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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视死如归的奶狗忍着肚子剧痛,想:呵呵, 这么快就放弃救他。你行,简月, 你够狠!
“嘿!嫂子!”
这一声年轻男人嗓音好听的招呼, 简月仿佛鹅毛大雪中看见了送碳翁。
简月冒着大雨虚眼睛看, 马路牙子立着个禁止停车的牌子, 上头悬着电子眼监控器, 一亮暗红色玛莎拉蒂轿跑正大摇大摆停在监控器下。
车窗里探出个年轻大男孩儿来。
“快上车吧嫂子,雨这么大, 别淋坏了!”
有车!有救了!简月欣喜,可又实在不认识这个年轻男人。这么有钱,这么帅的小鲜肉, 如果见过她肯定记得。
“请问你是……”
小伙子笑嘻嘻,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简月上车。“我是周总的朋友,嫂子你肯定不记得我了, 六年前我们见过的。”
六年?
反正有车坐了,简月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深究, 赶紧钻上车, 来不及寒暄, 先说了奶狗受伤,麻烦去趟宠物医院。
对方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小狗, 赶紧抹方向盘, 接下来, 开始了简月一生都难忘的晕车之旅。
这人真不是个省心的主儿,一路闯红灯,轰隆隆踩油门超车按喇叭,跟赛车手一样。路上遇到个不怕事儿的车主摇下车窗骂:“开个粪叉子了不起?阎王招你啊这么急!”
简月生怕这年轻的富二代找人撒气,却没想到他探出头态度好极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媳妇儿难产。赶着救命!”
哟!那司机一听,难产,搞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司机不仅赶紧地让道儿,还不顾大雨热心地下车去前头规劝别的车主让让路,硬是给规整出条通道来,让简月他们通过了。
天!简月良心冒着冷汗,为了不被人戳破,把奶狗塞在衣服里鼓囊囊的装模作样难受了一下,从窗户缝里对司机虚弱地道了谢。
而晕厥过去的奶狗周老总并不知道,他稀里糊涂地,就被她前妻难产了一回,关键他爸还是个黄毛小子!这淡艹得……
简月紧攥安全带,这富二代小年轻车技十八弯,蚯蚓钻沙一样飚得飞快。
她其实想说,就为一条狗,犯不着搭两条人命去冲。
等到地儿,简月头晕目眩犯恶心,要不是看在有帅男人在场,她拉不下脸,真想和狗一起躺在台子上算了。
作为一个言情小说作家,简月是绝对的颜粉!当年对周宸一见钟情,说得是实际点,还不是被他脸给迷的。你说看几眼,除了脸,还能了解个什么内涵?周宸脾气冷酷高傲,可他颜值绝对的高!
说来残酷,但这确实是个看脸的世界。就像土狗和哈士奇,说到底还是颜值决定命运,长相决定城市还是农村。
小奶狗送去拍片子的空档,简月和富二代小年轻坐在照片室外的椅子上。
这才得了空,对方报了姓名。
“我叫沈潇潇,我哥跟周总挺熟的,我也一直很仰慕周总的传奇事迹,只是可惜命运弄人……”
“那些事儿都过去了,我现在慢慢都看开了。”简月说着,想起楚晴白天要跟她争房产和那句无法无天的威胁,心情还是有些烦躁。
“嫂子快擦擦吧,看你身上都湿透了。”沈潇潇说着递过来一张男士毛巾,他刚才顺道从车上拿下来的。
“谢谢。”简月接过来毛巾,新的,还有淡淡的香味。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他笑着,个子高高大大,穿着休闲的黑色棒球服,深蓝牛仔裤,因为年轻,所以皮肤饱满光洁,挺阳光帅气的一大男孩儿。
“……”这也太不见外了,简月想。
简月让他别再叫嫂子了,她和周宸都离婚快一年了。沈潇潇点点头,简月暗暗瞟他一眼,他竟然一点儿讶异表情都没有,不过简月一想,他说他哥跟周宸熟,想必也都知道了。
他是前夫的朋友,简月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排斥的。
可沈潇潇笑得很暖,像未受污染的阳光,连简月在泥潭中挣扎的心也感受到久违的愉悦。像这样谦卑、体贴的富二代小伙子,太少了,简月想,这一定只存在她笔下的小说里!
交谈并没有持续很久,沈潇潇去旁边接了电话,等回来,里头宠物医生已经照好了片,让简月进去。沈潇潇也陪着。
宠物医生说小狗脾脏轻微受损,需要住院静养,生命倒是没问题的。
“肚子上的烫伤要紧吗?”简月问。小狗的小奶-头都被烫掉皮了。
“除了痛问题不大,或许会留疤,但在肚子上不仔细也看不明显。我院也有哈士奇专用的疤痕膏,你可以开一盒。”
“算了,反正也不是人,留疤不留疤都无所谓。”简月说。
简月,好歹我们也彼此爱过!(冷笑,冷笑,冷笑)周宸悠悠转醒就听见这么一耳朵。现在他的小鹌鹑前妻对他可谓无情无义、冷心冷肺,他在她眼里他恐怕……妈-的,他真的是一条狗!
What th Fuck!!
周宸不高兴,趴在检查台上,宠物医生的“爱抚”让他更加暴躁,但是又受伤无力反抗。
宠物医生:“唉现在这社会复杂,什么变态都有,你下次带狗出门一定要记得栓绳子!这种哈士奇智商不高。”
简月受教,忙不迭点头。“好,栓栓栓,一定栓!”
“还有,千万别喂人类食物,得喂狗粮,你喂的啥牌子,啊——!!”宠物医生惨叫了一声,指头被小奶狗狠狠咬在嘴里。
周宸:老头儿,你给老子闭嘴!
楚晴小尖头鞋威力无比,这一阵这折腾,周宸又疼得去了半条命,没注意到简月身边还有个帅气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生血气方刚,身体就是强壮。周宸三十了,就没这么大火气了。
上回沈潇潇她的短信,简月早删了干净!
——前夫的朋友,不宜深交!
可刚才当着面,简月真没法儿对着沈潇潇的脸说个“不”字。真的,他脸长得太好了,不忍心拒绝啊……简月想。
——颜狗简月被沈小少狠狠钳死了软肋.jpg
简月不禁想,谁他-妈说上帝是公平的,“完全不”,好吗?看这沈弟弟,不仅长得帅,人还有钱啊,关键还特机灵,脾气又好。就她写小说里都会被人喷太苏太狗血。
沈潇潇侧头:“简姐想去哪儿?”
听听、听听,这声音跟羽毛挠肝儿一样酥酥麻麻的好听啊!多完美的小弟弟。
简月焦躁的心情缓解了一些。
“我都可以,安静点儿的就行。”
沈潇潇想想,恐怕只有江边的小酒吧最适合这位“满怀忧郁的小姐姐”。
还是“一段”酒吧。
他们坐在外头望江栏处,透过酒吧的橱窗能看见里头台上的女歌手弹着吉他。简月环顾四周,没几个人。
沈潇潇问简月喝什么酒,简月说自己不喝酒,就要果汁。沈潇潇格外多看了她一眼,那微微笑的眼神儿里有点儿什么,简月没看明白。
“上次的事儿多谢你,当天匆忙,都没来得及好好向你道谢。”
沈潇潇抿了口白兰地,肘着小桌颇有些幽怨:“简姐嘴里说要谢我,却连我短信都不回。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划清界限呢。”
“啊,你有吗?哦,我最近真是!”简月摇摇头,“真是太忙了!。”
半明半暗中,沈潇潇似笑非笑,眼珠微微亮,简月心头跳了一下。
对面的大男孩儿样子太帅了……
简月就觉得心头有点儿飘,低头抿了口果汁。
微笑的沈潇潇晃着酒杯里的冰块:瞧瞧,这小姐姐装得多像那么回事儿,好像真她只是忘了似的。幸好,他不是省油的灯……
“简姐,你要真感谢我帮你救了狗狗,就答应我一件事,好不?”
“好,你说。”沈潇潇忽然凑近,杀伤力加倍,简月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信息,不许不回我。”
“……啊?”
“怎么,很为难吗?”
简月的软肋就开始疼了。算了,前夫的朋友就朋友吧,谁兴他的朋友就不能是她的朋友了。
“不为难啊……朋友之间互相联系应该的嘛。”
“那我们就说定了咯?”
简月点头。
这是一个有趣的现,沈潇潇指头轻轻敲着桌面,这位刻意疏远他的小姐姐,好像很喜欢他的脸……(摸摸下巴)
两人并没有特意聊什么,简月心情欠佳,其实就想安静一下,她望着映着灯火的江面就起了呆,思量着开庭的事。
沈潇潇猜测简月的现状估计不太好。其实富人圈儿里一夜破产的并不少见,辛酸可怜多了去了,他没那么多同情心,只是因为他哥沈丰的关系,他对这个小姐姐从少年时代就有点儿特别的关注,虽然一直没什么交集。
江风徐徐,沈潇潇始终微微笑着,他时而说几句,大部分安静的抿酒,并不打扰,简月才现,这小孩儿年纪不大,情商还挺高,做事又细致又周到。
她只是随便提了一下想安静,他就真的无声无息,又聪明地在她想要聊天的时候,恰当的与她聊几句——点到为止,既不侵犯她的隐私,也不让彼此觉得有距离感。
十一点整,沈潇潇送了简月回了家。
临别,沈小少摇下车窗——
“今晚是我回国后第二个最愉快的夜晚。很高兴认识你,简姐,S U!”
**
奶狗到家第五天,楚晴彻底神经衰弱了!
每天下班回家,就是一屋子狗屎狗尿,根本无处下脚,昨天连钟点保洁告诉楚晴不干-了,因为这奶狗每小时都尿,完全没法儿打扫!
所以每天下班迎接她的,就是一屋子米田共,楚晴觉得,她连做噩梦都有股狗屎味!
在公司,她这几天工作也频频出错,被领导骂得不行。作为职场白骨精,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深暗不能浪费时间的道理,于是也丢了几次狗。但可恶的是,这奶狗总能沿路找回来。
它赖上她了!
今天也不例外,一推开防盗门,楚晴就看见了那团毛茸茸的东西!“……”
——周宸蹲坐在门口,曾经的情人岔开腿站在门口盯着他,有杀气在她周身游走。情人不急不慢脱了大衣放了包,丢高跟鞋,去厨房拿了根擀面杖。
空气里有阴云压顶,电闪雷鸣,火山的岩浆噗噗噗冒泡儿。
周宸有不好的预感。
一人一狗对峙。
——小奶狗右后腿退了一步,脚趾微微一哆嗦!
——漂亮女人左脚进了一步,手里擀面杖闪着嗜血寒光……
“小东西,你原主人还是个作家,那你有没有听她说过一个词儿,叫‘关门打狗’?”咱们今天来玩这个游戏,怎么样?”楚晴“乓”地摔上防盗门,漂亮的脸隐在乌云中露出一点儿虚浮的笑容。
“汪,汪汪——”不怎么样!!
几天的相处,周宸几乎不敢相信,这个阴晴不定、内心凶狠的女人是情人楚晴。
先前周宸还想,楚晴争夺简月的房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因为从前的楚晴的格局比许多女人都大,对金钱根本不在乎,所以才得到他的青睐和欣赏。周宸想着,一定要来一趟弄清楚,不能错怪了楚晴。
可现在看来……
他这情人,可能还真就这个性!
楚晴没有歇斯底里,甚至红唇还带了笑,一下一下掂着擀面杖:“游戏已经开始了哦!准备好了吗?”
“……”周宸:准备个毛啊!!
“我可来咯?宝贝儿……”
26楼,一家五口晚饭正酣,楼上就“啪啪啪”起了动静。一家人神情古怪地扒着饭。
熊孩子转着眼珠,忍不住说:“爸爸妈妈,他们时间好长。”
一家几口:……
上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中等人,有本事有脾气;下等人,没本事有脾气!
她爸就是第三种,没本事,脾气大,就有张英俊的脸,还沾花惹草给离了婚。可孙悟空再厉害还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父亲最终栽在泼辣精明的继母手里,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几十年如一日的脾气。
果然,简月刚回家抱起奶狗抚摸了一阵,就接到了父亲简清的电话。要聊什么事儿不用想就知道,简月没兴趣,点了免提——
“简月,你咋跟你妈说话?她再不是你生母,也抚养你这么多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赶紧打电话!跟你妈道歉!!”
父亲的愤怒并没有让简月皱下眉头,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长大,她早学会了控制情绪,心理素质非常人能及。
所以,她口吻很平静:“行啊,但在说道歉之前,是不是该捋捋你们联合骗我六十万的事儿呢,爸?”
那边沉默了两秒,父亲低声咕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骗不骗的!”
那点儿心虚简月听出来了,她本以为这个不成器的父亲会义正言辞、“问心无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