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福并没有惊慌,而是缓缓站起,昂首阔步走到了乔振山边,森然笑道:“乔长官,你想动我,只怕还不够资格吧。”
“是吗?我今儿还真就要动你了,你要敢抗命,我当场枪毙你。”
乔振山岂是那么容易被吓唬的,拔出配枪顶在了纪大福的头上。
“乔长官,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有些人不是你能够动的。”
“你是可以开枪打死我,但我保证,你这兵也就当到头了。”
纪大福不愧是号人物,枪指着脑门子,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叫一个淡定。
“有点意思。”
“那你就把底牌亮出来,看我敢不敢打死你。”
“不过你最好祈祷你的底牌够硬,否则我这枪子可是不认人的。”
乔振山手枪上膛,冷笑道。
秦羿这会儿兴趣也被吊了起来,纪家终于要亮出这张底牌了。
会是什么呢?
能令尹卓然这种封疆大吏对一个小镇子的地头蛇如此敬畏?连二叔都亲自上门拜访。
“嘿嘿!”
“来人啦,请匾!”
纪大福抬手大喝一声。
立即有几个弟子戴上黑色的手,进了内室,没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人抬着一面用红布遮挡的大匾,神色肃穆的走了出来。
“纪爷,匾到!”
一个弟子恭敬道。
“金盆、香!”
纪大福抬手道。
又有弟子端来了金盆、线香。
纪大福慢条斯理,神色恭敬的洗了手,又亲**香,对着牌匾躬拜了三拜。
这一彻底把大伙儿弄糊涂了。
一块匾而已,又不是皇帝老儿的免死金牌,能镇住乔振山吗?
怎么看着都有点不靠谱啊。
“开匾!”
三拜之后,纪大福庄严大喝一声,猛地掀开了红布,献出了匾。
匾很普通,虽然打着油,但上面密密麻麻的虫洞以及斑驳的边缝显示了它沧桑、厚重的历史。
匾上书有四个大字:“德义无双!”
四个大字,苍劲雄浑,犹如龙腾虎啸,极具笔力,便是市面上有名的书法大家,亦是逊色三分。
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顶级书法家所有。
但要说这四个字有什么大的来头,众人自是不信。
至少乔振山不觉的这能够保住纪大福的一条命。
“哎呀,我说你这脑子是有毛病吧,拿这么一破匾,还真当尚方宝剑,所向披靡了?”
乔振山哈哈大笑道。
魏威等人也是不名所以。
“是吗?姓乔的,睁大你的眼,看清楚上面的落款。”
纪大福森然冷笑,抬手指着大匾右下角道。
乔振山凑了过去一看,上面刻着一方印,上书:“秦梓归题!”
“秦梓归?”
“谁是秦梓归?”
狄风云第一时间看向了范芳雅。
范芳雅对琴棋书画颇有研究,对书法界古今名流也是知晓得。
但这位秦梓归,着实从未见史,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
“这人的字迹不逊于近代任何一位书法大家,只是确不曾听过。”
范芳雅摇了摇头,叹然道。
“哈哈!”
try{ggauto();} catch(ex){}
“我当你拿着前朝某位皇帝的御赐在这耀武扬威,装大尾巴狼,不曾想竟是一无名小卒所题。”
“凭他,只怕还保住你的脑袋吧。”
乔振山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纪大福笑的更大声。
“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乔振山很没面子,佯作要扣动扳机,冷喝道。
“我笑你一介武夫,毫无见识,见了这块匾,还敢放肆,莫非是嫌命长了。”
“我告诉你,就凭这块匾,就是你的长官到了这来,也得奉香行礼,你算什么东西。”
纪大福一背手,凛然大喝道。
“他说的没错,你是应该脱帽行礼,因为这个名字,确实不是能亵渎的。”
秦羿走到近前,手指滑过那苍劲有力的大字,深沉道。
“哦,那就麻烦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嫌命长法了?”
乔振山冷笑道。
“好,我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
“秦梓归公,是当今江东秦侯的祖上,秦侯爷爷的爷爷,太公辈!”
“梓归公曾在满清时期中过举,并在苏城任过知县。”
“那年江东闹洪灾,梓归公号召乡绅捐粮,我家太公倾全家之力而从之,待赈灾平患后,梓归公亲自题匾赠予我纪家,并引以为知己,结为八拜之交。”
“有此匾在,我纪家与秦家便是兄弟之家,你敢动我,便是动江东秦侯!”
“来,乔长官有种就给我来上一枪。”
纪大福凛然大喝,大匾扛于肩上,威风凛凛的大喝道。
乔振山额头上冒出了冷汗,江东秦侯的份早已不是秘密,军部要人,少将军衔!顾将军眼中的大红人,大秦医药厂的创建者,秦帮统领等等。
一想到那个如山岳一般的少年之王,乔振山就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顿时焉了下去。
纪家不可怕,但这匾他着实惹不起。
这可是秦家的脸面啊,他要毙了纪大福,那就是打了秦侯的脸。
“乔长官,还要毙了我吗?”
纪大福见他满头大汗,鄙夷问道。
“瞧,瞧我这眼神,连秦太公的名讳都没认出来,失敬失敬!”
乔振山干笑了一声,连忙脱帽,对着扛着大匾的纪大福鞠了三个躬,以表敬意。
“纪爷,这事呀,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打了自家人啊。”
“我有个外甥,就在秦帮任职,算起来也不是外人,不是外人。”
“都他娘的愣着干嘛,还不把枪收起来,外边等着去。”
乔振山又冲手下吆喝了一嗓子。
大兵们悉数退去,屋内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算你识趣!”
“这会儿掌了眼,你也瞧真切了。”
“既然是自家人,来人啦,给乔老哥看座,上好茶!”
“晓风啊,你乔伯父的面子,你得给吧,还不向魏少、这位小姐赔礼道歉啊。”
纪大福也就是想压压乔振山的威风,这种人他也不敢太过得罪,当即借坡滚驴,也是给足了乔振山的面子。
“魏少,郑小姐!本少也就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今儿这事是我不对,兄弟我在这以酒谢罪了。”
纪晓风手一招,立即有人端来了酒水,一饮二干,对着二人亮了亮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