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氛还算不上特别热闹,庄泽和汪清若很快就从公司赶过来了,他们俩也不是闹腾性子,所以多少还有些不温不火,但是朱凯带着喻文君也赶到了之后,就明显热闹了起来,喻文君那个跳脱的性子说话又不顾什么场合的。
三言两语就和岳麓掐起了嘴皮子,然后气氛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大家在陆倾凡家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喻文君特别显摆地说要给两个孕妇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
一副装腔作势地模样坐到了客厅的三角钢琴前头去,这钢琴其实使用的机会不多,一般都是陆倾凡偶尔弹弹曲子给季若愚听,有时候季若愚自己摆弄摆弄来个没和弦只主旋律的小星星啊两只老虎什么的。
其他时候都是空置在那里,陆倾凡说是为了以后的姑娘或者儿子准备的。
别看喻文君装腔作势地坐上去,那模样的确是怪引人笑的,但是她指尖一落在琴键上按下第一个音符的时候,那浑身的气场都已经全然不一样了!
就好像完全以钢琴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漩涡一样,一曲子就那么流畅地展现了出来,激腾飞跃,缤纷绚烂。
一曲结束之后,是陆倾凡最先鼓掌了一下,然后大家都跟着鼓起掌来,朱凯特别自鸣得意地对着岳麓显摆,“怎么样,我媳妇儿这一手钢琴不错吧?有造诣吧?有魅力吧?这才叫艺术!你是没听过她拉大提琴,听了都能让人醉过去。”
季若愚知道眼下有流行词拼爹,炫富,晒幸福,眼下竟是还有晒老婆,晒老婆的才华了。
岳麓眉头皱了一下,然后也就说道,“那有什么?我媳妇儿拿手术刀的时候也是艺术好吗?!将人的生命握在手掌之中,穿针引线妙手回春的,生命的艺术!拯救的艺术!你这大老粗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真谛的。”
陆倾凡倒是赞叹了一句,“幻想即兴曲,弹得真不错,我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个水平。”
喻文君嘿嘿地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儿,等若愚肚子再大些了,我天天过来给她肚子里我那干闺女干儿子弹来听,我把大提琴也搬过来,一天照三餐拉给她听。”
季若愚忍不住反胃了一下,自己这究竟是什么思想,为什么就把文君最后这句“一天照三餐拉给她听”,就这么听成了“一天照三餐拉给她吃”了呢?
好在她没有说出来。
喻文君看着陆倾凡,然后就说道,“你想学幻想即兴曲么?我教你?你这有基础,比若愚那榆木脑袋要好使多了,学起来快。”
陆倾凡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啊,要学费么,你这一手钢琴怎么说也是演奏级别的了,收费太贵的话我要三思一下。”
他这样调侃般地说道,而喻文君则是挑了挑眉梢,“学费就不用了,你倒是透漏一下,昨晚这榆木疙瘩究竟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季若愚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起来,紧张地看了一眼齐川的方向,这才意识到,啊,安朝暮没在,好险好险。
齐川脸上笑得意味深长却是不做声。
喻文君一脸好奇地看着陆倾凡,而陆倾凡则是轻轻笑了两声,“你想知道这个?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不可以,不过就是准备了美味可口的东西,让我好好地饱餐了一顿而已。”
只是在陆倾凡说这句话的同时,季若愚就已经沉不住气地低呼了一声,“倾凡!”
原本还可能不怎么会让人浮想联翩的陆倾凡的话,却因为季若愚这声急切地制止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个饱餐一顿饱餐的究竟是什么了。
庄听南笑了起来,轻轻清了一下嗓子,“孕期房事须节制啊。”
岳麓在一旁脸很苦。
而季若愚显然一下也就不好意思到了极点,于是就有些极了,而且她这下不是怀孕着么,脑子也不太好,于是脑子一热直接说道,“陆医生……你你你还流鼻血了呢!干嘛不说这个呢?”
一瞬间几乎能听到场面一下子静下来,然后仿佛能听到所有人的下巴咔嚓一声掉到地上的声音。
陆倾凡浑身就像瞬间被关了开关一样,当机在了那里。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子,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她真觉得合适吗?
季若愚当下自然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的,只是说完之后,大家的表情更加微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越描越黑……
世上除了妈妈好之外,还有老公也不错的。
虽然他眼下的表情比季若愚更加僵硬而尴尬,但还是来救了老婆的场,只摆了摆手说道,“走吧,出通城盛宴吧,早点过去喝点茶吃点点心也可以的。”
大家一脸心照不宣默契的笑容,听了陆倾凡的话之后,也都跟着准备出,只是大家似乎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谁最先来点燃这一根引线。
自然是众望所归的岳麓,他长了那么一张兜不住事儿的嘴,又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让大家失望呢。
岳麓先是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再然后就侧头看向陆倾凡,“说真的?流鼻血?读书时候你被篮球砸到鼻子都没出过血,还记得那时候我们有起码两个月都在叫你一个绰号,叫什么来着?”
岳麓似乎是想不太起来那么多年前的一件小事了,齐川记性不错,而且庄泽也已经想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道,“钢鼻!”
可见大家有多关注这个话题,都是如此地主动,岳麓一脸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这个,钢鼻。话说,你不是钢鼻么?怎么就流了鼻血?你这得是憋了多长时间的火没好好泄一下?这一股子邪火都能把钢鼻给冲出血来,还真是不简单啊。”
庄泽连连点头,“不简单啊。”
然后看向季若愚,“若愚你不简单啊。”
季若愚脸红得如同快要滴出血来一般,她憋了老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就这么停顿着,似乎在组织语言。
终于是憋出来了一句,“那什么……别,别去通城盛宴了,随便找个沙县招待一下吧,该收的礼收了,咱们大家好聚好散啊,友尽!”