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小店里,二人伏案并肩,各自持笔,这里指点,那里描注,你说话我倾听,我说话你点头,默契十足。
过了一阵,二人终于把图纸完成了,长松口气,相视一笑。
紧接着,他们并肩走到案前,开始将火药沫儿小心地卷进纸筒,一起将纸筒卷起……
就这样,开阳和孟冬忙碌了好一阵子,二人做完一步工作,各自长吁了口气,相视一笑。
“总算完成了!”孟冬看着身前一对龙凤圆筒,长叹一声。
开阳摇头,苦笑道:“哪儿那么容易,总不能就放这一个吗?最少也得再做九个,凑成十全十美才行啊。”
孟冬听了,也是苦笑,可紧接着打起了精神:“反正思路也有了,再组装也只是麻烦点儿,咱们抓紧时间,争取今天做完吧。”
开阳点了点头,起身去一旁给孟冬倒了杯茶:“你休息一阵,我去做点吃的,现在时间还早,等吃完东西咱们再接着忙吧。”
“好,那辛苦你了。”孟冬点点头,脸上露出微笑。
开阳嗔了他一眼,怪他客气,转身朝厨房走去。
……
北斗司在没案子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闲,太岁和瑶光说笑着准备去饭堂吃饭,路经校武场时,太岁突然站住,看向瑶光:“瑶光,陪我练会儿拳脚?”
瑶光讶然看向太岁:“今天这么勤奋?”
太岁严肃的点了点头:“那是!你那些堂兄弟们,都是行伍中人,功夫都比我强。我身为北斗司的大高手,岂能比他们弱了。”
说着,他退后一步,摆了个架势,脸上露出众容就义之色,大叫道:“来吧!不用怜惜我,严师出高徒!”
下午,忙活了一天,孟冬和开阳终于把东西做完了,只差最后在木制圆筒上雕刻上漆,简单来说,就差包装了。
出了店铺门口,开阳略有不舍,转头看着孟冬。
“孟兄,我先告辞了,明日再与兄一起动手,相信很快就会完工。”
“好,明日我等你……”孟冬额,可话音未落,他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忙伸手扶住门框。
开阳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同时递上手绢,另一只手在孟冬背心处帮他顺气。
“孟兄,感觉好受些吗?怎地比之前咳得厉害了。”开阳一脸担忧。
孟冬想回话,可止不住的咳嗽,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开阳扶着孟冬往铺里走,轻轻将其扶在椅上坐下,又赶忙帮他倒了杯水。
孟冬放开一直捂住嘴咳嗽的手绢,低头看了一眼,见手绢上血迹斑斑,他瞳孔一缩,将其仔细的捏在手里,这才伸手去接开阳递过来的热茶。
而开阳眼神敏锐,已经看到了白色手绢透出的一抹鲜红,不由大惊,顾不得矜持,伸手夺过手绢,摊开一看,只见上面殷红一片,满是鲜血。
“孟兄……”开阳震惊抬头,看着孟冬,脸色惶然。
孟冬笑笑,从开阳手里抽回手绢仔细叠好揣进怀里:“不碍事。抱歉把手绢弄脏了,等我洗净了再还你。”
开阳眼圈一红,心痛自责道:“都怪我,明知孟兄身体虚弱,今日还让你劳神许久。”
孟冬摇头:“老毛病了,与你何干。”
开阳咬着嘴唇摇头:“不行,我带你去见洞明前辈,请他为你诊治。”
孟冬强忍住咳嗽,摆手道:“行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必劳烦他了,没用的。”
开阳忧心焦急,握住孟冬的手,眼中露出哀求:“你别固执了,就当开阳求你,去见见洞明前辈,好不好?”
看着开阳真挚担忧的眼神,孟冬心里不由一软,犹豫了一下,点头轻声道:“好吧!”
马车停在皇城司门口,开阳先下车,随后扶着孟冬走下马车。
此时的孟冬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咳嗽不断,像是风中残烛般,令人担心一不小心,那暗淡的烛火就会熄灭。
开阳神色担忧,一边帮他顺气,一边低声安慰道:“放心吧,洞明前辈医术极高,他定有法子医治你的。”
孟冬浅笑不语,被开阳扶着向皇城司内走去。
开阳在皇城司门口停下,歉然看着孟冬:“孟兄,北斗司内,不许人擅入,你现在的身份,不便进入,我去请洞明前辈出来。”
孟冬轻轻点头,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
开阳松了口气,转身对守在皇城前的士兵叮嘱几句,急急向皇城司内走去。她很少有这般焦急的时候,一路小跑,过了机关甬道,花园,布阵堂,在路过校武场时,远远就瞧见太岁嘴角挂着血迹,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而瑶光一脸无辜的蹲在旁边
,苦着小脸看着太岁。
又出事了?
开阳一惊,顿步走上去,询问道:“太岁怎么了?”
瑶光捧着被太阳晒得粉嘟嘟的小脸,无辜又无奈:“方才切磋功夫,我不小心出手重了,把他打断了气。”
开阳叹气摇头,苦笑不得:“也只有太岁这样打不死的人,才受得了你这样没轻没重的女人。”
一句话说完,她转头就走,步履匆忙。
瑶光好奇,从没见过开阳姐姐这么着急过,不由开口喊道:“开阳姐姐,你去哪儿?”
可此时开阳已疾步走远,没听到她的话。
开阳一路寻找,终于在湖心亭找到了正喝茶看书的洞明。
远远的看到她小跑过来,洞明放下书,眯着眼睛随和的笑道:“开阳,何事匆忙啊?”到底是不会武功,一路跑过来,开阳已经气喘吁吁,当下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洞明前辈,上次我向你提起的那个孟冬,近日病情愈地重,开阳想请您为他诊治诊治
。”
洞明笑容一敛:“哦?他在哪里?”
候在皇城司门外,今天他咳了血,我担心……所以还请前辈出手相助!”开阳一脸担忧。
“走,我们去拿药箱。”洞明听了,马上点头,放下书,起身朝药房走去。
二人出来,经过校武场时,见瑶光还托着下巴蹲在太岁边上,小心的戳他,试试看他何时醒。但是开阳没注意到的是,此时二人已经与方才蹲的不是一个地方了。
开阳和洞明走近后,开阳不由皱眉:“他还没醒?”
瑶光嘟着嘴儿,脸色有些尴尬:“不是,醒了。可他不服气,还要比试,结果又……”
洞明听罢,扫了眼躺着的太岁,举步走开。
开阳无语,摇摇头跟了上去。
瑶光纳闷地看着走远的洞明,虽然知道他为人严肃,可一向对属下都很爱惜,换了平时,非得好好训斥自己几句不可,但今天怎么问都不问一句呢?
难道说,他不喜欢太岁?
还是,知道太岁能死而复生,所在不在意?就在瑶光胡思乱想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太岁悄悄睁一只眼,坏笑着瞧了瑶光一眼,在瑶光低头看他的一瞬间,立即又闭上眼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