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尘看着桃夭,嘴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冰冷,“我犹记得,每次我被顾卿言打得时候,都是你不顾一切过来挡在我的身前,每次我被人欺负,都是你与我一同担当,从丞相府至王府,在我的记忆里,也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先前,我以为我可以和你说一切,但是我突然现,身边人,才是最不可信的。”
桃夭怔怔张大了嘴巴,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满眼惊愕,触及到顾卿尘的眼才顿觉慌,连忙跪了下去:“桃夭不明白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桃夭只想告诉小姐,无论小姐如何,桃夭都是站在小姐这一边的!”
顾卿尘冷哼,道来:“我早上与你一出去,王府门外那几个乞丐就对视一眼,随后离开,你敢说不是因为你的示意?走至一半,那个突然撞上来的老大爷,又给了你什么情报呢?再加上最后那个卖鱼的,桃夭,你敢说这一切与你无关?”顾卿尘是想不在意,可一连串的怪异之处让她不得不绷紧自己的弦,毕竟,在这个时代,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桃夭一愣,没想到顾卿尘观察的这么仔细,顾卿尘也没想到她把事情都挑明来说,桃夭非但没有一丝慌张,而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顾卿尘等了许久,才听到桃夭叹了口气。
“小姐,桃夭很庆幸,小姐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在怀疑桃夭,因为桃夭也不能确定,现在清醒过来的小姐是不是依旧拥有带领别人的能力,不过现在,桃夭可以百分百相信,小姐依旧是那个小姐!”桃夭说到最后一个字,竟已经泣不成声。
顾卿尘傻了眼,不明白桃夭这演的是哪一出,只好等桃夭哭完。
过了一刻钟,桃夭才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泣,从她的口中,顾卿尘惊讶的现了另一个本尊。
桃夭说,自从那年从皇宫大火而来,本尊一夜高烧,不出几日,丞相府便传出了顾相嫡女被烧成了傻子的消息,而真相却是,在顾卿尘本尊高烧不退时,有各方几路人马纷纷前来刺杀她,没办法之下,才只好装傻来混淆视听。
顾卿尘听说本尊自那日后并没有傻,莫名脊背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脑子里最近常常梦见的事情,都是本尊残留的记忆么?“桃夭,你说我是装傻的,可有证据?”
桃夭从怀中掏出一玉佩:“小姐自八岁装傻,便知您一日在世,那些人便不会收手,为了前帝后的心愿,您告诉桃夭,您必须活着,所以给了桃夭这玉佩,暗自培育了一股势力,逐星堂高层人都见过小姐,平日都是桃夭带着玉佩而去,见玉佩如见小姐,难道这些小姐您都不记得了么?”
逐星堂……顾卿尘终于明白了那抹寒意来自哪里,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在重病之下可如此清醒的分析自己的处境,在短短几天就做出了对策,这番计谋,就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够做到,小小女子,竟一切运筹帷幄之中。
接过玉佩,顾卿尘摸了摸上面的纹理,与自己身上的玉佩不甚相似,亦之逐星,呵,看来桃夭说的都是事实,“可,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与今日之事又有什么联系?难道那些人都是逐星堂的?”这样一想,似乎一切都通顺了。
桃夭见顾卿尘自己已经豁然开朗,继续解释道:“逐星堂原有人,是夫人手下的,是为了保护小姐而设,自从小姐执掌了逐星堂后,逐星堂就不仅仅是一个保护组织了,更是一个情报组织,杀手组织,小姐曾说,逐星堂中的每个人,都必须身兼数职,这样的话,才能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顾卿尘点头,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你不是说我是装傻的么?为何我才清醒?”
桃夭掩去眼底的忧伤,回道:“小姐你忘了么?有次吴雨烟与那顾卿言来找茬,硬是将变傻的药给您灌了下去,为了大局考虑,您不能将自己暴露,只好喝了那药,这才傻了几年。”
顾卿尘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下子,似乎都明白了。
桃夭替顾卿尘解决了疑惑,自己倒是有了疑问:“小姐,您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为什么会不记得这些事情呢?”
顾卿尘“呃”了声,回道:“你也知道的,我当初喝了那药,那药太过霸道,所以连带着我的记忆都有些受损,说明白点,就是后遗症。”
桃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小姐,路长老问我小姐是否有空可见他们一下?桃夭想着,小姐好不容易清醒了,就抽空给逐星堂去了消息,堂里的高层知道了小姐已经清醒,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路长老?顾卿尘眯了眯眼,看来应该是白天故意撞她的那个老大爷,他给桃夭的纸条说的是这件事么?“我接手逐星堂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小姐身边的人除了我,就没人知道了,至于逐星堂,只有几个元老级的高层知道,其余的人,只知道我们逐星堂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桃夭想了想,给了准确回答。
“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只是什么意思?”顾卿尘皱眉。
“夫人当初将逐星堂留给小姐的时候就说过,每一任逐星堂堂主都有义务保护堂内每一个人的安全,而且对堂内任何一个人都不得轻视——”
桃夭还没说完,顾卿尘就接了上去——“你的意思是堂内有不同国家的人,为了平衡他们之间的种族问题,所以整个逐星堂索性不设国家属性是么?”顾卿尘想了半天,只能用属性二字来代替。
桃夭点头,她家小姐还是很聪明的嘛,一点就通,看来那破药没把小姐的脑袋给吃坏,啊呜,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只要小姐醒了,一切都好办了,想到这儿,常年压在她心头的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