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蒲甘卧佛寺。
刚刚下过一场倾盆大雨,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晰,金碧辉煌的卧佛寺就坐落在一片丛林掩映之中,夕阳之下的卧佛寺被一团金灿灿的光芒笼罩其中,更加显得神圣而庄重。
寺庙不是很大,庙里就只有二三十个和尚,庙里的住持叫迈蓬,却是整个东南亚十分著名的高僧。
今日,卧佛寺迎来了几个人客人。
那几个客人是冒着倾盆大雨而来,浑身都被大雨浇透了,显得十分狼狈,而且这些人身上基本上全都带伤。
来到卧佛寺的一共有五个人。
其中一个年轻貌美,扎着马尾的女人,手里还牵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唯独那个小男孩身上没有一点儿伤势,只是被大雨浇透,此刻有些瑟瑟抖。
就在卧佛寺的一个大厅之中。
那几个外来的人纷纷坐在了蒲团之上,对面却仅仅只坐着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干瘦如枯柴,披着一家土红色的僧袍,露着半个干瘪瘪的膀子,看年岁起码八十岁以上。
那个年轻女子叫提拉,他身边的小男孩叫吴思鲁。
身边还有三个青壮汉子,除了宋卡之外,还有提拉的两个得力手下。
他们一路从泰方逃命而来,投奔了卧佛寺的迈蓬禅师。
皆是因为在数年之前,赤脚而行的迈蓬到了蓬提瓦,一路寻善缘,修葺卧佛寺。
整个泰方,几乎全民信佛,提拉自然也不例外。
就在大街之上,迈蓬与提拉偶遇,说出了修葺佛庙之事,提拉慷慨解囊,一掷千金,给了那迈蓬禅师一千万泰铢。
但是迈蓬只是微微行了一礼,对提拉表示感谢,说若是提拉以后有需要卧佛寺帮忙的地方,迈蓬愿意出手相助。
当初提拉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今日走投无路,天下之大,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的时候,提拉一路逃到了缅甸境内,才想到了这个迈蓬大师,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提拉也想过来试试,看看这个迈蓬禅师肯不肯收留自己。
即便是不帮自己,能够在卧佛寺避避雨,换身清爽一点儿的衣服也是好的。
此刻,提拉和吴思鲁就坐在那大和尚的对面。
提拉拍了拍吴思鲁的脑袋,然后跟着他一起,朝着迈蓬大师磕头,将脑袋埋在了双手之间。
“迈蓬大师,咱们又见面了,只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来见面,我提拉落了难,打算在卧佛寺暂且避一避,如果大师不肯,怕我们打扰了诸位高僧清修的话,提拉自会带人离开。”
坐在对面的迈蓬大师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些,看向了提拉,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我有缘,你与卧佛寺也有缘,当日我远去芭提雅筹措修葺卧佛寺一事,你出手便资助了大半,这卧佛寺才有今天的模样,当日老僧便说以后不管提拉女施主遇到了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到卧佛寺,老僧绝不推辞。”
“提拉拜谢迈蓬禅师。”提拉起身再拜。
身边的宋卡和他的两个手下也朝着迈蓬大师再拜。
“这几日你便在卧佛寺住下吧,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只要老僧在,便可保你们性命无虞。”那迈蓬大师起身,微微低头,然后离开了大殿。
等那老和尚走了之后,提拉才重新坐在了蒲团之上,一缕青丝遮挡了那双美眸,他伸手拢在了耳后。
“大姐头,这个地方安全吗?”等那大和尚离开了大殿之后,宋卡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迈蓬禅师是整个东南亚有名的高僧,既然他答应下来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这个暂且放心。”提拉淡淡的说道。
“大姐头,咱们下一步去哪?”另外一个达宽的手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们已经无路可去,颂恩勾结了黑水圣凌,这会儿芭提雅是绝对不能回去了,我们也无法与黑水圣凌抗衡,我知道缅甸丛林深处有一个小寨子,那里有我一个朋友,我们可以暂且到那里躲避……”
说到这里,提拉看了一眼宋卡和另外两个手下,有些戚戚然的说道:“几位好兄弟,你们跟我出生入死,我提拉心中感激不尽,颂恩最主要对付的人是我,与你们无关,等这阵儿风头过了,你们就可以离开我,各自去谋生活吧,颂恩也不会抓着你们不放,至于我,就在那个小寨子里自生自灭了,只要将吴思鲁养大,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大姐头……你不能这个样子啊,芭提雅我们一定要再抢回来,杀了颂恩,芭提雅就又是我们的。”那个叫达宽的人道。
提拉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了,那颂恩早就今非昔比,我们无法撼动,只能甘心认输,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的兄弟,我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了,就这么定了,等安全到达那个地方之后,你们躲上几个月,就各自离开吧。”
宋卡咬了咬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看向了提拉道:“大姐头,我们还有机会,上次过来帮我们的葛羽兄弟,他们那些人是华夏的顶级高手,只要我们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肯定会过来帮我们的,实在不行,就通知九阳花李白吧,让吴思鲁的父亲接我们去华夏,小少爷不能一直没有父亲啊。”
提拉的眸子顿时变的冷冽起来,看向了宋卡道:“住嘴!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情,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即便是你将葛羽他们叫来也不管用,这次我们的对手是黑水圣凌,难道你想要他们去死吗?至于吴九阴的好事情,我也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提,我说过了一辈子不会去打扰他,你若是再提,我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大姐头……”宋卡颤声道。
提拉转过了头去,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把抱住了身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吴思鲁的脑袋,有几颗晶莹的泪滴滚落了下来。
“妈妈,不要哭,小鲁会保护你的……”吴思鲁伸出了小手,像个男子汉一样,擦去了母亲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