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楼万重,竟然顺了长孙豪的意思,让堂堂的勇武候滚进城来登门请罪,显得有些讽刺了。
因为按照尊卑秩序,他这个城主,以后都得攀附这位朝廷新贵,赏一碗饭吃,换句话说,他也属于勇武候封地之门的管辖之人了。让不让他继续代他管理落星城,全看他巴结的卖不卖力,可笑他这个仆人,下僚,却让他如今的主子,向他请罪,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楼万重太相信长孙豪了,长孙家族的嫡脉族人,那是何等的威风。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勇武候,连长孙家族的面子都不给,说斩就斩,一根血淋淋的断臂,惊醒了沉浸在攀附到长孙家族狂喜中的楼家那火热的心。
“你是谁?”
一道无比森冷的声音传出,长孙豪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叶峰,恨不得将叶峰直接撕裂掉。
“我乃是长孙豪,京城长孙家族的嫡脉子孙,就连太子碰到我长孙家族的人,都给三分薄面,而你,就算你是朝廷新封的勇武候,;凭什么敢斩我的手臂?你知道得罪我长孙家族什么后果吗?你想过吗?”
“勇武候?哼,你得罪长孙家族,只怕你那顶侯爵之冠,刚戴上,就得被摘掉,甚至,不仅你的爵位被摘掉,就连你的命,也保不住,这一切,都怪你一颗桀骜之心,在长孙家族的眼里,侯爵算得了什么?”
楼黛儿也盯着叶峰,她回过神儿来,想到沿途见闻得知的长孙家族的庞大财力,人脉,她的目光恶毒。她的语气强硬无比了。
“呵呵,不就是圣京城的长孙家族吗,我知道。”叶峰淡淡的说道,目光再度落在了长孙豪的身上,低声道:“长孙辰,你可认识,如果你认得的话,据我所知,好像他在长孙家族的地位,应该比你高吧?”
“嗯?”长孙豪的目光一凝,盯着叶峰道:“他是我堂兄……你竟然知道我堂兄的名字,还敢动我?你仗了谁的势,如此大胆?”
断臂之处的疼痛,再加上心头满腔的怒火,连疼带气,让他浑身直哆嗦。
“长孙家族的嫡脉子弟,都是这么白痴吗?长孙辰代表不了长孙家族,你长孙豪更没法代表长孙家族,滚回京城去吧,如果你家的长辈问起是谁斩掉你的臂膀,尽管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家族长辈吧,我,勇武候叶峰下令斩掉的,目的便是警告你们这种民间白丁,不要仗着家族的财富,不把我们朝廷重臣放在眼里,民间家族再有财力,也得攀附朝廷的大腿,你长孙豪,更不例外!”
叶峰沉稳的叱声,回荡在院落之中,众多城内的宾客,很多都是家主,城内巨商大贾,闻听之下,暗暗点头,像他们在落星城混得再好,也得攀附城主府楼家,以此类推,京城长孙家族的确名动天下,可是碰上这位不给面子的朝廷新贵,照样得绕着走,即便背后使阴招下绊子,也不敢明着对抗。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这是一尊朝廷的勇武候?这可是刚从鹰愁前线的血海中厮杀出来的,可不是老奸巨猾的太平官僚。
什么?勇武候叶峰?
长孙豪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心弦都在狠狠的颤动了,他死死的盯着叶峰,双眼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骇然的神色。
是他,竟然是他?
他毕竟是京城大族嫡脉弟子,虽不识叶峰,却也早有耳闻,传说就是此子,在圣火大军溃败之时,临危不乱,想出一条爆焰火海的妙计,反败为胜,立下空前大功……或许,就是;凭此功劳,朝廷赐封他为勇武候的吧?
他携美游历各地,对前线战事,只是偶有风闻,详情并不知道,甚至最近在落星辰受到热烈招待,更不知道叶峰一怒起兵,杀往京城的惊人传闻,落星城离圣京城太遥远了,京城生的事情,一般都是最快半年以后,才慢慢流传过来的。
他只能凭借先前一些传闻,判断叶峰或许是凭借反败为胜的那份战功,得到朝廷重赏,提拔成为勇武候……
叶峰反败为胜,扭转败局的传闻,在修真武道,在朝野民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他当然早有耳闻,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传奇人物,能挫败数十万如狼似虎的冰狼铁骑的年轻俊杰,竟然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以这种方式,结下仇怨!
而这位叶峰,既然被册封为勇武候,那就是说,他是当今御前红人,就凭他那份神乎其神的战功,空前大捷,他长孙家族倒还真的奈何不得这位朝廷新贵呢。难怪他胆敢不把长孙家族放在眼里,难怪他敢不给自己面子,还悍然下令,斩了突然一条臂膀……
长孙豪脸色惨白,京城豪族,也有啃不动的骨头,也有踢不破的铁板……他虽是嫡脉族人,可是他的家族长辈,不可能为了他一个小小子弟,尚未有惊人成绩的后辈族人,就不惜一切代价,跟这位朝廷新贵对抗到底。
他还不值得家族如此做,叶峰说的没错,他长孙豪,并不能代表整个长孙家族,他长孙家族再牛气,也得托庇在朝廷广泛的权力人脉基础上。
宾客们也注意到了长孙豪脸上的惊色,他们都觉得,似乎勇武候自报姓名之后,长孙豪好像猜到勇武候的来历了,可是却不敢再像先前那么嚣张跋扈了,而是沉默下来了,似乎已经知道他惹不起眼前这位年轻侯爷了。
想到这儿,那群贵宾更是好奇起来,这位朝廷新贵,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的桀骜跋扈,连京城长孙家族都不放在眼里,还直接放出毫不掩饰的威胁之言,看来背景强大如长孙豪,也吃不住他了。
楼黛儿和楼万重看到长孙豪沉默,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心情沉重起来,没想到长孙豪听到勇武候的名字之后,竟然沉默下来,不敢再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