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招惹了个什么玩意
青颜被气得彻底无语了。
战流云一直都挺冷静的,并且深知苏九对冥王,并非表面那般无情。
若不然,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坐在这,听他们说了这么半天。
他斟酌着用词:“九爷,不知您是否知道冥大有伤在身?”
苏九眼梢不经意之间跳了跳,一言不看着战流云,让他继续说。
战流云心里有了底,直视着苏九,一本正经的:“冥大的伤口有剧毒,不能彻底愈合,每次作都会痛不欲生,水阁下的千年寒冰,就是冥大用来镇痛的,水阁的水,这几日已经染红了……”
话没说完,刚刚还问问坐在床边的少年,不见了。
青颜愣了愣,连忙起身:“二战,没想到你还有编故事的天分,要不然我介绍你去黑市写故事吧?”
战流云刀子一样的眼神,剐了他一下:“指望你,冥大就等死吧。”
青颜摸了摸鼻子,自我感觉没那么差。
上次俩人闹矛盾,不还是他摆平的吗?
*
冥王府。
少年站在木桥上,看着下面的水,湛蓝清澈。
悬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放下了。
步伐也缓了下来,正准备往房间走。
水面翻腾,骤然冒起热气。
苏九神色一凌,快速靠近,声音里透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墨无溟?你在下面?”
回应她的,只有沸腾翻滚的水声。
这种情况太眼熟了!
苏九几乎没有迟疑,跃身跳进了水里。
炙热的水底下,隐约可以看见一团火,萦绕着一个人。
游近了才看清水底下的情况。
一个冰棺,墨无溟躺在里面,双手抓着棺沿,痛苦的仰着头。
衣衫半敞,腹部伤口不断地扩大,便的狰狞。
鲜血,顺着水溢开,不停地扩散。
苏九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快速游过去,握住他紧抓着棺沿的手。
柔夷握住的瞬间,墨无溟因为承受痛苦而紧闭的双眼,睁开了。
他侧眸,眼底带着一丝错愕,更带着几分委屈。
苏九来不及细究,眼神问他,还好吗?
墨无溟张嘴,气泡翻滚,带着血。
苏九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这傻逼,找死吗?
下意识的举动,让墨无溟内心憋了几天的情绪,越无法压制了。
反手拉住他,猛地拽进怀里,紧紧地搂住。
冰棺里叠加进去一个人,显得异常的小。
苏九难得没有挣扎,只是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墨无溟抱着她,腹部的疼痛快速开始减少,伤口也在逐渐的愈合,周围的火势因为凤珠而得到控制,也渐渐地熄灭。
一次,两次,苏九或许还不会留意。
但是三次,她不想察觉到都很难了。
上次在温泉,就感觉特别奇怪,明明沸腾无比的水,她却半分感觉都没有。
包括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当时趴在她身上,那邪火迅速吞噬了黑衣人,而她却毫无损……
很快,水中温度恢复。
男人单手搂住少年的腰,离开了水底,冲出水面。
两人全身湿透,站在岸边。
墨无溟动作很轻,把苏九脸上沾着的丝拨开,指尖运转元气,帮他烘干了身上的衣服。
苏九长睫低垂,一句话也没说。
想起青颜那句,肚子里的东西。
心里所有的情感,都被她判了死刑。
冰冷贯穿全身。
一直到墨无溟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
她才淡淡的开口:“我肚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如此锲而不舍?”
虽然早知道苏九会现,墨无溟长睫还是颤了一下。
抬眼,目光直视苏九,冷淡的反问:“你觉得本王为何如此?”
苏九移开视线,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略作沉吟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搞不懂的问题,就没必要死吊着。
墨无溟张了张嘴,有些僵硬的:“九儿,本王……本王真的不是……断袖。”
苍白又无力的语气。
苏九顿了顿,转身,冷静的看着他:“对你而言,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吧?”
墨无溟冷峻的脸庞愣了愣。
他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的认知便是男女相合。
感觉自己对苏九有些异样,他的第一反应是抗拒,厌恶,还有躲避……
努力的想跟他处成兄弟……
虽然,最后适得其反。
但是……他好像并不讨厌,甚至有些许的开心?
那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复杂到他觉得自己快疯掉的程度!
沉默了片刻,墨无溟第一次触及禁地:“如果是你,你能吗?”
苏九面无表情:“不可能。”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男人!
她身上有禁,如果要解掉必然会生出诸多的麻烦,还有杀身之祸。
若是不解除的话,在他人眼中,她便会一直是个男人。
墨无溟会愿意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疯了不成?
她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了。
步伐飞快,恐怕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
然而,墨无溟却在原地愣住了。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开始郑重的思考这个问题了。
若是他喜欢一个男人,一切会生怎样的变化?
答案是……没有。
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墨无溟要喜欢谁,谁管得着?
更何况,传言不都是这么传的吗?
父皇承认了,所有人都认定了他喜欢苏九。
那他真喜欢苏九,又为何不可?
既然如此,那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墨无溟眼底渐渐地升起了诡异的光芒,漆黑的瞳孔被张扬热烈的红覆盖,缓缓地笑开了。
那笑容,像是荼蘼的花朵,危险而诱人。
离开的苏九,哪里知道自己解锁了一个什么玩意。
回去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静心的修炼起来。
傍晚,天色渐暗。
风阁的弟子们都回来了,照旧帮苏九带了吃的。
他们也不知道苏九中途出去过。
接连六日,祁绍他们多少都有些担心了。
拎着酒菜,都涌进了房间里。
“九哥,今晚都是你爱吃的,肉都是三份哦。”祁绍扬声走到床边。
苏九瞥了他一眼,往桌前走,眉宇间透着烦躁。
对,明明跟墨无溟都说清楚了。
她还是烦!
可真是要命了。
一群人围在桌前,正准备聊聊这两天的事情。
“滚出去。”
男人低哑而冷酷的嗓音,就像是一颗炸弹丢进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