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黑马,却是由玄冥黑气组成。
四大城隍坐上马车,黑马嘶吼着,钻入地下。
众人眼前一黑,已入地底。
“自黄泉消失,我等进入地底总是多些波折。”襄月城城隍庞江文又拿起他的大蹄髈啃。
“呵呵,我很羡慕庞兄,到哪儿都好胃口。”青石城城隍时铭说道。
“大战在即,不补充体力怎行!”庞江文不以为意。
大批队伍,在黑暗中穿行。
王千月细细打量自己所处环境。
黑山黑石黑水黑土地,连天空都是黑。
黑、黑、黑,辽阔无边的黑,厚重无比的黑!
起伏连绵的山脉,宛如一头蛰伏的黑兽,四处是黑压压的黑树,没有叶子只有枝桠。
不时一道轻飘飘的黑影子自不远处飘过。
城隍是沟通鬼界的神职官员,能通行两界,行走于阴阳之间。
太阳照射的地方,必有阴影,有天界,亦有鬼界,生人生于天地之间,超脱则入天界,死亡则入鬼界,天有天庭,鬼界亦有鬼庭。
城隍管理生人,引渡死人,在天庭和鬼庭两界挂职。
在这阴暗低沉的地界,活人是极受排斥的,各自实力均有被压低。
呼吸困难,心神不宁!
这是死人的领域!
王千月第一次入鬼界,虽然之前有黄泉井影响之下人间一处村庄有些鬼界的样子,但比起真正进入鬼界,还差得远!
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压力!
那时的她根本就无法在鬼界多待一刻!
沉重的死亡之气,弥漫四周!
这还是鬼界最外围区域!
进来的神灵有神力在身,却也不堪忍受的样子,那些各大势力的领就更加不堪了,脸色都转黑了,再这样下去,一时三分,他们会全部死气入体死亡。
“铃铃,铃铃!”前方,四大城隍纷纷摇响手中的铃铛。
铃铛出微黄的光芒,驱散黑暗。
所有人都觉身上压力一松,盘踞不去如同蛛丝缠绕的死气被驱开。
“铃铃,铃铃!”铃铛响不停。
“紧跟唤魂铃,不要远离队伍!”
众人赶紧应诺!
铃铛悠悠,引领众人前进,微黄的火光,让人不至于迷失于无边无际的黑暗!
远处,一队四五百黑衣人跟着一长帽黑衣人飘过。
再看,哪里是黑衣哦,都是一个个人形的黑影子,没有实体,晃晃悠悠,飘飘荡荡,深看过去,似乎要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出来似的。
王千月见过鬼,却不知怎么回事,这些黑影子根本就不是鬼。
不止是她看到了,还有一些人也看到了,几个定力稍差的,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就出了队伍,歪歪扭扭地朝那些影子走去,脱离了唤魂铃笼罩的范围。
“嘿,你们回来!”王千月距离他们最近,不由出声喊道。
可那几人不管不顾,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没用的大婶,他们不会再有听力,视力,听不到,也看不到。”斯空东一静静地看着那几人,百无聊赖地说道,他不喜鬼界,鬼界充满死亡,低沉、压抑、恐怖、黑暗,他还是爱他的妖界,生机勃勃,野性张狂,实力为尊!
他打了个哈欠,如果不是陪大婶,他一辈子都不会踏足鬼界!
脱出队伍几人很快被黑暗占据,无穷死气钻入他们身体,他们跟上了那黑影子的队伍,身躯倒下化为枯骨,而黑色的影子则从他们躯体懵懵懂懂地站起,跟上队伍。
“那是迷失的灵魂的人,世间嗔痴怨怒,酒色财迷总会蒙蔽本心,使人化作行尸走肉,灵魂迷失了方向,死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看不到,摸不着,听不到,却能强烈而迅速地影响周围,使周围生灵或灵魂成为它们其中一员,它们叫迷失灵魂。”斯空东一着实知道不少,能当得起“万能通”这个名号。
又几个人歪歪扭扭地加入黑影队伍,才有城隍沉声传音:“不要注意路边任何黑影或其他东西,不要分散注意力,只跟着铃铛的引导走!”
不管是神灵也好,还是各大领也好,都惊出一身冷汗,规规矩矩地走规定的路径,不敢再乱看。
王千月偏偏是不信邪得主,她本身定力非同凡响,再者有十二色精神力球,神识固若金汤,丝毫不动,外物自然也很难影响到她。
只她没看多久,就得出一个结论:
魑魅魍魉,鬼魅世界!
她看到长如火车一般的鬼怪全身冒着火焰快速滑过,她看到遮天蔽日闪烁绿光的骨鸟自头顶掠向远方,她看到一只长颈子山岳般的巨兽游动身体,将那长而黑的脖子甩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进入鬼界的生人……
也有遭受小范围的鬼蝙蝠攻击,死掉几人后将其打退,也横跨过全是血水的黑河,河中深处一只只透明惨败的手,似乎在凄凉地乞求着什么,也似乎要把他们全部都拉进去……
路过几个办公职的队伍同城隍寒暄几句,目无表情地从众人身边路过,露出些凝思,却没看出奇怪的地方。
也不知四大城隍用了什么办法,死灵看不到他们。
有四大城隍开路,前进速度是很快的,走了十个小时候。鬼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任何时候都是黑色的!
虽不知身在鬼界何处,王千月依然能准确地感到越走越偏。
四个小时前还能偶尔见者几道游魂,二小时之后连鬼影都看不到,两边都是高不可见顶的高山,岩石,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在由两座连绵山脉拱出三米宽的夹缝里又行十个小时,弯来拐去熟百岔道后,他们来到一块山中盆地当中。
盆地中央黑漆漆一块,那是极浓极暗的黑,无尽的凝固死气从中放出,冷不防之下,所有人都有相当严重的窒息感。
黑洞里,死气伴随黑色寒潮,绝对能把人冻毙!
王千月肝脏处的鬼婴颤动,睁开双瞳鬼眼。鬼婴端坐于鬼国,她全身凝重的压力瞬间全消,反而有股如鱼得水之感。
鬼婴向她传递着强烈的危险信号,与那危险之中,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危险至极,却又想要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