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离开后不久,林老太太撑着拐杖走了离开。
见书房一片寂静,试着问:“子川过来找你,可是为了四十年前那件事?”
林老爷子抬眸,一脸淡漠的望着自己的老伴,严厉道:“那件事情如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你无需再遮遮掩掩了,唉,纸包不住火,种什么因,到最后肯定是要得什么样的果,这样也好,在有生之年还了身上欠下的债,百年之后才有脸去见那边的故人。”
林老太太虽然年过八旬,但,比起一般的妇孺,毕竟多了一份玲珑心思,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大概明了。
“你将云家败落的真相告诉子川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若真是那样,恐怕,她们之间恐怕连母子都没法做了。
前两天之所以松口,让儿子将云夕娶回家,也是因为内疚,毕竟当年事,是她一手设计的。
“没有。”林老爷子淡声回答,“我作为林家的大家长,有责任跟义务支撑起林家的兴衰荣辱,不说,是不想家族毁在我手里,但,这并不代表子川查不出当年之事,若他一旦得知真相,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势必会选择为云家讨一个公道,轻则,林家根基受损,重则,怕是要彻底从海城顶级世家的行列中除名!”
林老太太听罢,情绪有些激动,“不,不可能,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掉整个家族,成为林家的千古罪人。”
林老头子轻轻摇头,不置可否。
他不跟儿子坦言当年之事,是因为他心有顾虑,不想眼睁睁看着林家毁在他手里。
但,如果儿子从其他途径找到证据,揭开了那个秘密,他如何处置报复林家,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继续调查下去,然后彻底恨上我,与我断绝母子关系么?”
林老爷子抿了抿唇,绕开了她的质问,冷声道:“云老弟夫妇虽然不是死于你手,但,也是因你间接而死,若追究起来,你有逃脱不了的责任,子川这半生已经够苦了,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再拖累他?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林老太太一噎,她活了大把年纪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不怕云家女儿来找她报仇。
她担心的是当年之事一旦曝光,她儿子很有可能会再次毁在那女人手里。
“你是铁了心要让儿子知道这件事对不对?”
林老爷子有些无奈的轻叹一声,摇头道:“不是我想让他知道,而是那件往事事关云家,他哪怕将当年参与的人翻个底朝天,也会弄清楚的,二十五年前,咱们压制不住这个儿子,二十五年后他手握重权,又岂能奢望压住他,一切顺其自然吧,哪怕最后他跟你断绝母子关系,选择了夕儿,也是你咎由自取。”
话落,他斟酌了一下又道:“你若拆开了他们,就是给了大儿媳妇希望,你应该知道……”
林老夫人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悲凉,靠在沙上失声痛哭起来。
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