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龟儿子!
颜玦余光瞟到来箭,心中暗骂。当初姜邺辰非要娶陈望书,还不珍惜,他已经万分恼火,大仇没报了。以前只当他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懒得理会。
可今儿一瞧,此人简直就是心机婊啊!口中说着官家要留活口,那箭却是直直的朝着三皇子的喉咙射去。
姜邺辰之前能够精准的击中他手中的长剑,可见其箭法之高。这第二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误射,他就是存心的。
只不过今日这局,他同陈望书那是拿定了,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阻挡他建功立业。
颜玦想着,加快了身法,那长剑一出,剑气如虹,直接朝着三皇子的脚踝割去。
三皇子被那巨响震得脑袋懵,哪里还顾得着闪避,之感觉脚下剧痛,一个翻滚,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姜邺辰的那支箭,擦着他的脑袋边儿,直直的朝后射去,一声惨叫声起,一个不知名的倒霉蛋子中箭,摔下马来。
三皇子倒地的瞬间,颜玦已经到了跟前,他像是捞鱼一般,一把捞起了瘫在地上的三皇子,翻身上了马,朝着城楼冲去。
城门是不能开的,他一仰头,只见陈望书已经甩了绳索下来,“颜玦,回来!”
颜玦伸手一拽,像是一只游走的壁虎,飞快的上了城楼。
这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众人回过神来,那因为巨响而腾起的遮天蔽日的浓烟消散,所有的人方才现,一切几乎已经是尘埃落定了。
颜玦站在城楼之上,一把单薄的长剑,横在三皇子的脖子上。
风吹得他的带飞舞!
他站在那里,就是英雄!
“我的头上有白灰吗?”颜玦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
陈望书乐出了声,“有的,像白头翁一样的。别笑,脸上的粉会掉。”
颜玦脸一绷,下巴抬得高高的,好似这般,就不会生陈望书说的情形了。
“低一点,没有人想看到你的鼻孔!”
陈望书提醒道。
颜玦一听,微妙的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他誓,这绝对是他两辈子最高光的时刻!
旁人的眼神他不管,可陈望书眼睛的光,绝对在烫!
颜玦想着,努力的憋着,方才没有傻乐呵出来!
“如今叛军之已经被擒,你们便是拿下这临安城又如何?群龙无,三皇子承诺给你们的高官厚禄,美人金银,都是一场泡影!”
“颜玦他能够从万军之中,单擒三皇子一人,便能够轻松的抓住,你们任何一个人!你们仓皇起兵,家中老小亲朋,定有尚在城中的,你们便忍心,骨肉分离?天人永隔?”
陈望书说着,指了指之前爆炸的地方,“适才那声巨响,你们也听见了!若是那东西,在你们当中爆炸,会如何?可还有命?”
“不是火器自己的长了眼睛,而是我们都是同胞,都是大陈的子民。一身热血,应该流在边疆,手中的屠刀,应该砍向敌国的军队!”
“北齐人占我中原,而我们却在这里内斗,是想要给他们一个趁虚而入的机会吗?如今大局已定,官家宽仁,定是会从轻落。”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投降不杀!好男儿若要建功立业,就去打碎敌人的头颅,而不是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陈望书的声音,十分的洪亮,像是自带了扩音器一般,整个城楼上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守城军听到这话,都拿着长矛,不停的敲起地来,一起地动山摇的呼喊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那叛军见三皇子已为鱼肉,早已经军心涣散。
别的不说,他们为何要反,不就是给三皇子争大位么?可如今三皇子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了啊!他们还打个屁啊打!打仗那是玩命,没有人给钱,那还打啥?
众人想着,面面相觑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率先扔下了手中的兵器,紧接着像是多米洛骨牌一般,一个接一个的人,丢下了兵器,举起手来。
只有那熬睿,拍着胸脯,嚷嚷着,“不能投降啊!不能投降啊!咱们救回三皇子,只有咱们不投降,就还有机会啊!若是投降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支箭便飞了过来,直直的戳进了他的喉咙里!
陈望书看了过去,果不其然,七皇子射出了他的第三支箭!
见到大局已定,颜玦立马手一松,将像是一滩泥一样的三皇子,扔到了秦将军怀中,“腿不行了,站不得了!劳烦将军押解进宫。”
三皇子的脚筋被他割断了,这里可没有什么黑玉断续膏,这辈子怕不是都站不起来了。
颜玦将那累赘脱了手,走到了陈望书跟前,揉了揉了她的脑袋,“娘子头也白了。”
他说着,终于笑了起来。
陈望书亦是难得不顾淑女形象,咧嘴一笑,轻轻的拍了拍颜玦衣服上的灰,“罪有应得,不必在意。”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她一般没心没肺的。颜玦是和平世界来的人,伤人心中难免不适。
可那木樨族屠族,八个姑娘被杀,哪一件哪一桩,三皇子不知晓?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这个人,就是个恶人,便是一剑捅死了,那也是罪有应得。
颜玦点了点头,给了陈望书一个安心的眼神,“家去罢!”
他的话音刚落,四皇子便带着他震天的哈哈声走了过来,“不能走不能走,好小子你咋深藏不露呢!你说你一个人参,平日里装什么萝卜!害得老子天天担心,你被人当做菜吃了!”
“若是你爹,知晓今日这般威风,立下如此奇功!那指不定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之前他还老说,早知道你如此不中用,还不如一生下来,就直接把你摔倒墙上掼死!”
“哈哈,这回他肯定想把你从墙上抠下来了!”
颜玦一梗,兄台,你真的不必什么话都说!
四皇子说着,拨开了颜玦,双目亮晶晶的看向了陈望书,“弟妹,你那个纸包坨坨,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它就嘭的一下,炸开了!还有没有?这玩意若是拿去战场炸齐狗……”
陈望书看了他一眼,心想,来了。
“叫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