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微弱月光洒于窗前,衬得各物不甚模糊。一黑衣纤瘦人影敏捷穿梭于王府各处,不过转瞬,但见其驻于一厢房前。
漆黑如墨的眼珠在夜间更显灵动,矫健的身姿更添一分干练,顾卿尘瞧着屋内烛光摇曳,窗户紧闭,想起现代古装剧中所演剧情,伸出食指用舌头舔了舔,轻轻往那窗户纸上一戳,哈,还真给她戳出一个洞来!
她心下窃喜,双手轻扶窗沿,眯着左眼将右眼置于洞前:李嬷嬷在屋内不停踱步,一张老脸阴险可怖,口中还振振有词。
顾卿尘皱了皱眉,换了耳朵贴了上去:“她竟不死,她竟不死!若下次再失手……夫人该如何待我?!不行……她必死!”
悄悄退下,顾卿尘精致的面容浮上一层讽刺,想要她死么?呵……那也要看看她够不够格吧?还有,夫人?那吴雨烟到底和她有什么仇?几次三番要置她于死地?猛然想起白日顾卿言失言可是说“早该随了你那该死的娘一起死的”,这么说来,这宿主母亲之死也与那吴雨烟有关?
顾卿尘冷静几分,梳理了思绪,这李嬷嬷自小在宿主身边照顾,怎会不知其中猫腻?如此想来,也该有她一份了。
一跃而起,没入隔壁厢房,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白物,右脚轻抬,一小石子赫然置于掌心。顾卿尘笑,在她要她的命之前,先陪她玩玩吧。
思绪刚落,手中石子已从洞中飞过,正落烛心。
“谁?”内室因无光而顿陷黑暗,外间却有月关照耀而渐清晰。
李嬷嬷跌跌撞撞四处走动,想要将蜡烛重新燃起,不觉木门被大力推开,门口站着一无脚披头散的白衣女人,吓得她当场双腿软席地而坐。
“你、你到底是何人?竟敢装神弄鬼!”李嬷嬷双手打颤,竟无法支撑自己,一个不支躺在了地上。
顾卿尘憋笑,想着时下境况,开口道:“李嬷嬷,你竟是不识得我了么?尘儿年幼我便凄惨离世,我可犹记你曾答应我要好好照顾她的。”
听着女人言此,李嬷嬷心下大骇,一骨碌爬了起来,跪在她面前不住磕头:“大夫人!大夫人你别来找我,要你性命的人不是我!您不应该来找我啊!”
顾卿尘白衣及地,此时朝李嬷嬷走来竟像无足飘动,李嬷嬷冷汗津津,竟比白日于吴夫人处更显狼狈,“哼,我自知要我命的人不是你,可吾孩儿卿尘之命呢?你敢说与你无关?”李嬷嬷脸色白,未开口又听女子道;“你可知为何你亲眼见尘儿喝那毒水却不死?”
李嬷嬷心惊,眼珠不停转动,如她所见二小姐确已服毒,那毒甚是霸道,二小姐怎会一点事情也无?难道是这大夫人的鬼魂暗中作祟?这么一想,李嬷嬷不觉头皮麻,四肢不受控制。
见她这般模样,顾卿尘冷哼一声:“尘儿福大命大,自然不会轻易来见我,更何况,她还未报我仇,更不会就此而去,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顾家那位!”
“大夫人饶命啊!这一切都是夫人和皇后做的事情啊!不是老奴要小姐的性命,是那皇后要小姐的命啊!和老奴无关!要是大夫人想索命,就找她们两个去吧!千万不要来找老奴啊!”李嬷嬷额头渗血还不停往下磕,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时就已昏厥。
顾卿尘见她瘫软在一边,扯下身上白布,以针刺她手指,待其血珠渗出,在她掌心写了个“死”字,做完一切,如来时般悄然离去。
翌日一大早,众人皆被一嚷嚷声惊醒,起床而探,只见李嬷嬷神色匆忙往大厅赶去。
慕容君烨坐于上方,闭眼假寐,几名侍女缄默布菜,常羽站于一侧,见李嬷嬷踉跄而来,大喝一声:“你这老奴成何体统,如此衣衫不整竟敢来拜见王爷?”
李嬷嬷被常羽吓了一跳,忙跪下请罪:“求王爷降罪!可老奴确有要事要向王爷禀报!”
慕容君烨并不开口,常羽见自家主子那模样,往前踏了一步:“即有要事,也不该就此而来,你还是先回去换身衣裳,拾掇一下自己再来。”
李嬷嬷没了法子,只好起身告退,哪想一出门就撞到了迎面而来的顾卿尘,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地上。
顾卿尘见自己把奶娘撞倒了,连忙蹦跳着过来想扶她:“奶娘乖乖不哭,卿尘不是故意撞倒奶娘的。”见她双手撑地,像是蹭破了皮的样子,又把她手抓了过来,“奶娘的手脏脏,卿尘给擦擦。”
跟在顾卿尘身后的桃夭见奶娘手中之字,猛叫了声捂住了嘴。
顾卿尘被桃夭一叫,顿时有些不满,回头翻了个白眼:“桃夭你干嘛叫那么大声嘛,都把我给吓到了呢。”
桃夭一把拉过了顾卿尘,附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啊,奶娘手中有个死字!”
顾卿尘歪着脑袋,装作不知大声道:“死字?什么是死字?奶娘手中有字吗?快让卿尘看看!”说着,又要去抓李嬷嬷的手。
谁知那李嬷嬷一见顾卿尘就浑身颤抖,想起昨天大夫人的话,猛地站起来跑走了。
顾卿尘见奶娘走了,嘟着嘴道:“不给看就不给看嘛,奶娘干嘛见了卿尘像见了鬼一样?”
早在桃夭大叫那时,慕容君烨就睁开了眼,此时听顾卿尘说话,望着李嬷嬷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哇!好多好吃的呀!”顾卿尘见桌上满满都是美食,心花怒放,摸着自己的肚皮咽了咽口水,刚想直接动手但觉一冷漠的目光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顾卿尘委屈的眨巴眼睛,看着慕容君烨的样子不尽可怜,软软糯糯开口:“大冰山,卿尘可以吃这些东西吗?”
漆黑的眼珠如小鹿般可人,温软的语调竟让人无法拒绝,慕容君烨只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淡淡启唇:“可以。”
得到大Boss的准许,顾卿尘别提多开心了,满桌的菜,多数都进了她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