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继续精心培养女儿,不浪费孩子的神技能,让她成为大梁第一才女。
B、不管什么神童、才女,只要女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王怀瑾和唐元贞夫妻两个,面对这两个选项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才女确实能给唐宓加分不少,但如果代价是“慧极必伤”,那么他们宁可不要。
再者,在王怀瑾看来,倘或他能再努力一些,多给女儿攒下一些资本,根本无需女儿自己出头。
将女儿小小的、胖胖的小手拢在手中,王怀瑾下定决心,偏头对唐元贞道:“娘子,咱们必须要努力了!”
唐元贞与他夫妻同心,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丈夫的心思,用力点头:“好!”
唐宓满眼蚊香:话说,亲爹亲娘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很快,唐宓就知道了,阿爹和阿娘那句对话是什么意思了。
清晨,唐宓照例跑去廊下和兄长们读书,结果却现两个哥哥居然没来。
唐宓深觉不可思议,二哥性格跳脱,有可能偷懒不读书,可大哥,老学究一般的人,就差把读书当成人生第一大事了,怎么可能会偷懒?
唐宓拧着小眉头,哒哒的跑去哥哥们所住的厢房。
用力推开门,一颗毛脑袋探进去左右摇晃:咦?没人?
唐宓愈疑惑。
揪住大哥的侍婢,唐宓扬着小脑袋,“阿兄呢?”
那侍婢蹲下/身子,视线与唐宓平视:“好叫小三娘知道,小大郎和小二郎去大郎的书房读书了。”
啊?唐宓张大了嘴巴,这、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的,兄长们作甚去外书房读书?
要知道外书房在前庭,从朝晖院过去,足足要走两刻钟咧。
唐宓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哒哒的跑去找母亲。
“阿娘,阿娘,阿兄们去跟阿爹读书了,今天晨读,您教我吧。”
唐宓聪明的小脑袋瓜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又不十分明白,她需要证实一下:“正好我的谱系才背到赵郡李氏,其它的几个著姓还没有开始背呢。”
“猫儿啊,今天咱们不背谱系了,你跟阿娘一起去整理库房好不好?”
唐元贞抱起女儿放在膝头,笑眯眯的说道。
“整理库房?”唐宓水汪汪的大眼里写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话说她一个三岁大的小豆丁,跟着母亲去整理库房,是不是早了些。
“是啊,天气渐凉了,阿娘想给你们兄妹三个做些厚衣服,咱们去库房选几块料子,好吗?”
唐元贞昨夜和丈夫商量了一宿,决定从今天起,改变对女儿的教育内容。
背书什么的,先放到一边,吃渴玩乐之类的项目提前提上日程。
“……好吧。”唐宓挠了挠毛茸茸的小脑袋,兴趣缺缺的点了下头。
用过朝食,唐元贞又带着唐宓去给赵氏请了安,略略安排了一些家务,这才带着唐宓去了库房。
朝晖院的库房很大,足足五大间,里面存放的全都是唐元贞的嫁妆和私产,呃,确切说,是一部分。
唐元贞出嫁的时候,她已经将唐家经营得风风火火,是以,她给自己准备的嫁妆也十分丰富。
十里红妆一点都不夸张。
唐元贞在王家这么有底气,除了姓氏,还有嫁妆的原因。
这年头不是没有落魄世家女低嫁入新贵的例子,其中便有因为没有嫁妆,而被婆家暗地里嘲笑“假清高、真破落户”的。
唐元贞牵着女儿缓步进了库房,屋内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各色瓷器、漆器和玉器,墙角堆着高高的箱子,箱子上挂着黄铜大锁,箱子一侧则贴着标签。
书画、秘色瓷、古籍、药材、布匹、皮子毛料、金银器……
零零总总的足足有六七十大箱。
唐宓看得双眼溜圆,小嘴儿也张成了O型:好、好多东西哟。
唐元贞打开一个黑漆大木箱,里面放着十来个或大或小的匣子。
唐元贞从箱底拿出一个略大些的匣子,打开,是一副玉石雕琢的双陆棋子。
“猫儿,知道这是什么吗?”
唐元贞拿出一枚白玉棋子放到唐宓的手上,轻声问道。
唐宓握住沁凉的棋子,唔,这棋子不大不小,正好有她整个手掌大小。取料上等羊脂玉,雕成瓶子的样式,底儿是圆平底儿,方便放在棋盘上。
唐宓摇摇头,“娘,这是什么啊?”
“这是双陆,很好玩儿的,要不要娘教你玩儿啊?”
唐元贞笑得眉眼弯弯,仿佛一只引诱小鸡崽儿的狐狸。
好玩儿?难道是玩具?就跟九连环一样?
九连环倒是挺好玩儿的,而且很锻炼手指灵活度,想了想,唐宓点头:“好!”
唐元贞命人将双陆棋拿好,继续领着女儿逛库房。
“猫儿,这是缭綾,这是提花绸,这是市面上刚时兴的细棉布,还有这个……”
唐元贞命人将放布匹的箱子全部打开,逐一介绍着。
唐宓小孩儿心性,看到色彩鲜艳的东西很是喜欢。从最初的不感兴趣,到后来的兴致盎然,展到最后,竟是主动询问。
唐元贞暗暗舒了口气,女儿不是一味读书的书呆子就好。
有这些玩乐的东西勾着,好歹让女儿有个正常的童年!
“这个好看,阿娘,我喜欢!”
唐宓指着一匹大红色花鸟织锦说道。
“好,那阿娘就拿这个给猫儿做一件新衣服,可好?”
唐元贞起初是想用鲜艳布匹转移女儿的注意力,挑着挑着,她自己也来了兴趣。
索性挑了几块料子,盘算着给丈夫、儿女们做几件新衣服。
唐宓的布料任她自己挑选,唐元贞只在一旁看着。
母女两个在库房里翻翻捡捡,足足待了大半天,直到正午才意犹未尽的出来。
而她们身后的几个丫鬟怀里则抱着一摞摞的东西。
用过午饭。
唐宓小睡了一会儿,便缠着唐元贞教她玩新游戏。
开了挂的孩子是可怕的,唐元贞只说了一遍双陆的玩儿法,唐宓便记住了。
然后母女两个对局几盘,除了前三盘唐宓尚未熟悉而输掉外,剩下的几盘,她居然全都赢了。
唐元贞嘴角抽啊抽的,心说:丫头,其实你不是我女儿,而是老天爷的私生女,对不?
唐宓越玩儿越开心,现双陆也不是单纯的游戏,而是需要计算和布局。唔,很能锻炼大脑思考哩。
傍晚,王怀瑾从衙门回来,换了身家常的广袖长袍,穿着木屐,便走了进来。
“阿爹~~”
唐宓开心的迎上去,伸手就抱住的亲爹的大腿,正欲像往常一样顺着大腿往上爬,抬眼却看到阿爹手里的东西。
“阿爹,这是鸟?”
唐宓的眼睛lng lng闪着光,小奶音儿都兴奋得颤抖起来。
“这是鹦鹉,猫儿,喜不喜欢?”
王怀瑾一手提着鸟笼子,另一只手往下一捞,将唐宓抱在怀里,笑着问道。
“恩恩,喜欢,喜欢!”唐宓点头如小鸡啄米,两只眼睛就没有离开那只花花绿绿的鹦鹉。
“猫儿,鹦鹉还会说话哟,你可以教它学说话。”唐元贞走到近前,伙同夫君一起“引诱”女儿。
“真哒,太好了,我一定教会它说话,”唐宓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小心的伸进鸟笼,轻轻戳着鹦鹉艳丽的羽毛。
“还有背诗、背书,我都教给它。”唐宓又说出一句让父母很挫败的话。
这孩子怎么还记得“背书”?
王怀瑾和唐元贞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还不够努力,嗯,以后接着干!
第二天,唐宓拎着鸟笼,身后丫鬟抱着双陆棋盘和棋子,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寸心堂。
赵氏看了看努力想自己介绍双陆和鹦鹉的唐宓,嘴角抽了下,心说:大家都怎么了,忽然之间,都拼命的给猫儿送玩乐的东西?
原来,就在半个时辰前,李寿命人送来了一对白鹅崽儿和一套六柱鲁班锁给猫儿“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