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一日,午后,苏青芷心情很是烦燥不安,她在屋檐下走来走去。
傍晚的时候,林望舒匆匆赶了回来,他瞧着笑迎上来的苏青芷,他的神色纠结之后,说:“芷儿,我们用餐吧。”
餐点早已经备好,苏青芷只觉得林望舒有心事一样,他陪着她稍稍用过餐,再看着她喝过一口温水。
他低声跟苏青芷说:“芷儿,我们现在去苏家吧。”
苏青芷满脸震惊神情瞧着他,这样的天气,两家相邻,可是她已经被家里长辈们警告过,在雪天的时候,最好不要出自家的院子门。
林望舒伸手摸一摸苏青芷的头,说:“别怕,有我在。”
苏青芷的脸色微微白了白,问:“我家谁生病了?”
林望舒半拥着她出了房门,到了外面,冷风一吹,苏青芷立时挣脱他的怀抱。
常福常安紧追在他们的身后,林望舒用厚袍子直接把苏青芷包住,瞧着她说:“有我在,我陪你过去。
你父亲今天申时在外给马车撞了,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还在医馆,你哥哥去接人,他一再叮嘱我,让你用过餐之后再回家一趟。”
林望舒和苏青芷赶到苏家,管家迎了过来,悄声说:“姑爷,小姐,大老爷已经送往东园,大夫也在屋里候着。”
苏青芷深吸一口气,她瞧一眼紧张神色的林望舒,问管事:“父亲现在如何?”
管事神色不明的瞧一瞧她,低头说:“小人不知。”
东园里,苏丰道满脸疲倦神色迎出来,他瞧着他们叹息着说:“你们去见父亲吧。”
苏青芷瞧着苏丰道的神色,她的心往下沉。
在侧房,,苏青芷见到脸色苍白躺倒在床上的苏镇磊,她几乎不敢上前去。
林望舒伸手轻扶她一把,两人去近处瞧了瞧苏镇磊。
这么多年,苏青芷从来不曾注目过苏镇磊,如今瞧着他,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林望舒低声问一旁候着的大夫的情况,他听说之后皱了眉头,说:“腿伤得这般严重,只怕要让两个力气大的小厮守着才行。”
苏丰道瞧一瞧苏青芷,再瞧一瞧林望舒,说:“你们来这一趟,见了见人,就回去吧。”
苏青芷没有瞧见唐氏,她低声说:“哥哥,我们先去瞧一瞧母亲。”
林望舒和苏青芷从房里出来,两人去了唐氏的房里,见到神色不太好的唐氏,也瞧见陪在一旁的赵氏。
他们行礼过后,唐氏瞧着他们两人说:“我瞧着他能过得了这一关,你们两人回吧。”
林望舒瞧一瞧苏青芷的神色,他悄声说:“我有话跟哥哥说,你陪母亲和嫂嫂一会。”
他出了房间,苏青芷坐下来,瞧着唐氏和赵氏说:“父亲也不是那种不小心的人,这样的天气,父亲是公事出门吗?”
赵氏赶紧轻摇头瞧着苏青芷,唐氏嘲讽的笑了起来,说:“听说是他的庶女传话给他,他出门见人路上给马车撞了。”
苏青芷顿时无话可说,有时候,有些事情,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近些年来,苏镇磊与嫡妻嫡子女渐行渐远,与庶女们瞧着也不象有亲近来往一样,
赵氏一脸为难神色瞧着苏青芷,瞧得她不得不开口跟唐氏说:“母亲,父亲或许是另有重要的事情,等到父亲醒来之后,再让哥哥问一问他吧。”
唐氏瞧一瞧赵氏的面色,再瞧一瞧苏青芷说:“一会,你们都先回去吧。”
苏青芷观察一下赵氏的面色,她同她说:“嫂嫂,再过一会,你先回去歇着吧。”
赵氏轻摇头说:“我陪一下母亲,或许一会就有父亲醒过来的消息。”
唐氏苦笑着说:“那就等一会吧。”
苏青芷心情很是沉重的瞧着唐氏,想一想问:“那马车夫呢?”
赵氏在一旁低声说:“大雪天,马一时失蹄,这还是马车夫用尽了了力气拉住了马,然后父亲移了几步,然后还是不行,最后马车夫和父亲是由路人抬送进医馆抢救。
你哥哥把父亲接回来的时候,那马车夫也给主人家接了回去。那边主家已经派人过来了,也送了药过来,说要送大夫过来,只是我们这边已经从医馆请了大夫,就拒了那边的意思。
那边在医馆里放了银子,说明天再上门来商谈。”
每一年,下雪的天气,安瓮城里总会有多起这样的车祸。
唐氏轻轻叹气说:“快过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要是能够平平安安,一家人,还能有过年的心情。”
苏青芷一脸无语神情瞧着唐氏,眼下这情形,她怎么一下子想到过年那里去了。
只是很快她听到外面的动静,苏青芷起身,她阻止要跟着起身的赵氏,说:“嫂嫂,你身子重,就别劳累了,我去瞧一瞧。”
唐氏起身瞧着她,说:“你们两个都坐着,我在门口瞧一瞧。”
赵氏扶着凳子重新坐下去,她瞧一眼苏青芷说:“芷儿,我们听母亲的话。”
唐氏行过屏风,她打开门后,她很快的轻轻合上门。
她走了进来,叹息着说:“你们姐夫和姐姐赶了过来。”
这样的时候,苏青芷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要说安慰的话,唐氏明显是不需要安慰一样。
过了一会,苏青葙眼圈微微红着进来了,粱启明跟在她的身后。
赵氏和苏青芷同时站了起来,苏青葙夫妻冲着她们两人点头示意之后,苏青葙跟粱启明说:“你去陪一会大弟吧,他都不曾面对过这样的大事情。”
粱启明出去之后,她坐下来,向着唐氏说:“父亲一向都不是粗心的人,这一次,为何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唐氏瞧一瞧她,说:“问了小厮,说是出去前,接了一封信。你大弟去瞧过了,是那一位庶女写的信,说是生活困难吧。”
“啖,父亲总是相信她们的话,她们出嫁前,父亲待她们不薄。这样的日子,悄悄送信,说生活困难,父亲一向对庶女的慈爱,他哪里舍得见她们受苦。”
苏青葙一向为人宽厚,苏青芷几乎是第一次听她在人前这般的嘲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