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竞标乔氏漕运吗,怎么还扯到官员身上去了?
现场只剩下陶东山、八大豪族,以及燕七。
宋战等人眉头紧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对于贾德道的做法,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宋战为人耿直,站出来,很直白的质疑:“贾府尹,我认为,做生意便是做生意,做官便是做官,两者岂能混淆?”
“恕我直言,我个人认为,做官的人根本不懂得如何做生意,胡乱插手,甚至于会让商人倾家荡产。所以,贾府尹此言,甚为荒谬。”
贾德道脸上带笑,心里窝火,恨不得冲上去给宋战一个大嘴巴。
这老不死的东西,嘴巴还真臭!
但是,这厮虚伪的很,明明心里火冒三丈,脸上却堆满了笑,打着哈哈道:“宋老板的提议很有建设性嘛!那个,各位老板,你们还有不同意见吗?”
“当然有!”
陶东山这厮站了出来,冲着宋战一声冷哼,不屑道:“你年纪一大把,观念陈旧,思想过时,已经不适合经商了,以你的年纪,也该回家养老了,何必亲自上阵?怎么的?你们宋家后继无人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
宋战没想到陶东山如此狂妄,气的直咳嗽:“陶东山,你怎么说话呢,我和你爹平辈论交,你竟然如此无礼。”
“什么无礼,我只是说出了实情而已,似你这等观念陈旧的老头子,哪里能理解贾府尹提议的高妙之处?”
陶东山拱手拍马屁道:“贾府尹这个提议甚好啊,我等生意人,最是逐利,一旦逐利过甚,便会有杀鸡取卵之嫌,也忽略了担负起更多的社会责任。”
“但有了官员背书,则可以更好的指导商人如何在顾全大局的正确价值观下,更多的逐利。贾府尹之言,有利于民生社稷,有利于良性循环,更能对我们言传身教,祛除我们商人身上的铜臭味。哈哈,对于这一提议,我举双手赞同。”
这一番话准备的极为充分,有理有据,经得起推敲。
宋战闻言,瞪大了眼睛,唉声叹气,目瞪口呆。
他气得不住的咳嗽。
虽然明知道陶东山
是在强词夺理,但是却偏偏无法反驳。
真真气人。
陶东山得意的讥讽宋战:“我刚才说的话,你能听得懂吗?年纪一大把,想必耳朵聋了吧?”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宋战被陶东山羞辱,咳嗽的更厉害了。
燕七赶过来,为宋战捶打后背,劝慰道:“宋老,狗咬了你,你还能再咬回去?咱们是文明人,不要和狗一般见识。”
陶东山大怒,指着燕七大叫:“你骂谁是狗?”
燕七道:“你若不是狗,为什么跪在地上汲水?看你汲水如此干净,简直比狗还狗呢。”
宋战闻言,哈哈大笑。
论骂人,还是燕七更胜一筹,无人能敌。
“臭小子,你敢辱我……”
陶东山哇哇大叫,面红耳赤,冲过去要和燕七理论。
“好了,不要吵了。”
贾德道拍了拍桌子,害怕夜长梦多,拍板道:“各位老板,谈正事要紧,你们赶紧去找三位官员背书吧,老规矩,还是半个时辰,过期不候,记住,最少要五品官呦。”
宋战等人不敢怠慢,赶紧去联络官员。
金陵富庶,人杰地灵,但毕竟是地级市,最高级别的官员是金陵府尹贾德道,但他不过是个四品官而已。
整个金陵,五品官以上的官员,不过二十几人,堪称少之又少。
宋战等人生意做得庞大非凡,自然和官府少不了打交道,结交了很多权贵,五品官自然不在话下。
一阵手忙脚乱。
半个时辰后,宋战等豪门都请来了三位官员背书。
这些官员站在豪门之后,面带微笑,等着由贾德道鉴定身份。
宋战等人忙活了好一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五品官位高权重,若非关系很铁,根本请不动。
此番,能请来三位五品官背书,实在是惊喜无限。
宋战看着燕七后面没有一个人撑门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伙子,不用沮丧,以你的能耐,等你到我这把年纪,你会胜我十倍。我看好你。”
燕七拱拱手:“多谢宋老爷子关
心。不过,我觉得,找或者不找官员背书,结果都是一样的。”
“哦?”
宋战一愣:“燕七,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燕七狡黠一笑:“一会宋老爷子就明白了,不过,宋老爷子千万莫生气,气出病来,只会让坏人得意。”
听着燕七言语神秘,宋战本来放下的心又提溜到了嗓子眼儿,也感觉出有些地方不对了。
宋战往陶东山那里望去,现陶东山后面也空无一人。
这就奇怪了。
陶家的关系网在金陵非常铁,结识的官员最多。
怎么他后面没有一人?
他在玩什么鬼把戏?
越是如此,宋战的心就越忐忑。
贾德道轻咳了一声:“时间已到,下面,咱们核实一下官员的身份,有请官员前走三步。”
二十多位官员闻声,前进了三步。
贾德道起身下来:“哈哈,各位同僚,都是熟人啊,这个环节倒是省时省力。先从谁开始核实呢?就从陶二当家开始吧。”
他站在陶东山面前,拍了一下手,似乎想起来什么,朗声一笑:“看本府尹这记性,竟然如此不堪!那个……忘记说了,本府尹愿意为陶二当家背书……”
平地起惊雷!
此言一出,众人大骇。
尤其是八大豪门,脑子嗡嗡乱响,打起了晴天霹雳。
“日,这算什么事啊,贾府尹亲自给陶东山站台?这还有公平可言吗?”
“就是啊,你官最大,谁敢和你作对?你这不是一边当裁判,一边当运动员吗?”
……
尤其是宋战,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奶奶的,真是被燕七给猜对了,陶东山就是憋着坏呢。各位,咱们都被当猴耍了,当猴耍了啊。”
……
但此刻,最尴尬的,还是那二十几位五品官。
他们戳在那里,你望我,我看你,像是一截呆木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麻痹的,这下进退维谷了。
早知道府尹大人亲自下场,我等哪里会这么早的站队呀。
这……不是坑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