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莫林脸沉如水,如针般地盯了那长老一眼,沉声说道:“王哲,留下。”
说完,走下暗道。
那王哲凄声大叫:“爷爷,带我下去,带我下去!”那声音,那般地惶恐,不详,无端端使得众人沉重的心,又是巨石压下。
可回答他的,是关闭的巨石。
王哲呆呆看着关闭的巨石,就宛如看着绝望。
王莫林自由打算,他本想保全这个孙子,但是如若不能,也只能舍弃,来日再振河山,两个儿子还能再为王家延绵血脉。好在王宏渊、王凤仙他们,被送了出去,有师门保护也不至于斩断血脉。
他一路向下,黑暗而潮湿的空气,那独特的血腥味,让他全身颤抖起来。
这里是王家最隐秘的地方,王家最大的秘密!
王飞王淡从来没来过这里,一进来,好似被千只眼睛注视着,那种滋味绝不好受,空气中,有沙沙的声音,他们满腹疑问,也不敢开口说出半句。
走过几条回廊,大约走到地下米处,一间巨大的石室前,王莫林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那道石门,石门打开,那五十年深埋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石门打开,扑面便是浓郁得如同实质的血腥味,那四周的沙沙声,也更大了些。
王淡和王飞,几乎被那味道给熏晕。
而里面看到的情景,更让他们胆寒。
那是一间大约有着两千平的房间,四周点着四个昏黄的蜡烛,蜡烛却是插在人骨之上,墙壁上,有着一条条黑色多腿大约巴掌长的毛虫,模样甚是凶恶,四周墙角堆积着四堆高高的人骨,无数黑虫附着其上。
而房间中央,则有着十米长宽的血池,血水无风自动,好似里面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血池之上,端坐着一个全身裹在黑衣中的人,一动不动。
孩童的哭泣,禁忌的邪法,又出现在王莫林脑海中,他几乎连站都站不住。
“哼,五十年了,你还是这么不堪。”那黑衣人突声音,嘶哑,干枯,冷漠。
“父……父亲,孩儿……”王莫林在这个人面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王淡和王飞大讶。
这竟是他们的老祖宗?!
不是说他修炼到大乘便出去游历以突破渡劫么,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看这处诡异莫名,让两人很是心惊胆战,一看就是邪法啊。
“你身后两子,哼,也是弱!”黑衣人勃然大怒,“五十年为你通经达脉,改善灵根,也并无效果,不堪重用。”
被如此呵斥,王莫林是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可见这黑衣人集威已深。
这黑衣人便是他的父亲,单一木灵根王千杉,大乘八层强者!
“那弃孩儿如何了?”黑衣人又问。
王莫林知道他问的是王通,王鼎的父亲,王千月的爷爷。
“他——一死了。”王莫林很是鄙夷的说道。
“那夺得他的灵根,当然可以这么说,但当年为父没有抽取他的灵根,他现在的成就可能比如还高,他后诞下一子,也是天赋高绝,可惜,可惜……”
王莫林当然知道他可惜的什么,他的父亲早年有奇遇,获得了邪教一本手札,里面记录种种奇诡密法,他便由正转邪,修习那手札记录的密法去了。自从他担当族长以来,每年都会在全国各地秘密地捕捉二十个天赋上好的孩童来给父亲练习邪功,转嫁灵脉和福分。早年他父亲也看中王鼎的灵脉天赋,甚至为他专门出关一次,只是没有得逞,王鼎被昆仑长老救下,他也被其重伤,这件事,一只是他父亲心中的刺!
“那王鼎灵脉甚好,惊才绝艳,女儿却是个绝世废物,十二灵根……哼!”这是王千杉一直以来也想不通的问题,更是暗叹这王鼎聪明绝顶,明明知道王家有问题,还敢把弟弟女儿留下,“他女儿还在我族?”
王莫林冷汗如雨:“那王千月已被我逐出家门……”
“什么?!”黑衣人顿时气息沉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恶心顿时让王莫林难受之极,而王淡和王飞更是揪紧心口。
“那女子去了哪里,目前是哪个境界?”王千杉始终也不相信,王鼎的女儿天赋会差,他甚至怀疑,绝世废物灵根,也不过是其制造的假象。
“结……结丹期……”王莫林结结巴巴,如同犯了大错误。
“结丹期?!”回过神来的王千杉大喝一声,气息翻滚,声音粗嘎低哑,“好个王鼎,果然不简单!”
他已经认定王鼎是用了什么秘法掩饰了女儿的灵根,却万万没想到,王千月是真真正正的十二灵根,其中的渊源,他又怎么可能想得出!
这么说,他又错过了这绝世好药材!
气!气极!
沙沙,沙沙沙沙!
伴随他的暴喝,空气中又响起那令人麻的,可怕的沙沙声,宛如虫子蚕食的声音。
“再有半年,我便可出关,届时天下谁能拦我!我血唱皿灵已经练到第八层,我儿,你再去寻一个孩童来。”王千杉又恢复了冷静,语气中,已经有了驱逐的意思。
王莫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如同筛子般抖动,他以头扣地,颤抖地说道:“父亲,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啊父亲!”
王千杉猛地抬头,那双掩藏在黑衣中的眼睛,露出了两道绿油油的光,如同恶鬼。
沙!沙!沙!
三人惊惧地现,他们脚底下,一只只黑色的虫子直立起身,张牙舞爪,整个画面触目惊心!
王通并不怀疑王莫林会骗他,他那胆小如鼠的儿子,他不敢!
那么,就真是王家出了问题。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王家!”王千杉大喝道。
王千杉也是枭雄式的人物,一听家族有难,也没有功夫过多则难王莫林三人,而是立即从血池站起来,哗啦啦,血池血花翻飞,如同滚水。
只一瞬,便穿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