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军营,疯狗旅营地的战士们刚刚结束训练,一帮兵痞列队站在那里,排长王波解散的命令刚一下达,他们就扯着脖子大喊道:“杀!!”然后一哄而散,跑向了各自的营房。
海外军团自从被军委会纳入二线作战部队以后,无论从武器装备还是福利待遇,都有了质的飞越。尤其是服装和军委会其他部队都实现了统一,每名战士的胸前还佩戴着一枚疯狗旅的胸标,左臂还有一个疯狗旅的臂章。
当初扩编时,也不知道那个败家玩意想出来的,居然起了个疯狗旅的名儿,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真被军委会通过了。疯狗旅的官兵都极为郁闷。
他们这个破名儿,也在海外兵团各旅引起了轰动。尤其是野狼旅的官兵更是笑破了肚皮。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所以野狼旅的兵痞只要见了疯狗旅的人就嘲笑他们。
疯狗旅的兵痞也知道名字改不了,只能在疯狗旅的标志上使劲儿了。疯狗旅的图标几经周折,几个月才最后定稿,野狼旅的图标是一个狼头,而疯狗旅则是一头张着嘴,露出一副獠牙的恶狗形象,画面非常凶悍,极具侵略¥,性,而且恶狗脖子上的毛炸立,双眼还是慑人的血红色。
从此疯狗旅和野狼旅算是结了仇,只要是足球、橄榄球的比赛碰上了,肯定是人仰马翻,几乎每次都会大打出手。两支部队不论干什么都要争一争。疯狗旅的官兵也变得极为疯狂,每当训练考核的时候,都拼尽全力,使得疯狗旅的各项考核成绩在海外军团一直名列前茅。
王波背着手站着,看着自己排里的兵纷纷跑向营房,心中感慨万分。来到远东这么长时间。终于混上个官了,虽然只是远东最底层的小兵头,可他还是非常振奋。
他这个远东的小兵头,就算给个大明的守备都不换。远东底层的排长,每月饷银绝对不少,而且从不拖欠。部队还管吃穿。每月那是干拿着饷银。
啊,不对……这里叫工分票。别看只是几张小纸片,可是在远东治下的吕宋岛、济州岛、种子岛等地,想要买点儿东西,就算你有银子,也得去银行换了工分票才能买到,这里的店家商贩只认工分票。
以往在大明,他们这些当兵吃粮的人,老百姓看到了他们都像瘟神来了似的。虽然他们对明军非常恭敬、惧怕。可王波却依然能感觉到那些老百姓对他们那种深深的厌恶。
哪像在远东啊,只要穿上这身军装,走在大街上,能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满是羡慕和尊敬的目光。这种优越的存在感,让王波倍儿有面子。
再看看他排长的这一身装备,28式左轮手枪、指北针、皮质文件包、长筒的小牛皮靴子、日本武士刀、伸缩式单筒望远镜等,哪一件单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他和张铁锤在吕宋抓获了弗朗机人的主帅。分别获得了一枚二等功勋章,虽然只有在正式场合才能带着那枚金灿灿的勋章出来装逼。但平时他胸前那枚绿色的军功资历章上的两条红杠,却能让所有官兵对他肃然起敬。
军功资历章的旁边是一排参战纪念略章,分别代表了王波曾经参加过的盖州战役、吕宋战役、鹿岛战役。他在济州岛参加士官培训时,就连远东教导队的教官,看了他胸前的军功章和一排参战纪念略章,都对他充满了敬意。他在大明当兵吃粮这么多年。何时体会过这样的荣誉感。
“老王,过来坐啊……”
王波回过头,看见张铁锤等一帮班排长正在远处聚成了一堆。他走上去坐在他们旁边的地上,听着一帮老兵痞扯淡。
一个士官大声的说道:“我们远东这次在济州聚了这么多的兵,看样子是要打大仗。”
张铁锤眼一瞪道:“废话。这还用你说啊。瞎子都能看出来要打仗了,可你他娘的知道和谁打吗?岛上这么多兵,别的不说,天天光是粮草就海了去了。”
旁边的一个排长也点了点头道:“训得这么狠,火铳打的药子加起来都能有百十了,看来是大战啊。这马上就是冬天了,我们到底和谁打啊。”
张铁锤转过头,对旁边的王波说道:“老王,你觉得这一次打哪里?”
王波想了下道:“除了大明和鞑子,我们远东还用这么大的阵仗吗。大明太大,我们这点儿人还是太单薄,那就只有鞑子了。你们看吧,这次咱哥们就要打回老家了。”
大伙听了王波的话,全都眼睛一亮。
一个参加过盖州战役的士官,一拍大腿兴奋的道:“上次就应该一口气打到沈阳,端了鞑子的老窝。”
“麻痹的,总算是能打回去了,也能为当年的那些老兄弟报仇了,杀光那些狗鞑子。”
“老子好几年没回辽东了,也不知道我们村还在不在了,真想回去看一看。这帮狗日的鞑子,老子一家人都被他们祸害死了。”
王波笑骂道:“你们鼓噪个屁啊,这还是没撇的事情呢,谁知道最后打谁。大伙还是好好训练吧,到时候上了战场不就知道了。”
虽然王波如此说,但是大家也都非常认同他的说法,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整个疯狗旅就传遍了。第二天,济州岛所有海外兵团的兵痞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家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场。他们大都是辽兵辽民出身,甚至大部分都是剃头辽民,从鞑子占领区冒死逃到东江跟了毛文龙打鞑子的。
如今听说远东要打鞑子,这帮兵痞都激动坏了,总算是要打回去了,这些年他们憋屈啊。好容易跟了毛帅,才有了和鞑子拼命的机会,可是毛帅却被杀了,弄得东江人心惶惶,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战斗力。
自从跟了远东,他们在心里都在祈盼,远东公司有一天能带着他们打回去。反正大家现在的士气非常高,连训练的时候都变得有劲儿了,连那些经常在训练里偷懒的老兵痞,现在都往死了练,就想到时候上了战场能多杀几个鞑子。
和海外兵团兵营里一派热烈的景象相比,远东野战师的营地里则是一片沉默。但是这种沉默的景象却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远东公司是制定的平辽计划,情报属于绝密级别。并没有对外公布,只限于远东公司员工内部之间进行传达,所有获知计划的劳工,都要在情报部的文件上签署保密协议。但军委会各部队的官兵,还是从近一年来的种种迹象中看出了些许端倪。都纷纷猜测,公司这是要对鞑子下手了。野战师当然也听说了这个小道儿消息,大家也都在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随着远东公司的各部门开始进行大规模战争准备,就算再大条的人,也从海参崴的气氛里感受到了不同。看到公司疯狂的忙碌,大家知道,这是真要打仗了。
但是大家对远东是否对辽东的鞑子动手,还是无从知晓。直到远东第一野战师、敢死军联队整装满员的屯兵济州岛,所有官兵的心里都激动了起来。
远东第一野战师的官兵,绝大多数都是辽民出身,甚至班排骨干几乎全部来自教导队的第一批辽东流民。这帮当年被远东公司救下来的东江流民,可以说是远东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的。他们对公司有着无比的忠诚,对鞑子更是有着刻骨的仇恨。
自从他们到了济州岛,就变得非常沉默,只是闷着头拼命的苦练。远东野战军的前身就是军委会教导队,凡是出身这支部队的官兵,都深受高建国和李明两人的影响。
所有野战师的官兵都是一副铁血刚毅、沉静似铁的军人作风。平时一步一动也都是一丝不苟,经过几年的养成,如今一走进野战师的军营,就会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
熄灯号刚刚响起,军营的灯光陆续的熄灭。王海洋走出营房,在自己排里的几个班走了走,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今天从海外兵团传过来一条小道消息,有人从军委会高层获知,部队明年开春就要进攻辽东。
当他听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从来都是沉静无波的他,居然兴奋的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可是直到现在,他仍然激动得毫无睡意。
王海洋默默的坐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帐篷。这一刻,他又想起了当年那个让他不愿意回忆的夜晚,父母的哀嚎和妹妹的惨叫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就像一块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只要他想起来,那块结痂的伤疤又生生的撕开,痛入骨髓般撕扯着他。
王海洋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辰,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爹、娘、妹子,我就要替你们报仇了。今晚远东野战师不知道有多少人,也和王海洋一样,再一次想起了曾经让他们不愿回忆的那段经历。很多人都像王海洋一样,想起了死去的亲人。
这一夜,他们注定无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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