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坠入河之前,慕容君烨死死的把顾卿尘护在怀里,一如往昔。
顾卿尘会水,但是怕水。
似乎感觉到她的颤抖,所以慕容君烨并不将力放在她身上,而是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让她靠的安稳,使劲往远处游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卿尘明显现慕容君烨的动作变慢,凑上前往后看了眼,心中惊讶万分,红色的血液在河中慢慢消散,和清澈河水混在一起,全然不见,可他周边河水,却还是红的吓人。
“大冰山……”眼见着就要靠岸,顾卿尘忙转换了方向,将慕容君烨身体扶上自己肩膀,抱着他飞速往前游去,一旦他脱力,两人在水中形势更加危险。
顾不得其他,顾卿尘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慕容君烨有事,不能让这个连命都不要的人有事。
“慕容君烨,你醒醒!”
好不容易上了岸,顾卿尘却现慕容君烨早已经昏了过去,嘴角破处还在不停流血,她怎么忘了,月圆前夕,他比任何人都脆弱!手抚上他的面庞,烫的吓人,身上衣服已经被刀剑刺破,看起来格外狼狈。
将慕容君烨扶到一棵树下,顾卿尘脱下自己的外套,又将慕容君烨带血的外衣脱了下来,将自己的盖了上去,看到那些伤口,心中一阵唏嘘,幸好慕容君烨随身带药,还没被河水给冲走,急忙掏出一瓶金创药往他伤口撒去。
安顿好了慕容君烨,顾卿尘又回到了河边,仔仔细细将他的外套洗了又洗,常羽说过,慕容君烨最爱干净,洁癖到了一定程度,这样的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衣服这么脏呢?所以一定得帮他洗干净!
“冷……好冷……”
生起火,随意搭了个架子,将衣服挂在上面,还没做完全,突得听到那人的呼喊,放下手上的东西,顾卿尘小步跑到了他身边。
“大冰山你怎么了?难受吗?还是头疼?”顾卿尘将慕容君烨抬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冷……我好冷……”
抿了抿下嘴唇,她怎么忘了?他现在在烧,自然是会觉得冷,使劲将他往里抱了抱,头抵在他的脖间,“这样呢,还冷吗?”
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可身体却在不停颤抖,顾卿尘有些怕,将他抱得更紧:“慕容君烨,我警告你喔,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其实吧,我也挺怕一个人待在这里的,所以你别睡过去,好不好?”
高烧中的慕容君烨隐约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可眼皮重的要命,根本就没办法完成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慕容君烨,你听好了,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命,你就别轻易放弃好不好?你不是容亲王么?你堂堂容亲王被人夜袭你难道就不想报复回去么?”感觉到怀里人的温度越来越低,顾卿尘开始慌了,不停的搓着慕容君烨的手脚。
“阿尘……别哭……”
吃力的伸手拂去那人的眼泪,慕容君烨强睁开眼,“我不会死,别哭。”
说完这句话的人,因体力不支又昏了过去,可顾卿尘听到这句话,莫名安心。慕容君烨是谁?是杀人不眨眼但是一诺千金的容亲王,他答应她不会死,所以他一定不会死!要是死了的话……那她么只能追到地府去讨债了。
顾卿尘浅浅勾出一个笑来,将木架上晒干的衣服拿过来,小心翼翼帮他穿上,又见他冷得不自觉,认命的没将自己的衣服拿回来。
熬过今天晚上,入睡前顾卿尘呢喃,只要熬过这个晚上。
夏日的清晨总是来的格外早,当刺眼的阳光洒落在顾卿尘脸上时,她就惊醒了,摸了摸身边,并无睡过的痕迹,一个机灵翻身而起,看了看自己身上,除却外套好好穿着不说,那件被自己洗干净的血袍居然也盖在自己身上,唯独血袍的主人不知所踪。
“慕容君烨!”将外套攥在手里,渐渐收紧,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从顾卿尘心底油然而生,为什么!他不声不响的就消失在她的身边!
在林子里转了好多圈,都未见那人的身影,顾卿尘有些委屈,明明说好不会丢下她的……
“阿尘,我在这。”
背后传来清晰有力二字,让她一下子僵直了脊背,她不敢往后看,怕一回头,所有的东西都将成为幻境。
温热的手抚上自己微凉的手,慕容君烨微微用了力,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就转了过来,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心中一怔,“阿尘,我在。”
顾卿尘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别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吧?你不是说过放我自由么?现在我是不是自由了呢?”
伤并未痊愈,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慕容君烨定定看着眼前的人,企图从她脸上看到些许蛛丝马迹,直至她的倔强由内而外灼伤了他的手,“别闹。”
“呵,我闹?对啊,没错,一直都是我在闹,怎么?容亲王受不了了?”
伸手将那个小女人拥入怀中,将头抵在她的肩上,总是这么倔强该怎么办呢?慕容君烨微微叹息:“饿了么?我找了点吃的,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他退出怀抱,温热的触感渐渐消失,顾卿尘看着他越走越远,眼前一片空白,连忙追了上去,从背后紧紧拥住他。
“阿尘……”
“没有别人。”
慕容君烨不明白她这四个字的意思,未等他问出口,背后的人已经为他做出了解释。
“一直都没有别人,只有你。”
如果他再不懂,那可真是个白痴了,转身化被动为主动,双手环住她的肩,“恩,我知道了。”
从他怀里探出一张小脸来,顾卿尘气鼓鼓瞟了他一眼:“喂喂喂喂,我这么真情告白,你居然就给我知道了三个字?”
慕容君烨失笑:“那阿尘想要什么回答?”
眼珠微转,顾卿尘笑:“容亲王应该知道礼尚往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