的速度开展,才引起附近一些宗门的关注。
其中,爆过冲突的羽泽派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一夜之间,羽泽派被强大妖兽捻灭,断了念想。与此同时,这个消息还分散了其他宗门的注意力,顾不得去调查终南村了。
一晃之后,终南村的展更是全方位的,无以伦比,乃至于今时今rì直接申请晋身下等宗门。
这时候,诸多南岭宗门才恍然过来,纷纷派遣探子到终南村打探情报。
最后探子反馈回来的结果让他们十分安心。
终南村的村长,叫“梁丘锋”的,不过二十出头,刚刚晋身气道层面不久;至于其他的骨干,还有三位气道层面的武者,至于那些劲道小喽啰,不足一提,上不得名单。
另外,那梁丘锋买了百余少年奴隶,企图培养起来当武装力量,以及合练剑阵云云。
这些简直为胡闹,钱多了烧着。
市面上,奴隶不计其数,如果随便买回来便能培养成为高手,那天下宗门,何必在苦苦寻觅苗子?直接买来便是了。
如此,综合上来,终南村的武力在村庄中或者一枝独秀,相当不错。可拿到宗门层面来,便是不堪一击,薄弱得可怜了。
从这方面上讲,梁丘锋实在心急了,像个暴户,不懂得厚积薄,徐徐图之。
以为凭借这些,便能跻身下等宗门了吗?
简直痴心妄想。
终南村开垦荒田的速度倒是不慢,卖力地朝周围拓展。但这样不计后果的扩张有利有弊,并且利大于弊。
田多了,收成或会增加,可各种人手成本也在增加,加上府衙征收税赋都是按灵田面积计算的。
再说,种田不仅是个技术活,还要看天吃饭,当风不调雨不顺,又或者遭遇虫害什么的,一不小心便颗粒无收,血本无归。
即使这样,官府那边依然要收税赋的,才不管你死活。
因此,在开垦灵田方面,各宗门都谨慎对待,绝不会像终南村这般冒险。
拿到这些情报后,十三家下等宗门心中淡定不已,同时有了心思:终南村闯不过茶会,折戟沉沙,那回去之后,便等于偌大一块肥肉,就看谁瓜分得多些罢了。
如此例子,在过往可是经常生的。
没有宗门喜欢身旁冒出一家新势力来,分薄既得利益,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退一步,即使闯过茶会,正式成为下等宗门,但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立足存活,亦是未知之数。熬不过去的,最终还是被蚕食掉,徒然为人做嫁妆。
代表终南村闯关的正是他们的村长大人,梁丘锋。
一个刚突破气道层面的毛头小子,年轻得过分。
诸多宗门,把持茶会多次,但从没有遇过这么年轻的武者闯关。在他们看来,大抵觉得要么这梁丘锋已是终南村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要么是想取个巧,利用茶会规则,关卡难度不得超过闯关者修为两个品阶的规定。
即使如此,以如此低微的修为闯关,成功几无可能。
南岭地域,已十年没有新宗门成立了,这终南村,或者应该说是终南剑门,又岂能例外?
瞧着时辰将至,诸多宗门代表纷纷散开,留下来的留下来,上楼的上楼,开始把持关卡,等待终南村的人到来。
辰时尽,街角处转出一行人来。
领的梁丘锋今天穿了一领蓝sè新衫,腰悬伤情剑,束一根蓝sè的带。这样的装束,并无什么夺目过人之处,只是从上到下,干干净净,仿佛不惹尘埃。
相比他的淡然,身边张江山等人却或多或少流露出忧sè。
闯三关茶会,非同小可,绝不是说失败了,下一次再来轻轻松松;不提三年的间隔期,若是失败,定然会招惹得那些宗门如狼似虎地下口蚕食,处境堪忧。那终南村不仅无法晋身宗门,甚至连村子都保存不得。
游击将军命人守住元丰楼外,只让梁丘锋一人进入,其他人都要等在外面。
一步跨入元丰楼的门槛,梁丘锋回头湛然一笑,轻声道:“我进了。”
望见他的笑,好像被笑容中的温煦所感染到,诸人的心竟莫名安定了下来。
在印象里,梁丘锋从来都是一人一剑,然后做到很多超乎想象的事的。
能杀人,能争锋,一剑足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