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掌柜被赵立夏和方怡这么一通威胁,当即白着脸去了王家,甚至连铺子都顾不上关,两个店小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关了铺子,只等着明儿再看。
夏掌柜到了王家时候,王家兄弟几个就老三家,他听了夏掌柜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们要账本和银两你给他们就是了,别告诉我这么久了,你连账都没做出来!”
“账本自然是一早就做出来了,只是,只是……”
王家老三把手里茶盏往边上一放:“只是什么?账本里记得清清楚楚,银两也一分不少,他们还能把你怎么办?”
夏掌柜抹了把额头:“三爷,小,小是怕被他们辞退。”
“辞退?哼,你可是王家老人了,我家大哥还时候你就他手底下干活儿了,就凭他们,敢辞退你?再说了,你可是芊芊人,那丫头和她男人这会儿都远边城,这没凭没据,你以为那赵家老大敢随便动你?你以为他有资格动你?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随随便便就被个乡下小子给唬住了!”
夏掌柜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叫苦,那个乡下小子可不含糊!连他那秀秀气气小娘子都不是省油灯啊!不过,这话夏掌柜到底没说出口,王家老三说不错,他本是王家老人,就算要处置他也要王芊芊或是赵立秋来处置,他找家人可没这个资格!
……
边城里,自从赵立夏等人走了之后,原本满当当小院顿时显得空落落,还很冷清,原本壮壮还时候,整日都能听到他那清脆稚嫩哭笑声,这冷不丁一走,几个大人都有些想念他了,秦晓月也愈坚定了打算自己生一个出来念头。
蛮夷自那日被方侯爷设计了之后,果然没多久就再度求和,比之先前那一次,明显要多了几分诚意,方侯爷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干脆地上了折子递给朝廷,接下来便是等着皇上派议和官员过来了。
军营中一众将士们也都知道这场仗到了这时候也已经差不多算是结束了,心中颇为欢喜,离家多时,谁能不想家呢?不过也有人觉得失落,这些人大都是报着建功立业念头来军中,如今这一场仗都打完了,却没抓到什么好机会,回头就算有赏赐恐怕也就是一些银两了,难免会有些失望。
边城一片喜气洋洋,所有铺子生意似乎都好了不少,赵立秋却并不觉得开心,这场仗结束如此突然,让他着实有些为难,他边城基业才刚刚开始,虽然好名声是传出去了,但根基并不够扎实,方侯爷这一退兵,皇帝必定会重开科考,方辰和赵立年十之八、九是要赴京赶考,到时候他们一家就要集体迁移,京城为天子脚下,其水深不可测,即便有齐家和方家暗中相助,也要靠他们自己努力才行,这种关键时刻,他当然是要跟大家一起去。可若是让他就这样放弃边城这一片好不容易才打开大好局面,他着实是有些不舍得,如果能再给他三年时间就好了,三年内,他一定能培养出一批自己心腹人手。如今他是越来越明白齐父当初那番话用意,他们赵家根基太浅,可用之人太少,家业一旦变大,地域牵涉一广,他们就完全顾及不过来,颇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沮丧感。
赵立冬和秦晓月这些日子都住家中,难免察觉到赵立秋情绪,自然是要出声询问,赵立秋也没有瞒着他们,一五一十说与他们听了,赵立冬这方面素来迟钝,倒是秦晓月道:“二哥莫要心急,眼下还远远未到大军回京之际,蛮夷求和,皇上还要挑选议和之人,之后还要等那官员一路过来,因为我们是战胜国,所以这议和官员会来比较慢,之后便是双方议和,等终商定之后,签订了盟约,大军才会回京,这一来二去少不得还要折腾个一年半载。”
听到这话,赵立秋稍稍安定了一些,原来不是打了胜仗立刻就班师回朝啊,那倒还有些时间,一年半载虽说不长,但也不算太短,足够他安置好这边产业了,只要他这期间不再继续展多产业就是。
安慰了赵立秋之后,秦晓月私下里却继续琢磨起来,自个琢磨了一些之后又去问了赵立冬和王芊芊,确定了赵立秋是因为手中无可用之人而困扰,他们城里铺子产业虽说都红红火火,但却全都是赵立秋亲自看管,一旦离了他,恐怕很就要被人挤兑下去了。之前赵立秋一来就边城建了讲堂白白收留孤儿和孤老,其实也存了帮自己物色一些人手心思,这一年功夫,已经送了十来个自愿离开边城孤儿去他们家乡那边了,由此可见他们有多缺人手。
确定了赵立秋忧虑根本原因,秦晓月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帮上一点忙了,秦家虽然比不得京城其他世家贵族,却到底也是将门之家,底下也有不少产业,家中管家下人是不少,回头挑选几个忠心能干过来帮衬着,想来哥哥嫂嫂们也会很开心吧?这念头一起,秦晓月立刻就换了身衣服回军营里去了,少不得又让秦将军一阵心惊肉跳,等听完秦晓月请求之后,秦将军自是一口应下:“难为你懂得替兄嫂分忧,为父当然会帮你,这事容易,我回头就修书一封,让管家挑选几人送过来。”
秦晓月笑着冲秦将军行了一礼:“谢谢爹爹。”
秦将军满脸欣慰,她这女儿可算是回到“正途”了。
……
这一边,白城山瞧着方怡神态,忍不住问道:“你们打算如何?”
方怡一字一句道:“既然他们敢做下这事,自然就该承担后果。身为掌柜,监守自盗,伙同他人无故殴打店中伙计,这些可都算是犯法勾当吧。既然犯法,自然要请县太爷堂堂正正地审一回!”
白城山一惊:“你要去衙门告他们?这可使不得,你可知道要进衙门,先就得挨上二十板子!”
赵立夏道:“白叔,我是秀才,辰辰和立年是举人,我们可以见官不跪,状告他人也无需挨板子。”
白城山放下心来,“可他们到底也算是芊芊从娘家带来人,他们夫妻两现如今都不这儿,你们这么做会不会不大好?而且这事儿背后是王家指使,这要是被县太爷问出来,难免就要捉拿王家人来问话,到时候,大家岂不是要说你们连亲家都要告?这太有损名声了。”
“我要告就是王家!”方怡说完,看到白城山目瞪口呆神情,又道:“我不打算直接告那几个掌柜,我要告王家私自带人殴打我们赵家人!是他们不仁先,我们被逼无奈才状告他们。否则他日,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带人来打我们赵家人了?”
白城山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呐呐道:“你是想杀鸡儆猴?”
方怡点头:“是!若是五年前,我断不会走这一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边城战事已停,科考即将重开,届时我们全家都将前往京城,此时若不杀鸡儆猴,镇住这满城对我们赵家虎视眈眈人,难保他日,他们会不会趁着我们不,直接把我们窝都给端了!”
是,五年前,方怡还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有朝一日前往京城,那时候他们,所要做是这城中站稳脚跟,不敢去招惹任何一方,是以当年赵立秋被陈家栽赃陷害,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必定是要离开这里,前往京城,不过,不论他们将来去了哪里,会去多久,这里始终是他们根之所,断然没有轻易放弃道理。眼下有人不长眼自动送上门来,而方辰和赵立年前程也不会因为这一场官司而受影响,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虑呢?
白城山张了张嘴,半天都没出声,他隐约觉得,赵家这些孩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他却又说不上来,对他依然是那样尊敬客气,对欺负了自己人依然是毫不犹豫反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有了这种感觉呢?
琢磨了一会儿,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白城山也就不去想了,只道:“你们这么做,芊芊会不会有想法?毕竟那是她娘家人,她母亲还王家呢。”
方怡摇摇头:“我会修书跟她解释清楚,芊芊母女当初几次三番被那几个叔叔逼迫,差点儿命陨,想来不会再偏袒他们,至于她母亲,早她出嫁之前就已经嘱托给刘家主母了,只要我们姿态够强硬,刘家不会这么不长眼来得罪我们。”
看来方怡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个小妮子,当了几年主母,已经越来越有主母架势了,不再是当初赵家村儿里当面指着赵老爷子大骂鲁莽小丫头了,赵家这些孩子羽翼也终于日渐丰满起来。白城山有些欣慰,当年一时兴起想要看看这些孩子将来到底能走多远,如今再回想当初,却觉才短短几年时间,这些孩子竟已经远远超乎了他预料。
“既然你们已有打算,那边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白叔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方怡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个小妮子,当了几年主母,已经越来越有主母架势了,不再是当初赵家村儿里当面指着赵老爷子大骂鲁莽小丫头了,赵家这些孩子羽翼也终于日渐丰满起来。白城山有些欣慰,当年一时兴起想要看看这些孩子将来到底能走多远,如今再回想当初,却觉才短短几年时间,这些孩子竟已经远远超乎了他预料。
“既然你们已有打算,那边放手去做吧,有什么需要白叔地方,只管开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