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斐你在说什么呀?我、我怎么都听、听不懂呢?”她拼尽全力地微笑,双手从他的臂弯里无力地垂下,不停地在心里命令自己镇定。
然而在严楚斐极具穿透力的犀利目光下,想要保持镇定真的很难很难。
“莫念娇,别装了!你做过什么,我全都知道了!”严楚斐双手插袋,目光冷厉似箭,一字一句格外笃定。
看着严楚斐胸有成竹的样子,莫念娇的心里泛起一股大难临头的绝望感……
“楚斐,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真能瞒天过海?你以为你真能逍遥法外?”严楚斐笑得冷酷又残忍,“莫念娇,你可以抵死不认,但我严楚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今天我既然敢跟你摊牌,你就不可能再有逃脱的机会!”
话已至此,莫念娇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
她被算计了!
嗯,她中了严楚斐的圈套!!
狠狠咬了咬牙,她强忍心慌,冷冷切齿,“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没关系,看了这个你就懂了!”
严楚斐话音落下,手里突然多了一个遥控器,对着一旁的电视按下开机键。
电视打开,播放的并非什么电视节目,而是……
是她刚才接受邱雁南的心理辅导时的画面。
莫念娇狠狠皱着眉头,心跳瞬间变得急促而混乱,她瞠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明明屏幕上的一切都很正常,可她整个人却害怕得直颤,手心和背脊也在不受控制地冒着冷汗。
她有预感,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果然,很快屏幕上就出现她躺在躺椅上闭眼小憩的画面。
然后没过一会儿,邱雁南就开始向她提问……
而邱雁南提的问题,正是刚才严楚斐问她的那些。
比如安安是怎么死的,比如安安的妈妈是谁,比如她是怎么设计魏可刺伤安安的……
所有的罪行,她居然都一五一十地招供了。
莫念娇很惊悚,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电视,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一切她完全没有印象?
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不是吗?怎么会在完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罪行全盘托出呢?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屏幕里自己闭着眼徐徐招供的画面,莫念娇猛然反应过来。
难道是……催眠?
是了,是催眠!
莫念娇面如死灰,终于深刻意识到,自己再也翻不了身了。
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离,她像是站不稳一般踉跄着往后退,然后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一直提高警惕,一直不敢松懈,可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手里。
莫念娇不知道是该怪严楚斐太过狡猾,还是该怪自己心内心不够强大,竟然被一些幻觉吓得六神无主,从而一步步掉入他的陷阱里……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爱错了人,为了得到他,她竟毁了自己的一生。
爱了他这么多年,她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可到头来,她却落得如斯下场。
不甘心,她好不甘心!
莫念娇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绝望的泪水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攥紧双手,任凭指甲深陷掌心……
她好恨!
恨眼前这无情无义的男人,更恨魏可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不懂,不懂自己到底哪点比魏可差,更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是输给她。
当年……
莫念娇很爱严楚斐,爱到近乎病态的地步。
不仅仅是因为他外表出众,还有他令人艳羡的显赫家世。
只要嫁给了他,就等于坐拥荣华富贵。
如此有*力的一个男人,她有幸被他看中,自然得好好把握机会。
从那时候起,她就对自己誓,不计一切代价也要爬上严家六少***宝座。
她知道他在与她交往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可她不敢吵闹,因为怕他会厌烦她的善妒而跟她分手。
权贵公子,花心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深知他喜欢的只是她的懂事和乖巧,所以自己想要留在他身边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想要当严太太并非乖巧懂事就可以的。
他们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恋情,很快就遭到了严家长辈的反对。
遭反对她并不绝望,让她感到绝望的是严楚斐的态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更加清楚地明白了他对她的感情虚无缥缈得如同一缕青烟,一吹就散。
可她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严太太的宝座,不想失去即将得手的荣华富贵……
所以她趁他酒醉的那晚偷了他的精、子。
后来他们果然分了手,她黯然出国。
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于是在国外,她拿着他的精、子去做了试管婴儿。
那时候她年纪轻,身体好,一次就成功了。
成功受孕,她如愿怀上他的孩子,然后每天活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可以母凭子贵的美好幻想中。
然而老天爷却故意跟她作对,在怀孕快三个月的时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
孩子就那样被她摔没了。
流产倒也罢了,其实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是她在流产时伤了子宫,永远都无法再受孕,永远都做不成母亲了。
这样的结果无异是晴天霹雳,她备受打击,陷入绝望,由此也更加不甘心。
然后,在母亲莫红瑛的提议下,她只能选择代孕。
代孕的女子是个穷姑娘,为了钱答应了这笔交易。
然而最后,那姑娘在生安安的时候,难产,死了。
安安在母体里憋了气,出世后身体一直不好,后来还检查出有严重的血液病……
这便是她在国外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的原因。
因为她深知一个重病的孩子是不能帮助她坐上严太太的宝座的。
她必须得把安安的病治好,只有把安安的病治好了,她才能母凭子贵。
这一治,就是五年,且安安的身体也毫无起色。
直到董子妍给她了匿名邮件,她得知严楚斐竟然和魏可结了婚,才慌慌张张地带着安安回国。
回国之后,她悄悄跟踪了严楚斐和魏可几天,震惊又伤心地现,严楚斐爱上了魏可。
如果一个男人变了心,那么就算有九头牛也拉不回他了。
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去找罗婉月,然后在罗婉月的帮助下,带着安安去了严家。
她了解魏可的性格,知道魏可是那种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女人,所以她利用安安,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
严楚斐的铁石心肠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一直以为,像他这种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是不会对自己的亲身骨肉置之不理的。
哪知他为了魏可,竟然坚决不肯承认安安。
而他越是那么爱魏可,她就越恨!
安安的血液病是治不好的,而且医生说他最多只能再活两三年,还别提突然病之内的意外。
知道安安的利用价值已经不高,她开始训练安安, 给安安洗脑。
她拿了一把刀,训练安安往刀上扑。
她告诉安安,只有这样做,爸爸才会回到他的身边。
几岁的孩子,太渴望父爱,便对妈妈的话深信不疑,妈妈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还有就是,他害怕如果不顺从妈妈的话,妈妈会打他。
当然,训练时的那把刀与案时的那把刀并非是同一把,只不过两把刀一模一样,区别在于,训练时的刀装了弹簧,而案时的刀却是正常的水果刀。
所以安安在被莫念娇训练时,是不会受伤的,孩子心性的安安甚至还觉得很好玩。
而在案那天,安安把魏可骗回家,他以为水果盘里的刀是平时妈妈陪他“玩儿”的那一把,所以在把刀递给魏可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往刀上扑……
锋利的刀刃刺入身体,安安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立马就倒了下去,她掐准时机冲进来,谨防安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当她冲进来抱住安安的那刻,安安还是说了声“妈妈你骗我”……
她怕露馅,立马抱着安安上医院。
天助她也,监控视频拍得非常好,看视频完全看不出是安安主动扑上刀子的,还有安安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暂时昏迷。
除了安安和她,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以安安的昏迷对她非常有利。
然后她利用视频,威胁严楚斐。
严楚斐深爱着魏可,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伤害,很快就妥协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都成功分开了他和魏可,明明她很快就能当上严太太,为什么现在却突然就这样东窗事了呢?
莫念娇不能接受。
她不能接受自己一无所有,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了一切,更不能接受自己最终还是输给了魏可。
什么都没了。
她所有的筹码都没了。
她再也没有可以威胁他的东西了。
她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楚斐……”莫念娇抬起头悲痛欲绝地望着眼前冷酷又无情的男人,悲伤哽咽,“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严楚斐双臂环胸,靠坐着邱雁南的办公桌,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狼狈绝望的莫念娇,说:“莫念娇,我给你一个机会,主动去自,还魏可的清白!”
虽然有催眠视频在手,但如果能让莫念娇亲自去警局自的话,当然就更完美了。
等她向警方主动承认了罪行,等严太太再也不会有丝毫危险,他会让她在监狱里慢慢消亡……
“在你心里,她就真的那么重要吗?”莫念娇泪如雨下,看着他的目光哀伤又充满怨恨。
严楚斐抿唇不语,不屑回答。
严太太对他有多重要,他无需告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莫念娇等不来答案,只能一点一点地慢慢站起来,抬手用力抹掉脸上的泪。
“好,我去自。”她目光呆滞,神色平静地说道。
严楚斐冷冷看着满脸绝望的莫念娇,默默松了口气。
他感叹地想,终于结束了,严太太终于可以回帝都了,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可以团聚了。
然而,严楚斐的欢喜却持续了只有十分钟,就在他带着莫念娇走出邱雁南的私立医院时,一场变故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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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
魏可怀孕快九个月了。
商场里。
魏可挺着大肚,在云裳的陪同下购置婴儿用品。
“嫂子,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会儿?”逛得差不多了,云裳关切地问魏可。
“好啊。”魏可点头。
然后两人找了个热饮店,点了两杯奶茶边喝边聊。
“对了,你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云裳用嘴努了努魏可的肚子,问。
魏可含着吸管喝了口奶茶,答:“下个月二十号。”
“那你是在C市生还是回帝都生啊?”
“不知道,应该是在C市吧。”
帝都那边的事还没搞定,严楚斐没让她回帝都,所以很可能她得在C市生孩子。
“土匪哥最近在忙什么啊?又有大半个月没来看你了吧?”云裳蹙眉,不满地忿忿道。
把怀孕的太太一个人丢在一个城市,这种行为实在让人气愤,看来下次她还得狠狠整一整她家那嚣张的六阿哥才行。
“嗯。”魏可点头。
确切的说,是二十三天了。
突然,魏可皱着眉用力揉了揉眼。
“怎么了?”云裳问。
“眼皮有点跳。”魏可苦恼地轻叹道,她的眼皮跳了一上午了,真烦人。
话音刚落,她突然又叫了一声,“啊……”
“呀!干吗?”云裳被吓了一跳,脸色大变,紧张兮兮地看着她。
“小东西踢我。”魏可捂着肚子,对云裳抱歉一笑,无奈地说,“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老是踢我。”
云裳,“要不去医院看看?”
魏可想了想,对宝宝这种反常的行为也是颇感担心,点头,“行。裳裳,那就麻烦你送我去趟医院了。”
“麻烦啥呀,自家人这么客气干吗!”云裳失笑,佯怒娇嗔。
“嗯。”
然后两人结了账,径直去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到了停车场,云裳把买来的东西放入后座。
“呀,糟了。”云裳突然轻叫一声。
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正要上车的魏可抬眸看她,“怎么了?”
“我好像落了一个袋子在热饮店里。”云裳懊恼地拍了下脑门,暗骂自己这破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那你去拿吧,我在车上等你。”魏可笑笑,不以为意,扶着腰小心翼翼地坐进副驾驶里,同时对云裳说道。
“好!”云裳点头,“那你哪儿也别去哦,我很快回来。”说完忙不迭地折回热饮店。
待云裳走后,百无聊赖的魏可从包里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信息之内的,哪知手机却怎么摁也摁不亮。
于是她猛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是忘了给手机充电了,这会儿可能手机是因为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吧。
叩叩叩……
正想找找云裳的车上有没有充电器什么的,突然听见车窗上响起三声轻叩。
魏可下意识地抬头,却赫然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