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楼有看门的老太婆,有伺候的丫鬟,而她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难道她是个武功高手,能飞檐走壁吗,不然怎么可能瞒过这二个人在深夜离开呢?
那白袍书生又是谁,他为什么非要把菜刀标注清楚是夏侯家的,买了棺材也要标注,他到底跟夏侯家有什么关系?这些都让秋无痕觉得一头雾水,看来是时候回去找夏侯天问个明白了。
秋无痕正要离开,窗户却无风自开,接着飘进了一个人影,稳稳地落在他们面前,却是金芝堂的掌柜钱金芝。
原来她是个武功高手,居然用倒挂金丝勾住横梁,一直在窗户外偷听,直到此刻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秋无痕吓了一跳,说道:“你干嘛,药铺掌柜当腻味了,想改行当梁上君子?”
钱金芝娇笑一声说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来找老鸨,还要单独谈话,所以偷听了一下。原来是这个事情,我倒知道一些缘由,有没有兴趣听听?”
听见钱金芝这么说,秋无痕眼前一亮,如果钱金芝能够提供线索当然再好不过了,于是立刻点头说道:“好啊,车上说。”
他扭头马上对老鸨说道:“行了,多谢。有什么事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们先走了。”
二人离开,上了马车,驱车返回夏侯府。
在车上,钱金芝说道:“这个叫殷红的女子我见过,她得过病,夏侯老爷是我金芝堂的老顾客,跟我说了,让我请个郎中去给她看,而且要求女的。我们金芝堂的郎中全是男的,看女科就我了,我就说我给她看吧,我的医术还行,夏侯老爷也同意了。于是我就去了他的小楼,我这时才知道他金屋藏娇藏了一个女的,这女的说是江南来的,长的是真的漂亮。”
“原来你见过她,可是刚才你在我绘画的时候居然不动声色,还一个劲的赞美,表现出一副你没见过的样子。”
“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嘛,那可是夏侯老爷的秘密,知道的没几个,怎么可能只凭一幅画像就那么轻易暴露出来。再说了,我跟这殷红有仇,不想参合她的事情。——也不是有仇了,是她不会说话,让我很生气而已。”
钱金芝显然有些担心自己说的有仇两个字,引起秋无痕误会,怀疑自己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又赶紧做了解释。
秋无痕好奇地问道:“她说什么让你生气了?”
“我第一次见她,真的惊为天人,太美了,太震撼了,看得我都呆了,一直就那么直勾勾看着她,没想到她却红着脸对我说:‘大婶子看得奴家都不好意思了。’——她居然叫我大婶子?我很老吗?”
秋无痕憋住笑,一本正经摇头:“她眼力劲太差,难怪会横死,你这么年纪小,叫你一声姐姐都太夸张,怎么能叫大婶呢。”
其实,钱金芝也就二十六岁,不过打扮太过成熟,所以看着差不多有三十岁了,而殷红也就十五六岁,看着对方比自己年长一倍,所以才这么称呼,也是一种尊重,没想到话没说对,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钱金芝吃了一惊:“她死了?”
“嗯,你很好奇啊?”
“是的,对于你我也很好奇。刚才你背着我给老鸨看了什么东西吧?不然她不会轻易跟你走,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你一个穷秀才,破落大户人家的赘婿,凭你这个身份是没有办法逼迫老鸨听从你的,你肯定有别的身份。如果你能把这身份告诉我,以及为什么你要查这件事的原因,或许我能够跟你说更多的消息,而且还可以向你提供一些帮助。”
秋无痕笑了笑,自己是需要帮手,便说道:“不过你得先保证不把我告诉你的事情说出去,为我的身份保密。”
“没问题。”
秋无痕便亮出了锦衣卫腰牌递给她看。
钱金芝一看这腰牌,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和敬畏,惶恐的瞧向秋无痕:“唉呀,不好意思,原来是百户大人,之前是我看走眼了。百户大人,先前有什么失礼得罪的地方还望海涵,请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秋无痕将腰牌收了回来,道:“我是密探,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掌柜的请对外务必保密!”
“明白!绝不敢泄露大人半点秘密。”
“嗯,我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涉及到这个女子。不过她已经死了,就在城外的乱坟岗,被一个师太用屁股坐了一年。”
“师太喜欢用屁股坐美女?这什么嗜好啊?”
“额……,是啊,这师太的确爱好与众不同,她喜欢在坟墓里参禅,说是参一种苦禅,已经修行了一年。不过她不知道屁股下面坐了一位绝代佳人的香骨,真是悲哀。好了,你现在告诉我关于这殷红,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可是你刚才说你还能告诉我更多的!”
“我如果不那么说你会告诉我这些东西吗?”
“原来你是耍赖诓我的。”
“这是善意的谎言,我兴许真的能帮你。我身手灵活,路子也广,兴许能帮你破这个案子。我不要你任何报酬,我纯粹是出于好奇,你认为我闲极无聊也行。”
“你不是要打点你的药铺吗?”
“我药铺有一大堆郎中看病,不缺我一个。也有亲戚帮着照料,我每天回去收账就行了。所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查这个案子吧,我真的觉得好无聊,找点事做,查案子多刺激啊。”
“你还真是怪癖,好好的日子不过,要跑出来查案子。好吧,看看你有身手的份上,兴许能帮我,不过有一条,必须一切行动听我指挥。你要自作主张,泄露了我的秘密,破坏我破案,我一定拿你是问。”
“这么凶干嘛?你要抓你就抓呗,反正我随时都在,把我关起来吧。”
面对如此赖皮的人,秋无痕还真没办法,说道:“你若不好好的听我的话,我找你干吗!你刚才说你去给这殷红看病,她是什么病,当时什么情况,你后来见过她吗,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
“你这是在把我当犯人审啊!算了,我如果不说这些你可能就不会让我跟着你,那就说呗。——去年夏天,天很热,有一天夏侯老爷亲自来找我,说让我去找个人跟他去给一个人看病,是看女科,一定要女的。我就答应了,到了那小楼马上就猜出是他金屋藏娇了。当时我问他是不是,他只是笑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女子就是殷红,就是你画的那个女子,她长的真是貌美,我见过女子这么多,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
“而她的病是月葵不调,量大色红,有血崩的迹象。所以我给她开了药调理,吃了几天药,病就差不多好了。从那以后我就没在见过她,后来我曾经也问过夏侯老爷她怎么样了,但是夏侯老爷没接话,我就当是可能他有什么隐情不愿意别人知道,于是就没有再问。没想到她居然死了,真可怜,她是怎么死的,是被人杀的吗?”
“当然,如果她是正常死亡,我查她干嘛?”
“那你们锦衣卫插手这个案子,难道这个案子涉及到什么重大的事情,危及到江山社稷的安全吗?”
秋无痕说道:“我们锦衣卫查什么案子是不受限制的,就算普通的案子,只要我们觉得可以管那都可以管。而且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再问出口,也不要再提锦衣卫个字,如果你还想跟着我查这个案子的话。”
“行啊,我不说话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